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弒父(1)
雖然她說的輕松,但是鞠萍的心卻是很疼的。
因為至從兩人認(rèn)識以來,每年的冬天,幾乎都是自己陪她度過,她將她經(jīng)歷的磨難全部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這么些年來,每到毒發(fā)之日,她身邊除了自己,再無旁人,有時候她是有些怨恨那些師傅們的,但是云舒從來沒有任何怨言。
看著淡雅的云舒,鞠萍覺得她比自己優(yōu)秀很多。
不過她心里并沒有嫉妒,只有心疼。
吃了那么多苦的云舒,對待世間人的態(tài)度依舊是善良的,殘酷的只是她的表面而已。
“你在干什么呢?又開始走神了?”云舒忍不住戳了鞠萍一下。
“???哦,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我馬上就出去叫他們?!本掀即颐﹄x開了。
剛要走出去的時候,猛然撇到了軒轅墨洋送來的油紙包。
走過去,打開,一股甜辣的味道撲鼻而來。
“這是什么糖?”鞠萍狐疑的看了一眼云舒。
“哦,他們送來的姜糖。”云舒說的輕描淡寫,其實是有些緊張的。
“他們?那個他們?”鞠萍眼里滿滿的都是笑意。
“是不是剛才帶面具的那個男人啊?坦白從寬吧,告訴我,他是誰?”鞠萍本來要出去的身子,又折返了回來。
“鞠萍……”云舒欲言又止。
其實她是真的不想隱瞞她的,但是想到如果師傅們知道他的存在,一定會想法殺了他的吧。
師傅們不會讓會影響自己做出判斷的任何因素存在的。
“放心吧,出了這道門,沒人會知道有個男人來過這里。”鞠萍當(dāng)然也知道云舒擔(dān)心額事情。
“他就是軒轅墨洋。”云舒看著鞠萍的模樣,知道如果自己不說的話,今天無論如何是蒙混不過去了。
兩人在一起十幾年,彼此間想的是什么,對方基本上都能猜到了。
“哦……這也是他帶給你的?”鞠萍將糖放在云舒手中,揶揄的笑了。
“恩,你還聽不聽琴了?不聽的話,我去制藥去了?!痹剖姘琢司掀家谎?。
鞠萍連忙退了下去,有些事情還是別問的太透好,對誰都好,反正該知道的事情,相信她肯定是會知道的。
很快,外間的人聽說云舒要彈琴,都顯得非常興奮,急急忙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跪坐在大殿里。
云舒將一切打理好,拿出了自己的琴,這琴是師傅送的。
想到教導(dǎo)自己音律的師傅已經(jīng)故去,她的心情有些沉重。
不過今天算是提前給他們過年了,心情無論如何要歡快一些。
看了一眼坐在四周的人,這些人跟了自己三年了。
自己進皇宮就一直在自己手下當(dāng)值。
對他們多多少少還是有感情的。
一曲高山流水傾瀉而出。
云舒看著鞠萍。
鞠萍也看著她,此時她心里隱隱有一種伯牙遇上鐘子期的感覺,相信她心里想的是什么,鞠萍一定明白的。
因為她在鞠萍的眼里看到了一絲隱忍。
她知道,她是懂她的,她的師傅,也是她的師傅。
一曲高山流完畢后,云舒覺得有些累。
主要是心里有些難受,那種感覺縈繞心間,久久不散。
鞠萍走到云舒身邊,為她續(xù)上了一杯水。
“累了休息一會,我來替你試試。”看著下方的人,那如此如醉的模樣,鞠萍其實不太愿意去打破這個僵局的。
“好。”云舒將琴讓給了鞠萍。
鞠萍很少在大家面前彈琴的,所以大家?guī)缀醪恢谰掀坚t(yī)師也會彈琴的。
只是覺得鞠萍長的比云舒好看一些。
云舒的那張臉,的確太平凡了一些。
鞠萍想著云舒曾經(jīng)彈過的譜子,一首對這個世界來說有些陌生的《驚鴻舞》在這方安靜的天地間響起。
在座的人無不動容。
這樣的曲調(diào),就連不懂音律的人,都覺得被帶入了歌曲的意境中來。
“云御醫(yī)還真是雅興啊?!鼻俾晞偮洌坏郎ひ粼陂T外響起。
鞠萍抬頭,恰好看到太子走了過來。
“云御醫(yī),這不是幾日不能走動么?這琴都彈上了,想必身體也已經(jīng)恢復(fù)的差不多了吧?!币铎涎劾飵鸬男σ?。
“參見太子殿下?!蔽堇锏娜她R刷刷的跪了一地。
“平身,你們都退下吧,本宮又是要和云御醫(yī)說?!币铎现苯幼吡诉^來,坐在了鞠萍剛才坐的位置上。
“我父皇的身體,云御醫(yī)想必是要在去看看才行啊。”等所有人退下之后,尹祟煜看著云舒,目光是不容反抗的。
“太子此話何意?”云舒眉頭微微皺起,相信曼陀紅他一定沒有制成的,但是他過來這是什么意思?
而且這么直接的讓自己過去給皇帝檢查身體。
“云舒,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既然你知道我的要做的事,大家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了,這個,拿去,我想你一定知道該怎么做?!闭f著丟給云舒一包藥。
云舒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憑什么以為我會幫你弒父?”
“我不憑什么,但是我相信你會去的,因為從你知道我目的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在一條船上了,你想下船?除非你淹死,否則……”尹祟煜的臉上染上一抹嗜血之色。
“否則是能一條道走到黑是么?”云舒端著杯子,輕描淡寫的說道。
尹祟煜冷哼了一聲,不說話,只是看著云舒。
他不相信,一個云氏醫(yī)館的外姓公子,真的敢給自己堂堂一國太子叫板。
“太子,今天在皇宮里,我尊稱你一聲太子,如果你放到皇宮外面的話,比任何一個尹國人都不如!”云舒站起身來,冷冷的看著他。
“我堂堂一國儲君,怎么能和那些下賤的百姓相提并論!”尹祟煜覺得云舒將他和百姓比,掉了身價。
“一國儲君!你還知道你是一國儲君?現(xiàn)在洛城的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你不想著怎么往戰(zhàn)場上籌備資源,反而在這里逼宮,你說你是太子?這是一個太子應(yīng)該做的事情么?”云舒終于爆發(fā)了。
“哼!區(qū)區(qū)一個洛城算的上什么?他們本就是我的子民,為我所犧牲,那是他們的榮幸!”尹祟煜眼里一派理所當(dāng)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