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熾熱的陽光灑在烏納斯身上,也驅(qū)散不了他心中的惡寒,初次被一個男人檢查全身,那種嫌惡感久久揮之不去。
“那個杜蘭德是什么來路?簡直太囂張了。”烏納斯裝作很生氣的問道。
“只是個普通的白銀之手圣騎士,像這樣的家伙還有不少,你要有心理準備?!备叩瞧届o的說道。
“還有不少?大哥你是有多招人厭?。 ?p> “自從我失去使用圣光的能力后,已經(jīng)被白銀之手騎士團除名,在一些人眼中,我是個墮落的的圣騎士,是對圣騎士這個神圣職業(yè)的侮辱,”高登說著說著黯淡的眼神漸漸變亮,“但我會證明給他們看的,我的信仰也許動搖過,但它從沒有改變,偉大的圣光派你來給了我一次新生,我一定會回報圣光給我的恩賜……”
這些神棍言論烏納斯是一句也聽不下去,忙打斷他:“那個杜蘭德怎么穿著藍色的戰(zhàn)袍,他沒有加入北楓軍團?”
“雙頭鷹戰(zhàn)袍是洛丹倫白銀之手騎士團的制服,”高登頓了頓,“現(xiàn)在的遠山修道院由白銀之手和北楓軍團聯(lián)合管制,白銀之手的大人們將手下的圣騎士安插進北楓軍團的各個隊伍,以增強軍隊的戰(zhàn)斗力?!?p> 這么說烏納斯也明白了,圣騎士確實是buff機器,各種祝福、光環(huán)、治療、輔助法術都能增強團隊的戰(zhàn)斗力,在游戲里打團隊副本也總得帶上幾個圣騎士。
前路一個急轉,出了這個山口,前方突然變得開闊起來,東一塊西一塊的田地出現(xiàn)在眼前,山間比較平整的土地都被開墾出來,種植了一些玉米、小麥之類的農(nóng)作物。
兩人的到來驚動了在田間勞作的農(nóng)夫,他們直起腰身用力的朝兩人揮手,高登也揮手致意。
一個半大的男孩子似乎認識高登,他舉起一個發(fā)青的玉米扔了過來,大喊道:“高登大人,請你吃!”
“還沒熟呢,混小子!”高登一把接住,笑罵著回扔了過去,正砸中那小子的腦袋,那小子“哎喲”一聲痛叫,引起農(nóng)夫們的一片哄笑聲。
與外面的險惡環(huán)境相比,這里真是世外桃源啊。
“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錯?!睘跫{斯感嘆道,他還以為這里應該是一片愁云慘淡的難民營呢。
“收成似乎不錯,”高登向農(nóng)夫們揮手再見,“而且自從大領主亞歷山大-莫格萊尼帶著那把劍從矮人王國歸來后,我們打了不少勝仗,提瑞斯法北部的天災軍團殘余基本被消滅,只剩下恐懼魔王貝瑟瑞斯那顆毒瘤?!?p> “難道是‘灰燼使者’嗎?!”烏納斯大感興趣。
“你也知道‘灰燼使者’?我還以為你失憶之后什么也不知道了呢。”高登揶揄道。
魔獸玩家很少有不知道“灰燼使者”的大名的,“灰燼使者”不僅僅是一把劍的名字,也是這把劍的持有者的稱號,大領主亞歷山大-莫格萊尼就是第一代“灰燼使者”。
而第二代“灰燼使者”——大領主提里奧-弗丁就是拿著這把大砍刀樣的武器擊碎霜之哀傷,打敗了巫妖王阿爾薩斯。
傳說這把劍上燃燒著永不熄滅的圣光之焰,所有被它斬殺的亡靈生物都會被焚為灰燼。
這把神器是圣騎士這個職業(yè)的的最高追求啊,烏納斯兩眼閃閃發(fā)光:“灰燼使者也在修道院中嗎?”
“這個可不一定,我外出已有些時日,‘灰燼使者’是我軍的最高戰(zhàn)力,不會在修道院中閑置太久?!?p> 烏納斯突然想快點到達修道院,看看那把傳說中的圣劍,對身份問題的擔憂也被他拋到一邊了。
大教堂哥特式的尖頂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視野中,二人快馬加鞭,終于抵達修道院的大門。
這座修道院已經(jīng)被改造成了一座軍事堡壘,一道游戲里沒有的、四五米高的城墻將修道院圍起來,一隊紅衣的北楓軍團士兵在大門口警戒。
兩人上前通報了姓名,隨隊的牧師又是一番例行的法術檢查,不過這回烏納斯被攔下了,領頭的小隊長客氣的對兩人說道:“任何新來的人都要被隔離至少三天,請這位烏納斯大人先到耳語花園暫住。”
烏納斯看向高登,高登對他點點頭,小隊長帶著兩人繞墻向右邊的一塊高地走去。
走了一小段路再上幾個階梯,就到了耳語花園,花園中早已沒有了鮮花,只有幾個光禿禿的花壇突兀的立在一排排帳篷之間。
在這里駐扎的人似乎并不多,大部分地方都很安靜,小隊長隨意找了個就近的帳篷將他安置下來。
等小隊長走遠,高登低聲對烏納斯說道:“你先在這里休息,會有人來問你些問題,給你檢查身體,你照他們的指令做便是,只要你沒有感染瘟疫,也不是奸細,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匯報完軍情再過來找你?!?p> “好的,你去吧?!睘跫{斯故作輕松的說,既來之,則安之,這時候只能靠隨機應變。
高登點點頭,匆匆離開了。
穿越之后首次獨處,烏納斯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一時間百無聊賴,肚子卻餓的咕咕叫,大中午了早飯還沒吃,他現(xiàn)在無限后悔把兩只野兔子還給那個死胖子派瑞恩。
他捂著肚子走出帳篷,大聲向四周喊道:“喂!有管飯的嗎?”
