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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國權(quán)臣

第十三章 策國之大事

輔國權(quán)臣 輕語江湖 3107 2016-02-14 20:41:07

    對于師父的神轉(zhuǎn)折談話方式,徐明遠早已習慣,看來師父應(yīng)該是知道些什么的,只是不想和他說,或者說是忌憚什么。

  見套不出什么話來,徐明遠也不再多問,轉(zhuǎn)而將今日在書院遇到的人和事說了一遍。

  等徐明遠說完,清玄也是差不多把那只燒雞和醬牛肉吃完了,打了個飽嗝起身說道:“李太白教你那劍你就是教給曾丫頭,她也學不會。不過要是有機會讓她碰到李太白的話,他肯定求著收她做徒弟。”

  徐明遠被師父有些自相矛盾的話弄糊涂了,以曾清怡的資質(zhì),又怎么會學不會那一劍呢。如果她真的學不會,那李太白又怎么會求著做她師父呢。

  “那小胖子天生富貴命,好個死當謚文正的白家小子。”沒等徐明遠問話,清玄已經(jīng)是起身,一手拎著酒葫蘆,轉(zhuǎn)身仰頭看著繁星似錦的天空,擺了擺手道:“好了,老夫要觀天象了,你小子趕緊滾蛋。”

  徐明遠看著仰頭閉眼觀天象的師父翻了個白眼,提著竹椅進了道觀。

  道觀正殿供奉著一座泥塑的太上老君神像,因為年代久遠,徐明遠師徒又不加修繕,上面的彩繪已是脫落了不少,顯得有些破落。殿中除了一張供桌,兩張蒲團,再無他物。

  徐明遠從大殿里側(cè)門進去,里邊還有兩間屋子,他和他師父一人一間。

  徐明遠推開自己的房門,走到書桌旁點上油燈,然后把窗戶打開用木頭支住。清涼的山風吹進窗來,燈光搖曳,帶來了一陣清涼。

  徐明遠的房間不小,卻是被滿屋子的書塞得滿滿的,除了兩面墻從下堆到頂?shù)臅埽差^,書桌底下,窗臺下,都是疊的整整齊齊的書卷。

  書雖多,房間卻不顯亂,分門別類的書卷占據(jù)了房間的絕大部分空間,卻讓人感覺井然有序。要是有識貨的人進了這個房間,肯定會被那一本本隨意放著,卻可能是前朝孤本,珍貴古籍看花了眼。

  徐明遠把曾夫子給的兩本書放到書桌上,把油燈挑亮了些,這才坐下認真的翻看起那本還沒有看完的策論百篇。

  策論寫的是時務(wù)策,寫的是對于時下的一些時政、農(nóng)事、民風的見解和計策。

  這百篇策論之中,不乏針砭時弊的佳作,不過也有些在徐明遠看來過于空洞,或者說不切實際之作。

  就如其中有一篇關(guān)于北黎襲擾大宛邊境的策論,寫的竟是以舉國之力北伐,盡滅北黎,永絕后患。

  且不說如今西域諸國蠢蠢欲動,吐蕃強勢崛起,南詔不寧,光是北黎的數(shù)十萬部落騎兵便不容小覷。

  而且北黎草原何等寬闊,一旦北黎往北撤去,大宛又如何能夠支撐數(shù)十萬將士的糧草補給。

  以一國之力同北黎一戰(zhàn),即便是最后勝了,那也不過是一場慘勝,大宛恐怕就要民不聊生,十室九空。

  徐明遠今年剛和師父在北黎的草原上逛了一圈,一路所見,不得不說北黎民風之彪悍,草場之肥美,馬匹之雄壯,皆在大宛之上。

  雖然尚文之風在大宛開始盛行,不過數(shù)百年來大宛征戰(zhàn)四方,強悍而自信的姿態(tài),還是讓大宛的尚武之氣不曾消失。

  只是和上馬提刀便是戰(zhàn)士的北黎人相比,大宛安定繁榮的日子,終究是讓大宛百姓多了幾分悠閑和傲然,少了幾分彪悍和體力。

  雖然大宛鐵騎依舊威震四方,但大宛綿長的國境,四面戰(zhàn)戰(zhàn)兢兢卻又時刻準備上來咬上一口的惡鄰,這一切都決定了大宛不可能以舉國之力戰(zhàn)于北黎國境之內(nèi)。

  這樣的話,恐怕也只有那些雙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書呆子,和那些一直夸耀大宛國力強盛,舉世無敵的人才會說得出來了。

  這篇策論辭藻華麗,煽動性極強,能夠出現(xiàn)在這本書中,說明也是名家所言。要是不知道北黎情況的人,說不定會看得熱血沸騰,覺得拎著把菜刀就能把那些未開化的草原蠻子斬于馬下了。也不知當年幾次無疾而終的北伐,是否和這有關(guān)。

  反正在徐明遠看來,這樣的策論任憑你寫的再華麗,也只能算是誤國之策,于國于民都無利。

  徐明遠突然明白,這些年隨著師父云游天下,走遍了大宛和周邊諸國,要說對這天下的了解,恐怕真沒有幾人能比得上他。更不用說那些遠游都不出劍南道的弱質(zhì)書生了。

  這策論對于徐明遠來說,其實是優(yōu)勢,有據(jù)可依比起那些無稽之談,孰優(yōu)孰劣,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

