今夜是除夕,從來沒下山過的太陽懶洋洋地掛在西方,一點溫度都沒有,冷得像個冰箱里的燈泡。
臨近酉時,冰原城范圍內(nèi)又開始飄雪,這次是唐小酒住進冰原城后下的最大的一次雪,雪花幾乎是唐小酒巴掌大小,密密麻麻下個不停。
院子里就唐小酒和海然,以及把唐小酒當成抱枕抱在懷里閉眼小憩中的帝梵胤。
自從帝梵胤那家伙從極地森林回來了以后,修煉也不修了,天天粘著唐小酒,每次都惹得唐小酒幾乎要一巴掌抽上去,抽個生活不能自理。
但是最近唐小酒很忙,忙著把封印上的靈蟲給吞噬殆盡,她已隱隱約約察覺到了精神力突破的前奏。
忙著給海然輸功力,海然只是個煉氣期的柔弱的瘋子,說好的聯(lián)盟規(guī)定要全盤接受這副身體的全部在責任,但是她還不想做什么事情都被一個人牽絆住腳步,她總是要在這塊大陸上找方法回去的。
結(jié)果現(xiàn)在呢,要保護這個人類,以免讓這個人類一出門就被強者卡擦掉,要給這個人類找食物以免她餓死。
如果海然能夠自己有能力生活下去,那她回家鄉(xiāng)也不會產(chǎn)生什么影響……吧。
這么多天,她的功課就愉快地剩下了這兩個任務。
奈何帝梵胤個煩人的據(jù)說中毒了的病人,都快進化成大狗狗了好嗎?!好想把他劈死怎么辦!
還不知道他所抱著的大枕頭正思索著怎么把他干掉的帝梵胤,輕閉著眼,張開著結(jié)界,把寒風、雪花全部抵擋在結(jié)界外邊。
時不時地睜開眼睛看著懷里的小朋友認真給她娘輸功力的側(cè)臉,然后再閉眼,蹭蹭唐小酒的小腹,繼續(xù)閉眼蒙頭大睡。
“吃晚飯啦!你們在干什么吶!”莊曉曉蹦跶著朝著他們所在的湖心亭奔過來,還站在亭子口,帝梵胤陰測測的目光就刷的瞄了過來。
莊曉曉瞬間急剎車馬上停住腳步,這么冷的天氣,背上被汗浸透,都是冷汗??!
“呵呵呵,管家他們準備好晚餐了,快點去就坐吧~”莊曉曉的笑容何其僵硬。
唐小酒收起停留在海然背上的手,帝梵胤這才懶洋洋地坐起來,若有若無沒有一絲波瀾的眼神掃過肢體僵硬笑容僵硬的莊曉曉身上。
他坐著又跟無脊椎動物似的靠在唐小酒的肩膀上,“小酒兒,咱們吃晚飯去吧~”
你個大男人跟個小屁孩撒什么嬌!
莊曉曉內(nèi)心多么鄙視帝梵胤無恥的舉動,但是她不敢說?。鑶鑶鑯你丫的就仗著你修為高就打壓我們這群無產(chǎn)階級的勞苦人民吧混蛋!
半摟半抱,帝梵胤直接把唐小酒給拖走了,留下莊曉曉對著一臉茫然,兩眼無神的海然一頭懵比,“梵胤你大爺?shù)?!你怎么好意思讓本公主伺候一個瘋子!”
這話怎么就這么不好聽呢!
但是身為人家女兒的唐小酒絲毫不覺得被冒犯了,因為莊曉曉說得的確是很符合現(xiàn)狀嘛!再說了,海然自己想裝瘋子,難不成還不允許人家說了不成?
于是唐小酒淡定地就這帝梵胤推著的方向走了……
“喂!唐小酒你給老娘回來!你真的不管你娘了嗎?信不信我把你娘推倒湖里去啊喂!”
前面那兩人頭也不回,直接走掉……哎,真是冷漠冷血的兩個人?。?p> “最毒婦人心~”莊曉曉背后,一聲幽怨的長嘆。
莊曉曉被嚇的毛骨悚然,一回頭,是王羽,他消瘦的身子在風雪中顯得格外的凄涼……
——鬼個凄涼!是恐怖好嗎?嚇死老娘了喂!
“嚇死人了喂!你怎么出來了?不是跟落査在掐架嗎?”被嚇了夠嗆的莊曉曉說話也有點沖。
王羽絲毫不介意,呲牙露出一口白牙,“因為擔心你會不會被梵胤殺掉啊~”
莊曉曉瞬間虎軀一震,兩眼汪汪,沒殺掉,也差不多了!
“不過看你樣子,雖然沒被殺掉,也把膽嚇破了吧……”
“靠!你站著說話不腰疼!就他那威壓誰抵擋地了啊混蛋!”莊曉曉抓狂,她的確被嚇得夠嗆,那也不要用這么幸災樂禍的欠揍的語氣說這個事實??!
“以后別靠近唐小酒。野獸的獵物也敢搶,那不是找死嗎?”
“……”莊曉曉也不言語,只是偏頭看向了湖面。
“難道你沒看出來梵胤對唐小酒有一種奇怪的執(zhí)著嗎?自從他嚷嚷著自己中毒之后,他對唐小酒的占有欲達到了一個峰度,啊,大概是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所以想要好好享受他剩余的人生吧!”
“可惜啊,就算他怎么執(zhí)著,唐小孩兒還是我行我素,她是不會知道梵胤的感覺的?!比缓?,她的嘴角揚起了謎一樣的微笑,“可以說,她實際上對我們都不上心,即使是對她的親娘……哎,真是薄情的人呢!”
“那又怎樣,一開始她就是那樣子的人。我從來不覺得落査是個沒腦子的人,但是你們圍著她是為什么呢?”
“大概是因為太寂寞了吧~”
這么多年了,太寂寞了??!
一桌子的菜肴,在物資緊俏的冰原城是多么珍貴的東西,由此可見,落査這個靠頭腦吃飯的家伙也不是一點都不可取嘛!
“新的一年啊,我都快忘記到這里已經(jīng)是多少年了,也不差這么一年。梵胤,你要是把冰原城的封印給拆了,我一定感謝你一輩子!感謝你八輩子祖宗!”
落査喝了不少酒,喝得臉紅脖子粗的,想想以后冰原城都困不住他,出去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當年的事情給了結(jié)咯!
重傷未愈的玖夜九也是第一次踏出房門,但是臉上的傷痕遍布,還吊著一只手,一只腳,別提有多悲催了!
——他現(xiàn)在應該呆在玖家,即使再不受寵,家宴上山珍海味總是少不了的,而且都不用被人打得這么凄慘地過年好么!別說了!都想哭了!
一桌八人表情都沒有過年的喜慶,別提了,唐小酒一副面癱臉從來沒喜慶過,帝梵胤只顧倒在她的肩膀上酌酒,海然本來就是瘋樣,即使是裝的,那也要裝得像一點吧!
王羽就更不用說了,他為什么要笑?又沒什么可以笑的東西!
莊曉曉純粹坐在帝梵胤身邊就已經(jīng)各種僵硬了,哪里還喜慶的起來啊!
可憐劉莊,憨厚地不曉得手要放在哪里才自然點……
整個飯桌,也就落査喝醉了不知今夕何年,嘴巴里念念叨叨,也聽不大清楚了……
唯一一個盡忠職守的落管家,不時地給落査布菜,順便給他崇拜地一塌糊涂的唐小酒夾菜。
總之,這群囧貨坐在一起過人類的新年,也不見得活得跟正常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