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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發(fā)皇妃

第17章

白發(fā)皇妃 莫言殤 3035 2013-08-02 12:14:17

  漫夭醒來之時,端著一碗藥的完美如仙的男子,靜望著她的一雙邪美深邃的瞳眸,蕩漾著點點溫柔,就那樣闖入了她的眼簾,讓人粹不及防,淹沒在那一池春水當中。她呆了一呆,蹙眉不確定地喚道:“離王……殿下?”

  宗政無憂靠著床欄,烏黑的長發(fā)隨意的披散著,滑落在床,與她枕邊秀發(fā)糾纏在一起。他“嗯”的一聲,有一半兒音是從鼻腔里發(fā)出來的,慵懶地拖著長長的調(diào)子。聽在耳中,就好像有一只柔軟的手,在人心底輕輕地撓。

  女子明澈的眼,有著剛睡醒的惺忪和迷茫,讓人看了心頭綿軟。他垂下眼睫,伸出一只手去扶她。很輕的聲音,緩慢的語調(diào),道:“起來,喝藥?!?p>  漫夭坐起身,他將藥遞到她唇邊,她怔怔地望著端著藥碗的那只手,修長有力的手指,骨節(jié)分明。這只手的主人,是宗政無憂!他在喂她喝藥?!她的目光順著那只手,緩緩上移,那是一張完美到極致的面容,閉眼如仙,睜眼似魔。他此刻半垂著眼,慵懶的神情,似是被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整個人透著致命的吸引,讓人不自覺的想要靠近。

  宗政無憂輕輕挑眉,勾起一邊嘴角,似笑非笑地望著她,緩緩說道:“這么聰明的一個人,怎么突然變笨了?”

  漫夭氣結(jié),伸手奪過藥碗,一口氣灌了下去。再毫不客氣的將碗重重放回他手中,面帶疑惑道:“你是不是,被……上身了?”

  宗政無憂挑了眼角,沒開口,只一個眼神遞過去,“何意?”

  漫夭語氣淡淡道:“不近女色的宗政無憂,突然轉(zhuǎn)性,一再輕薄我,我只能懷疑你被人上了身!”

  “哦?”宗政無憂放下手中的碗,整個身子轉(zhuǎn)向她,雙臂撐在床上,將她圈在中央。眸光犀利,定定地看住她,似要看進她的靈魂里去。半響方道:“那你……又是上了誰的身?”

  漫夭一愣,這么快就開始試探了?她偏過頭,望向窗外,隨意地說了一句無關(guān)緊要的話:“今天,天氣真好!”

  宗政無憂瞇起鳳眸,緩緩地站起身來,將窗子完全打開,屋子瞬時變得異常敞亮。明媚的陽光,打在他身上,籠著一層暖黃的光暈,卻掩蓋不住他早已深入骨血的冰冷氣息。這名女子的防備心真不是一般的重!他轉(zhuǎn)變話題,道:“為何讓人來找本王?你憑什么那么肯定,本王會去救你?”

  像他這樣的人,只習慣掌控他人,不會喜歡自己被人掌控。漫夭心中了然,輕輕一笑,下地披上外袍,走到窗前與他并肩而立,淡淡道:“我不確定殿下是否會來,但我很清楚,能帶我離開牢獄的,只有殿下你一人。”

  “為什么?”宗政無憂沒有回頭,語聲依舊冷。

  窗外花團錦簇,枝茂葉繁,碧水映藍天。漫夭轉(zhuǎn)過頭,看著男子完美的側(cè)臉,淺笑道:“因為你知道我不是兇手,也因為,你對象棋……情有獨鐘?!彼麜人?,不只因為棋逢對手的惺惺相惜,還有她身上,有他想要了解的秘密。

  宗政無憂側(cè)眸望她,眼光深沉難懂,他說:“女人太笨了,容易讓人生厭。但是,太聰明……也不好,會讓人覺得累。你可以,適當?shù)摹恳稽c!”他們都是很謹慎的人,每一句話,都要相互猜度衡量。

  同樣漆黑的瞳眸,相互對望。一雙看似明澈,實則慧光流轉(zhuǎn);一雙映著陽光的暖意,卻仍然冰冷如寒潭。她的目光似要透過他的眼,望進他的心底。他的目光似要透過她的身體,望住她的靈魂。空氣中,寂靜無聲。

  風起,不知從哪里卷了一片葉子來,漂浮在他們對望的視線之間。漫夭抬手,碧綠的葉片落在她潔白如玉的掌心,煞是好看。容易讓人產(chǎn)生沖動,想要將那片葉子連同那只纖細美麗的手一起握住。