  徐明遠把剩下的五十策一并看完,然后鋪開紙筆寫了一頁小楷,這才吹了油燈躺下睡覺。

  房門和窗戶都開著,不時有山風吹來,倒也不覺燥熱,今日徐明遠也是有些累了,不一會便是睡著了。

  第二天清早,天剛蒙蒙亮,徐明遠便是起床了。他先到山下河里挑了兩桶水到水缸,簡單洗漱了一下,練了一會劍,接了又坐在門檻那摳腳丫的師父丟來的酒葫蘆,踏著“下山”下山而去。

  進了蜀州城,在路邊小攤花三文錢吃了碗涼粉,徐明遠便是片刻不敢耽擱的趕往書院。

  在書院門口剛好遇到周斌杰,徐明遠拉著睡眼迷蒙的周斌杰進了書院,總算是趕在早鐘響之前進了教齋。

  今日沒有先生升堂講學,所有課都在教齋。書院的課程很寬泛,除了儒家經(jīng)典之外,諸子百家、講武、水利、算數(shù)都有教授。

  而且書院最注重的還是學生的自我鉆研,教習要做的是讀書方法的指導。所以早上教授《詩》這一科的教習講了半個時辰后,便是讓大家自己看書思考,有問題再提問。

  徐明遠左右看了看,周小胖早趴在桌上睡著了,白墨樓還是坐在窗邊看風景,而曾清怡那小妖精,也是一手托著腦袋,搖搖晃晃想見周公了。

  徐明遠翻開桌上的《禮記》看了起來,這是早上他自己帶來的,四書五經(jīng)他從小沒少看,既然科舉要考,所以他也是趁著在書院課上無聊拿出來溫習溫習。

  待到鐘聲再響后,等曾清怡出去了一會,徐明遠才是慢步向著桐院走去,他才不想像昨日那般被眾人視作眼中釘。

  到了桐院,徐明遠徑直到廚房炒了三碟小菜,飯是書院的食堂送來的。三人坐在梧桐樹下吃了午飯,徐明遠刷了碗筷,又提了一壺涼茶,才是滿足的躺在了樹下的躺椅下。

  看來是昨天的故事講得好,還有那一式飛劍的誘惑足夠強大,所以今天曾清怡也沒找他麻煩。

  徐明遠和曾夫子聊了一會草原風情后,又是問了一些科舉上的問題,總算是讓科舉到底要考些什么在腦子里有了整體概念。

  下午的課和早上相仿,徐明遠聽著那教習講完,便是開始低頭看書。他列了一份重要書單,接下來的日子他要將這些書多翻幾遍,那兩個月后的秋闈也就有些把握了。

  今日徐明遠沒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少受了不少白眼。不過他還是發(fā)現(xiàn)那王子琪多看了他幾眼,目光不善,看來多半是是將被曾清怡拒婚的仇恨轉(zhuǎn)移到他的身上了。

  對于王子琪,徐明遠還真沒怎么放心上,正如夫子所說,心胸狹隘之人,終究難成大事。以王子琪那點伎倆,除非那王駝背不要臉面出手干預,否則只能讓徐明遠吃的死死的。

  散學后,他和白墨樓、周斌杰三人又是招搖過市的出了書院,換了家酒樓,喝了個半醉,才回道觀。

  ……

  轉(zhuǎn)眼間已是三日過去,今天便是書院的每月一次的辯論的日子,徐明遠換了件半舊青衫,一早就到了書院。

  今日的書院門口停了幾輛華麗的馬車,看馬車上顯眼的印記,便可知道這馬車主人身份之尊貴。

  徐明遠便是認出了其中一輛是蜀州刺史府里的馬車,至于其他幾輛,無不是蜀州城里有頭有臉的人物。

  徐明遠沒想到只是書院的一次辯論便能讓一州刺史親自蒞臨,更有數(shù)位城中權(quán)貴相伴,可見這辯論受重視的程度。

  進了書院大門之后,有一處平整青石鋪就的寬闊石坪,此時已經(jīng)站了不少書院學生。而石坪旁的一棵十丈高的老槐樹下,此時擺了十幾張?zhí)珟熞危€有兩張矮幾,幾上筆墨紙硯齊全。

  徐明遠伸手擋了擋有些刺眼的陽光,在人群里找到了抬頭看天的白墨樓和站著都快睡著的周斌杰。

  徐明遠伸手扶住差點向前撲去的周斌杰,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有些苦惱的輕聲問道:“這辯論不會就在這石坪進行吧,現(xiàn)在時候還早太陽就這么毒了,再過會不得被烤焦了。”

  “就是!就是!我這都快被烤熟了,也不知道是誰定的這規(guī)定?!敝鼙蠼芤娦烀鬟h來也是醒來,揉了揉眼睛,又扇了扇被汗?jié)竦囊律溃肿毂г沟馈?p>  白墨樓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扭頭看著徐明遠和周斌杰微嘲道:“這規(guī)定書院自五百年前安平先生建立書院便定下了,怎么,你倆還想推翻了不成?”

 ?。兄x半仙花喵、等一下就好的打賞。感謝大家的推薦票。求推薦,求收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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