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眾怒難犯
“打死了人，就想這么算了嗎？”
“休要讓他跑了，殺人要償命的?！?p> 有道是墻倒眾人推，來財這一伙想脫身可就難了。還有幾個農(nóng)人把拉車的那頭黃牛給牽制住，牛車前后也圍了不少人。
“來財他兒子打傷了人可跟我們沒什么關(guān)系啊，憑著什么也不讓我們離去。”來財?shù)膸讉€本家兄弟不服氣的說。
那幾個雇傭的工人也不想趟渾水，奈何工錢還抓在來財手里沒發(fā)放呢。誰知道現(xiàn)在不管他的話，他那個小肚雞腸的鐵公雞會不會把工錢給克扣了，那這幾天他們這苦力不就是白干了嗎。
所以只能暫時不動聲色，遠(yuǎn)遠(yuǎn)站著像個旁觀的人。
石楞子往年被來財害的夠苦的，他上去狠狠的推了來財一把說：
“你怎么能隨便殺人呢，就算是皇親貴戚殺了人還得償命，你他娘的算個什么東西這么囂張。”
石大良因前段時間被來財家的毀了半畝玉米，此時不報復(fù)待到何時。對著四周的農(nóng)人說：
“把那群小子給教訓(xùn)教訓(xùn)，大家說道說道這些年來禍害我們石家村成什么樣子了。”
這下可好，痛罵聲一片此起彼伏的。
石氏夫婦顧不得向來財算賬，只是圍著司徒媗忙。石大娘扯了自己衣服的一角幫她包扎了胳膊上了傷，準(zhǔn)備用袖子給她擦去臉上的血。心里還想著這姑娘家家的，傷到了臉毀了容易可怎么辦呢。
石大叔是個憨厚忠實的農(nóng)人，氣憤的頭上青筋暴起握緊了拳頭也不敢沖來財打上那么一拳頭。
司徒媗趁石大娘為她擦拭手上的血之際，忽然微微睜開了眼睛朝石子兒眨了眨眼睛，復(fù)而又閉緊了雙眼。石子兒這時正要掐她的人中穴使她蘇醒過來，這一看頓時喜不自禁后又正了正神色，露出悲傷欲絕的表情來。對正要為司徒媗擦拭臉上鮮血的石大娘說：
“娘，你干嘛呢，你以為把這些血跡擦掉了那些傷口也會隨著愈合就萬事大吉了嗎？”
石大娘聽懂了自己兒子話里有話，便一味的嚎哭起來。
眾人一聽石大娘哭的這么厲害，以為司徒媗真死了呢，場面更為混亂了。
“你們這些刁蠻的農(nóng)人，耽擱了成安侯府的事情有你們好果子吃的?！眮碡斶€想用這些名頭來壓人。
農(nóng)人中有一個上了歲數(shù)挺有威望的老人向大家喊道：
“大伙兒先靜一靜，聽老漢我說兩句。”
喧囂的聲音漸漸變成了竊竊私語，大家交頭接耳的低聲討論，石老爺爺今天是怎么了，難道他要護(hù)著那個狗奴才不成。
“大家這樣吵鬧個不休也不是個辦法，說不定還會驚動官府，到時候給我們安個聚眾反抗的罪名就不好了。再說了是來財?shù)腻e，也不能耽擱了成安侯府的事情?！笔蠞h說道。
眾人皆點頭覺得有道理，便說：
“石老爺爺你說這是咋辦才好，不能就這么算了吧，這可不是丟鴨少雞的小事?！?p> 石老漢又說：
“蒙大家抬愛，我就給出個主意，大家看這樣成不成。”
“您老先說啊，我們聽著?！?p> “讓他們中其中一個管事的先帶著不相干的人等離開，只留下當(dāng)事人，我們也該干活的干活，只留下處事公正受人尊敬的老者來處理此事。大家說怎么樣?！笔蠞h道。
此時來財?shù)囊粋€本家哥哥借坡下驢的道：
“我覺得這位老漢言之有理，如果耽擱成安侯府的事情我們大家都吃罪不起。何況人到底是死是活，是誤打還是故意為之的很難說。大家伙不能都跟這兒耗著。請眾鄉(xiāng)人給個方便讓小弟我?guī)ьI(lǐng)了工人伙計們先去交差?！?p> 他這么說心里當(dāng)然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來財這一出事他的差事可就空了下來。而最近又是收獲果子的旺季，上面的打賞肯定少不了。如果這時候他接下了來財?shù)倪@份肥差，那可真是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啊。
那些雇傭的工人伙計也自有一番打算，本來是怕就這么走了工錢落了空。既然有人出面暫時掌管了這份差事，到時候討要工錢時想來不會太難，再說了以后幾天還仗著他們摘果子呢。
那些小子們長這么大只見過忍氣吞聲的農(nóng)人，何嘗見過這么大的場面，說嚇得屁滾尿流那是夸張不過也是臉無血色了。也都想著跟著自己本家的大伯先行離去再說。
眾人讓開了一條路，那些人趕著牛車，拿著工具漸漸走遠(yuǎn)了，單單留下了來財和旺兒兩個。
氣的來財七竅生煙，嘴里罵著：
“你們這些吃里扒外的小人，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有你們好過的時候。”他此時倒不怕石家人會拿他怎么樣，怕的是自己那個本家的哥哥把今天的事傳到上頭主子們的耳朵里了。
石家村幾個比較有威望的老人留了下來，其他的農(nóng)人不情愿的陸陸續(xù)續(xù)的散了。
“先把小姑娘抱回家吧，也好仔細(xì)檢查檢查到底重傷了哪里。讓石子兒去把下各莊的行腳大夫給請了過來，好給小姑娘醫(yī)治。”幾個人建議道。
石氏夫婦慌得沒了個神兒，雖說這姑娘不是自己親生的，可這些日子里相處下來早就結(jié)下了深情厚誼。司徒媗孝順又懂事又勤快，從哪找這么好的閨女。
他們準(zhǔn)備要把司徒媗背回家里去的時候，司徒媗“哎呦”一聲悠悠醒了過來。
“你們不要動我，一動我渾身痛得不行。”
慌得眾人又忙把她放下，一個老者說：
“醒過來了就好，不過不會是傷到了筋骨了吧?！?p> 石大娘剛要準(zhǔn)備說慌亂中只檢查到左臂被剪刀給扎傷了，話還沒說出口司徒媗又大聲的“哎呦”一聲。石子兒會意道：
“暈了這么久傷勢必然很嚴(yán)重了，何止筋骨，心肝肺什么的都傷到了。人一腳都踏進(jìn)鬼門關(guān)里了，幸好閻王不收枉死的好人?！闭f著一雙眼睛似刀子般盯著旺兒。
旺兒聽說閻王什么的，嚇得打了個顫，硬著頭皮說：
“我沒有傷她，是她自己撞上來的?！?p> “來，你來給我撞個看看?！笔觾簱炱鹉前褞а拇蠹舻稕_著旺兒說道。
兩人眼看又要打起來了，幾個老者忙拉的拉，勸的勸。
“石子兒，你還不把那傷人的兇器扔掉，你拿著它像什么話。趕緊去下各莊給我請大夫去，我骨頭好像斷裂了，記得要尋個能抬人的木板來。”司徒媗重重的說。
石子兒把那剪刀扔到了地上向下各莊跑去了，眾人皆納罕這石子兒自己老子的話都不聽卻對這個小姑娘的話奉為圣旨般。
來財站一旁也囂張不起來了，如同惡狗沒了主子依靠，不管別人怎么說他只是一味的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