  宗政無憂收回目光,轉(zhuǎn)頭繼續(xù)看窗外園子的風景,視線飄移,怎么也無法鎖定一處。

  漫夭微微抬眸,望向天際浮云,蒼穹無盡。與她相處,會讓人覺得累么?如果可以,她也想活得簡單一點。可是,在這個世界,跟皇室之人打交道,如果不夠聰明,隨時都有可能丟掉性命。她淡淡勾唇,自嘲一笑道:“曾經(jīng)……有人說我,就像是一面鏡子!”鏡外之人如何待她,鏡中的她,就會回以同等的對待。因為她是自我保護意識極強的人!就算被傷害,她也不會恨,而是選擇忘記,徹徹底底的忘記。因為恨一個人,也需要付出感情,會累。

  鏡子?!宗政無憂怔了一怔,眉梢一挑,道:“聽你這么說,倒還是本王的不是咯?”

  漫夭淡笑道:“不敢!只不過殿下你,處處報以試探之心,叫我如何……回以坦誠?”

  宗政無憂眸光在她面上流轉(zhuǎn),這一次,她的目光坦然,而坦然背后,有著來不及收起的滄桑。他定定地看了她許久,忽然笑了起來。漫夭凝目蹙眉,被他笑得不明所以。

  宗政無憂突然執(zhí)了她的手,漫夭身子一僵,就那樣被他拉著往回走,聽他一邊走一邊說道:“你身子初愈,還需多休息?!?p>  她真的是無法跟上他思路的轉(zhuǎn)變速度。他的目光,又是那樣的溫柔,但是沒有絲毫溫度,一如他的手,冰冰涼涼。她忽然在想,要怎樣的溫暖,才能讓這樣一只手回復(fù)正常的溫度?

  宗政無憂扶她回到床上,見她一直望著他牽著她的手,若有所思的模樣,便問道:“怎么,不習慣?”

  不是不習慣,是非常不習慣!他的喜怒無常,她可以適應(yīng),但他不時的溫柔,卻讓她有些無所適從,跟不上他的節(jié)奏。她尋找措辭,緩緩開口,“殿下……”

  “以后無人之時,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不可辯駁的語氣,這一次,他說得認真。放柔了聲音,又道:“慢慢就會習慣。阿漫你……先休息,我下午再來看你?!闭f罷放開她的手,淡雅一笑,不待她說什么,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勾了勾唇,也許習慣一個女人,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難,順心而為。

  漫夭輕倚床欄,指尖還殘留著他的冰冷,目光望向他漸漸遠去的清雅背影,怔怔出神。回想著每次見面時,他的不同之面。第一次,皇宮大殿之中,他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其實是暗中與皇帝較勁,究竟是什么樣的恨,會令一個人用這樣極端的方式避免見到自己的父親?第二次,他冷漠深沉,行事狠絕,視女子為蛇蝎,卻為非一母所生的九皇弟手下留情;第三次,隴月茶園,他一眼看透她設(shè)計暗黑玄關(guān)通道之巧妙,一句“琉璃目,月華人”對于她的稱贊不流于俗氣,“女子當如是”更是一語道破她女扮男裝的事實。遍嘗果茶,眸光黯淡了光華,以及被掩藏在眼底深處的懷念與哀傷,究竟是為了什么?那半月間流連茶園,清蕭孤寂的身影,偶爾抬眸注視她的眼神,帶著探究與期待。最后一日說她身為女子應(yīng)該在家等待嫁人生子,卻又在她違反現(xiàn)代女子理念的回答中,他毫無驚訝之態(tài),笑著說要教她下棋。這些細細想來,也許每一步都是他的精心試探??伤麨槭裁匆绱速M盡心思,尋找一個現(xiàn)代人?

  午膳很豐盛,但只她一個人用,沒什么意思,就隨便吃了點。不知泠兒現(xiàn)在情況如何,宗政無憂該表的誠意也差不多該到了吧?

  “主子,主子——”說曹操曹操到,一個人影飛奔進屋,直撲到她床前,神色緊張地問道:“主子,那個可惡的太子沒欺負到你吧?”

  漫夭搖了搖頭,手撫上泠兒帶著青紫淤痕的面頰,十分抱歉道:“對不起,連累你了?!?p>  泠兒眼眶一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低著頭,一臉愧色道:“都是我沒用,不但沒盡到保護主子的責任,還讓主子為我的事操心?!?p>  漫夭伸手拉住她,語氣輕柔道:“不是你的錯,快起來!你知道我不喜歡別人下跪的?!?p>  隨后進屋的宗政無憂瞇起鳳眸,果然是一面鏡子么?只有給她真誠,才能收獲她的真誠?他吩咐人帶泠兒下去敷藥休息,然后坐到床邊,淡淡笑著說道:“你的人都已經(jīng)放出來了,這陣子,你先在這里住下……會比較安全。茶園解封之事,再等些日子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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