一連喊了幾聲都沒有回應,四周的帳篷中偶爾傳來幾聲竊竊私語,但沒有人出來理會他。
“真是無聊。”他喃喃自語的走回自己的帳篷,坐下來閉目養(yǎng)神起來。
不一會就有腳步聲接近,烏納斯睜開眼睛,兩個人掀開門簾直接走進來,小小的帳篷瞬間被三個人擠滿。
一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中年人低頭對他說道:“閣下好,我是醫(yī)務官漢尼,奉命前來為閣下檢查身體?!?p> “為什么要檢查我的身體,我健康得很?!睘跫{斯十分抗拒。
“這個您可說了不算,”漢尼醫(yī)生十分客氣,“閣下放心,這只是例行檢查,所有新加入的人都要經(jīng)過的一道程序?!?p> 這時站在醫(yī)生身旁的年輕人也開口了:“閣下好,我是戶口檔案官萊克,關于您的身份問題有幾張表格需要閣下填寫,這同樣是所有新加入的人都要經(jīng)過的一道程序。”
兩人大概見他身上精美的盔甲和帳篷外拴著的壯馬,以為他是個什么貴族人物,態(tài)度都非常不錯。
烏納斯擺擺手,對檔案官道:“也不用填什么表格了,我失憶了,關于我的身份只記得我的名字是烏納斯-勞烏加德,職業(yè)是圣騎士,除此之外什么也不知道了。”
“圣光在上,原來閣下是一名偉大的圣騎士,那么閣下就不在我的管轄范圍內(nèi)了,恕我告退。”檔案官一點也沒在意失憶問題,似乎是不敢多問。
“那我歸誰管?”烏納斯忙追問道。
“自然是審判庭了。”檔案官微鞠一躬,退出了帳篷。
審判庭?烏納斯開始不安起來,之前高登已經(jīng)提醒過他,審判庭似乎很不好對付。
“原來大人失憶了嗎,是否在某場戰(zhàn)斗中頭部受到創(chuàng)傷呢?”漢尼醫(yī)生來興趣了,作勢要檢查烏納斯的腦袋。
烏納斯連忙閃開:“并沒有受傷,我可能是得了急性記憶障礙,時靈時不靈的?!?p> “這是什么稀奇的病癥?”醫(yī)生更感興趣了。
“這個你管不了,繼續(xù)你的工作吧?!?p> “那就勞煩大人脫下盔甲吧,我要進行全身檢查。”
這個就有點難倒烏納斯,這幅全身甲還是哈爾幫他穿上的,接合的十分嚴密,他也不知道從哪里下手。
不過反正是借來的東西,他開始使用蠻力強行拆甲,“嘣嘣嘣”七零八落的鉚釘、甲片掉落下來,嘿嘿,就讓那個死胖子派瑞恩心疼去吧。
漢尼醫(yī)生看的目瞪口呆,這種全覆式盔甲價格一般都很昂貴,沒有人會這樣對待自己的保命裝備,看他一邊拆一邊嘿嘿傻笑,不是精神有問題就是人傻錢多。
“請您躺下來。”雖然心里看不上這個傻瓜,但醫(yī)生表面上卻越發(fā)的恭敬了。
烏納斯依言躺在地上,漢尼醫(yī)生迅速檢查完他的眼耳口鼻以及全身的皮膚肌肉骨骼,還從他手指頭上取走幾滴鮮血,最后行了個禮就匆匆離開了。
與上一次被搜身不同,漢尼醫(yī)生的手法十分巧妙,感覺渾身舒坦的不行。
烏納斯躺在地上不想起來,就在他半夢半醒快要睡著之間,又有腳步聲接近,嘩啦一聲門簾被用力掀開,一陣香風隨即而至。
烏納斯忙睜開眼睛,首先入目的是一雙紅色的長筒皮靴,再向上看,鼻血差點噴出來,從他的視角隱約可以看見不能描述的東西。
“這樣盯著一位女士,真是骯臟的眼神!”憤怒的女聲從上方傳來。
烏納斯老臉一紅,訕訕的爬起來,打量著眼前的美人。
這個女人不得不說真是個大美人,全身上下再次不可描述。
最耀眼的當屬那頭披肩的銀發(fā),讓她整個人散發(fā)著銀色的光暈,唯一有點煞風景的是,她此刻精致的小臉上表情嚴肅,湛藍色的大眼睛正憤怒的盯著烏納斯。
“美女,找我有事兒?”烏納斯很想吹個口哨。
“審判庭本日當值檢察官莎莉-懷特邁恩特來問詢!”眼前的美人兒大聲宣布。
烏納斯頓時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