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勝見她樣子不做假,走來剛要將她扶起,就見她伸出來的那只手紅腫不堪,和手腕白嫩的肌膚一相比更顯得恐怖。這一下是剛剛黎兒打的?眉頭輕皺了一下,動作不緊不慢將她扶起來,側(cè)目看了一眼門口的更加可憐狼狽的樣子的穆清黎就發(fā)不出火來。對藍秀玉安撫道:“看你痛的厲害,去坐著吧。”
藍秀玉見他對自己的傷竟然視若不見,心中憤恨又悲哀。臉上賢惠的聽他的話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剛剛坐下,這眼睛里就兩行清淚落了下來,一瞬不瞬的盯著穆勝,柔情控訴著什么。
穆勝明白她的意思,看她清苦的樣子,想穆清黎這下打得的確重了些。伸手安撫的拍拍她的肩頭,就對穆清黎嚴肅卻沒有多少怪罪道:“黎兒,你怎么這么沒輕沒重,看你打的,還不道歉?”
穆清黎看著這世的爹,他五官文氣,沒有商人勢力銅臭感,雙鬢有了一些霜白,身穿灰白窄袍子,站姿如松,已然中年魅力卻不減。
看來和暖秋說的一樣,這個爹的確是疼她的,看看這話說得,根本就沒有威力可言。
穆清黎盯著藍秀玉溫柔面具,眼睛一瞇就成為極度委屈的面色,告狀道:“爹!我好痛,她故意捏我!你看看我,今天梓薇帶我去皇家武場,看著我被欺負也不幫我,我好不容易脫險,還沒有打回欺負我的人,她就幫著那人求情!”
穆勝聞言面色頓時不善,看向一邊的穆梓薇呵斥:“梓薇!黎兒說的可是真的?”
穆梓薇哪里知道穆清黎竟然先告狀,尤其是剛剛發(fā)生的一切都完全出乎她的意料??粗聞俚呐?,她連連搖頭:“爹!不是這樣的,那時候安王生大姐姐的氣,我求情了,可是安王不聽?。 睅撞接诌B忙跑到穆清黎的身前,滿臉的歉意哀求,著急道:“大姐姐,妹妹只是怕大姐姐一時氣憤鑄成了大錯,并沒有其他意思,大姐姐不要怪妹妹好不好?大姐姐要妹妹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不要再生妹妹的錯了。”
“這可是你說的啊?!蹦虑謇枵UQ?,笑容無害的盯著她。
穆梓薇眼里流露一點喜色,心里滿是得意。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好騙,隨便哄幾句就什么事都沒了。還以為她能翻起什么風浪,真是白癡一個!
“是啊,這是妹妹說的?!蹦妈鬓鄙裆?,側(cè)頭委屈的看穆勝一眼,又輕聲哀求道:“今天大姐姐不讓妹妹上馬車,妹妹走了半天,腳都磨破了,也算是已經(jīng)懲罰過妹妹了,大姐姐不要生氣了?!?p> “嗚!”藍秀玉低泣出來,一手掩面。尋思到這一點時機,朝穆勝哀切道:“侯爺,我不求別的,只求你一聲真心話。這黎兒是你的親生女兒,薇兒就不是了嗎?黎兒受傷,我也是難過,可是薇兒何嘗不是傷了,被親姐姐趕下馬車,這一路多遠,腳都磨破了。薇兒有什么錯???她是什么性子你做父親還能不知道?這是親姐姐,還要求著原諒,你難道不覺得太過虧待薇兒了嗎?”
穆勝臉色閃過一抹尷尬挫敗,也知道自己的確是有些偏心了,抬手要幫藍秀玉擦拭眼淚,卻被她躲了過去,手指一頓就垂了下來,無奈嘆下一口氣,安慰道:“我知道了,秀玉你也別哭了,這哭哭啼啼的讓孩子看了笑話?!?p> 藍秀玉見到效果達到,知道過度了就適得其反,輕輕擦拭眼淚,就垂頭不語。她要的就是穆勝的愧疚,他越是愧疚了,給她的就越多,不用多久,她倒要看看這小賤人還能囂張蹈什么時候。
穆梓薇這時更不會放過機會,神色委屈苦澀,單純無奈的安慰道:“娘,你不要哭了。薇兒不委屈,大姐姐是嫡長女,薇兒讓這大姐姐是應該的?!?p> 藍秀玉心里微微一突,本按照常日發(fā)展,穆梓薇這一提嫡長女的確是一個好引子,她再暗地里對穆勝嘮叨幾句還真說不定就成了。可是今天顯然不是一個好時機,薇兒太心急了,還不夠穩(wěn)重,這一提只怕就要被穆勝給盯上了。
果然,穆勝聽到這個話,面色微微沉了下來,看向她的目光有些不善,好像在懷疑這話就是她教的,為的就是這一點。
這真是讓藍秀玉有苦說不出,心中將穆梓薇罵了一遍,面上只有裝作不知,不去看穆勝的目光。
穆清黎看著這母女兩的一唱一和,裝苦情裝善良,看來她這壞人可當定了,反正都是要當,那就要當足了,怕什么?伸手就把旁邊桌子上一個茶杯往藍秀玉的身上砸去?!芭纠?!”的一杯子的茶水都撒在她的身上,還沒有等她回過神來,穆清黎冷眼看著她,冷聲道:“壞女人!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爹疼愛我不應該嗎?而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梓薇求我原諒了?都是她自己要裝可憐求我而已,我逼她了嗎?她受傷了?她的傷能和我比嗎?寒春,去,把梓薇的鞋子脫下來,我倒要看看了,她腳到底磨破了多少,流了多少血,夠不夠我嘴巴這一點的!”
穆梓薇的性子能真的走回來?走回來還能比她們馬車快?未免太假了。也許以前的穆清黎根本不會去想這些,更不會去惹怒她們,可是現(xiàn)在的穆清黎是她。她不怕鬧,還要鬧大,做給所有人看,她就是任性紈绔了又怎么樣?
“是!”寒春不會放過這難得的機會,幾步上前就抓住穆梓薇的腿一拉。
“啊!你做什么?你只是一個下人,竟然敢這樣對我……??!”穆梓薇驚亂大叫,完全無力抵擋寒春,下一刻她鞋襪就被脫了,露出一雙干凈白嫩的雙腳,哪里有一點受傷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