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清風苑
說話間,三人來到了清風苑,這園子真是隨了這名字,風雅的很。
一進園子就看到一汪碧綠的池水,這種時節(jié),竟開滿了荷花,四周青竹屹立,環(huán)繞著長廊,長廊的盡頭,便是鏤空的石墻錯隔出幾條回廊。
進了園子,便有小太監(jiān)來帶路,一路上七拐八抹的,沫楹早就暈了,索性只專注欣賞這一路上的美景,那小太監(jiān)領到哪便去哪吧!
這時辰已經(jīng)是傍晚了,樹杈上都掛著宮燈,宮燈外糊著五顏六色的紙,襯著這四處的美景,簡直好看極了。
之杏和安順起先還端著規(guī)矩,不敢亂看,可這越往里走,各式各樣的石頭,一路上五顏六色的花,還有假山和疊泉,真是應有盡有,漸漸的也都看的入迷。
大約走了十幾分鐘,那小太監(jiān)在一處拱門處停了下來,拱門口站著黃公公,黃公公趕緊迎了上來。
“請沫美人安!”黃公公笑著問安。
“公公請起,”沫楹趕緊伸手虛扶了一把,客氣的說道:“勞公公久等了,是我到的遲了!”
“美人哪里的話,皇上在里面等著呢!美人請!”黃公公眼中帶笑,伸手為沫楹指路。
沫楹心里好奇,面上也只是笑了笑,便進去了。
這次,只有沫楹一個人進去,越過拱門就是一條石子路,石子路上沒人,一路卻都有宮燈照著,路很亮堂。
之杏和安順是被黃公公攔下的。
“黃公公,我們家小主是第一次來這里,好歹讓我們跟一個進去伺候??!”
安順掏出一錠銀子,悄悄塞給黃公公。
黃公公推了一把銀子,罵道:“你小子,越來越不會辦事了,主子們說話,還用得著你進去添亂?”
安順陪著笑,他哪是真要進去?黃公公都在這守著呢,他進去做什么?還不是想討個注意?
“平日里公公忙,奴才也見不到,沒得孝敬,這點子心意留給公公喝茶吧!”安順又把銀子推了推。
黃公公這次也不推辭,順著安順的手就勢接了過來,他不是個貪財?shù)?,這點子銀子他還真看不上,宮里有的是想巴結他的,可安順是沫美人的人啊,就是不塞銀子他也得給面子不是?再說了,沫美人性子也不錯,不曾為難過誰,以前啊,他總覺得沫美人的性子太軟了些,若是靜齋有那么一兩個不省心的,沫美人還真是可惜了,如今一見,沫美人也真是幸運,身邊的人可聰明著呢!
在宮里,主子和奴才都是相輔相成,有句話不是這么說的嘛,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要想在后宮立足,可得主仆一條心才好。
再說沫楹這邊,走了大約五十米,一轉彎,眼前一片明亮。
“這……是梨花?”沫楹被眼前的景象迷住,喃喃說道。
“是梨花,喜歡嗎?”
一個聲音從后面?zhèn)鱽?,是沐蕭?p> “哦……喜歡……呃……見過皇上!”沫楹慢了半拍,好在還記得行禮。
這里簡直就是一個梨樹園,沫楹不知道梨花是不是這個季節(jié)的,但一路走過這清風苑,好像不是季節(jié)的,是季節(jié)的,這里都有,再見這梨花,沫楹也淡定了不少。
“來吧!”沫蕭說道。
沫楹跟著沐蕭上了幾個臺階,有一處小亭子,這亭子的位置偏高,恰好能看到整個后宮。
“你感覺這里怎樣?”
在亭子里的石桌前坐下,沐蕭問道。
沫楹看了看石桌上的佳肴,笑了笑,“景色是好,可惜菜不對!”
“哦?哪里不對?膳房說,這些都是你喜歡的!”沐蕭挑眉問道。
“我說的不對,是指這菜和景不對,如此美景,只配酒就好了!”
“孤并不曾記得沫美人有什么酒量!”
“那皇上記得沫楹什么呢?”
說是生日,也是原主的生日,她劉園園的生日,已經(jīng)過去了呢!
見沐蕭皺眉,沫楹又笑了笑:“不過玩笑話,皇上還真想了?”
“你果然和以前不一樣了!”沐蕭肯定的回答。
“哪里能一直那樣?皇上不也不一樣嗎?記得去年生日,皇上只賞了一桌酒席和兩匹布呢!”
去年原主的生辰過的著實慘了些,得了的東西全被沐靖公主給毀了,生日那天,只得和之杏之桃吃了些殘羹冷飯。
“這片梨花園,是我母妃最喜歡的地方?!?p> 沐蕭突然轉移了話題。
見他神情專注的看著那片梨花,沫楹防備的心莫名放松了許多。
再一想,沫楹才回過神來,這是清風苑,先皇貴妃的,那,眼前這位皇上的母妃就是先皇貴妃?
仔細打量沐蕭,沫楹這才發(fā)現(xiàn),這男人的五官確實太過分明了些,應該是隨了母親吧!
“在想什么?”見沫楹盯著自己發(fā)呆,沐蕭好奇的問道。
“聽聞先皇貴妃是西域人,既然是皇上生母,皇上也算半個西域人,先皇怎么會……”
沫楹不自覺的如實說出自己心中所想,發(fā)現(xiàn)有問題時,猛地止住,可這時已經(jīng)晚了。
“不不不……我我……妾身……妾身……”
沫楹拼命的燃燒著腦細胞,心里哀嚎著,這可怎么圓??!
“沫美人……果然不一樣!”沐蕭挑眉,拿起酒杯,一飲而下。
“呵呵……”沫楹咧嘴勉強笑了笑,今個的沐蕭確實反常了些,但她想的沒錯啊,堯國是很注重血統(tǒng)的,西域國曾是堯國的附屬國,后來幾經(jīng)叛亂,都被平定了,據(jù)說有次西域人在河流中下毒,沿邊的三個村莊,近六百人,全部都被毒死了,那時的皇上,應該是沐蕭的祖爺爺了吧!下令貶西域人為賤奴,從那以后,西域雖屬于堯國,但沒有人會把西域人當做堯國人,西域人的地位極底,不能參軍不能考試當官,即使經(jīng)商也是備受苛刻,只能在貧瘠的地方種地種樹,日子甚是艱難。
慢慢的,仇恨被時間磨平,西域人雖不像以往那么受到歧視,可西域人低人一等的社會地位卻沒有改變,即使是普通人家,也不會娶一位西域女子為正妻的,可眼前這位,居然當了皇上,而且是先皇認可的,著實讓沫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