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你仍是我的軟肋,卻再也不是我的盔甲
陽光照耀著她的側(cè)臉,上帝好像要將一世的溫暖全部饋贈于她,而她猶如童話中無塵的天使一般,倚著窗戶眺望著遠方,眼神空洞而淡然,嘴角浮動著若有似無的弧度,一瞬間好似看到了一彎笑意蕩漾著,下一瞬就消失在那彎小小的弧度中,好似產(chǎn)生了錯覺。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咖色的窗簾被風輕輕吹起,亂了她的頭發(fā),繼而又吹起了她的白色長裙,手里抱著的玻璃杯已經(jīng)開始慢慢沒了溫度,她放佛晃了神,已不知倚在那里有多少個時辰。她的身邊好似纏繞著上下漂浮的輕音樂,由遠而近,轉(zhuǎn)瞬又慢慢向遠處飛逝而去。席地長裙輕輕的落在地毯上,左右微微擺動,像是隨著音樂翩然而舞。而她,竟而成了一幅遙遠而虛幻的“風景畫”。
“嘀嗒——”手機鈴聲不識時務(wù)的響起來,擾了我們看“風景畫”的心情,而這卻并未驚擾她的恬靜,好似那一聲又是一次幻聽,慢慢的又回歸了那種平靜。直到一陣陣急促的敲門聲好似狂風暴雨般襲耳而來,而她才瞬間回過神,將手中的玻璃杯放在窗邊,轉(zhuǎn)身望向門口,頓了頓,慢慢地向門口走去。
“蹬蹬蹬蹬,親愛的甜心兒,surprise……”當她打開門的那一瞬,一個滿臉只剩笑意的姑娘狠狠的將一個熱情的擁抱落向她的懷里。然后毫不客氣的拉著行李箱向里面走去。
“芯兒,我都想死你了,我回來呆幾天,就在你這就寢啦,你想我不?”那個姑娘兀自向里面走去,將行禮放在窗前,然后狠狠的摔倒在沙發(fā)上。
“當然想死你了,小一,你怎么突然回來了,叔叔阿姨也一起回來了嗎?”她隨手關(guān)上門,也向沙發(fā)的方向倒下去,依偎在小一的懷里。
“他們沒回來,我是回來看你的,順便來參加謝漾婚禮,你最近過的怎么樣?”小一隨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杯一飲而盡。
“得了吧,你是專程來參加他的婚禮,順便在我這蹭吃蹭住的?!毙緝恨D(zhuǎn)身向小一拋去了一個鄙視的眼神。
“親愛的,我就是想你了。你知道不,謝漾他給我寫了一封很長的信,信里東拉西扯說是始終放不下我,苦苦哀求我一定要來參加他的婚禮,他這輩子就死而無憾了。所以,本姑娘經(jīng)過深思熟慮后覺得還是最后送他一程的好,省的以后做惡夢?!毙∫话膺^芯兒的身子,看著她特別認真的說著。
“好好好,我知道你是美人兒救英雄,不想讓他臨死前還留下什么遺憾,來,多喝點兒水,故事長,咱慢慢講?!毙緝赫f著起身接了一杯水。
“嗯嗯,姐姐我很忙的,算是給他小子面子?!毙∫荒闷鹚质且伙嫸M,嘴里嘟嘟囔囔的回應(yīng)著,“對了,親愛的,小歐呢,你們什么時候結(jié)婚,我一定要當伴娘。”
芯兒的表情瞬間僵硬起來,眼神一瞬間又回到了起初的空洞,她欲言又止,輕輕的轉(zhuǎn)過頭走向窗前,從她嘴里輕輕的飄出“他……”不知是她聲音太小,還是她什么也沒說,也似乎她的話被風帶走了,慢慢的向遠處飄去。
窗外的陽光還是一如既往的耀眼,深藍色的空中沒有半絲云彩,似乎被風急急的追趕著,早已了無蹤影。只見遠處幾只小鳥撲扇著翅膀慢慢向這邊靠近,依稀可以聽到小鳥嘰嘰喳喳清脆悅耳的聲音由遠而近,一只小鳥撲扇著翅膀停在了窗前嘰嘰喳喳的在表達著什么,興許是累了想要告訴它的伙伴兒,它要在這里歇歇腳。又好像是在這里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嘰嘰喳喳急切的呼朋引伴。芯兒拿起窗邊的玻璃杯,傾斜著杯子,將水一點一滴慢慢的倒出來,隨即又緩緩伸出另一只手,用手輕輕的接住了從玻璃杯中倒出來的白開水,靜靜的看著它們從指縫中慢慢的向下流,水滴滴在窗沿上的那一瞬間,芯兒抬起頭安靜的看著遠處的天空,好像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飄來芯兒的聲音,“小一,他被外星人帶走了,你信嗎?”
小一聽到這句話忽然從沙發(fā)上驚坐起來,向窗邊飛奔而去,一把摟住芯兒,“親愛的,你說什么呢,他怎么會被外星人帶走呢?!?p> “我們……失聯(lián)了”芯兒依舊看著遠處的天空,眼神空洞而迷離,嘴里輕輕的不停重復著。
“???怎么會這樣,這不可能啊,他的手機打不通嗎?你沒有去他家里找他嗎……”小歐驚訝的注視著芯兒,雙手使勁兒搖晃著他的肩膀。
“小一,我找不到他,他已經(jīng)消失5個月23天了……”芯兒轉(zhuǎn)身,看著小一的雙眼,平靜的好像再說別人的事情一般,在她的眼神里看不到任何東西,捕捉不到一絲情緒。
“芯兒,我陪你再去找找他好不好,那可是你的初戀啊,他消失肯定是有原因的,或許他的手機丟了呢,對不對?”小一拉著芯兒坐在了沙發(fā)上,將芯兒拉進自己懷里,輕輕的拍著她。
芯兒一句話也沒有說,面無表情的看著桌子上那個玻璃杯,屋子里安靜的甚至聽不到她的呼吸聲。忽然一陣“嘀嗒,嘀嗒……”聲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安靜。
“喂,媽,我已經(jīng)到了,嗯嗯,就在芯兒家住了,您就別擔心我了,我三五天就回去,你們好好照顧自己啊,那就先這樣,不說了,我回頭打給您……”小一跟電話那端的媽媽簡單聊了幾句匆匆掛了電話,然后將芯兒扶起來,看著她認真的說,“姑娘,咱別這樣行不,我們必須把他找出來,不管他為什么消失,總得給我們一個說法,你別這樣面無表情的不說話,我很擔心你?!?p> 芯兒站起身接了一杯白開水,然后打開了電視,轉(zhuǎn)身平靜的坐在了沙發(fā)上。電視上忽然出現(xiàn)了一對男女,男的倚著一棵樹,站在樹下,女的白衣飄飄,低著頭安靜的站在他旁邊,他們沒有任何對白,影片中只有Bandari的聲音IntoRedVelvet飄蕩著。男主沒有說任何話,深深的看了一眼女主,轉(zhuǎn)身慢慢的向遠處走去,他的背影隨著音樂聲的此起彼伏慢慢消失不見。女主依舊低著頭,安靜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屏幕慢慢暗了下來,畫面逐漸變成了黑色,屏幕上逐漸出現(xiàn)一行字:你仍是我的軟肋,卻再也不是我的盔甲。
芯兒平靜的看著電視屏幕,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那一句話,嘴里輕輕的吐出“小一,你知道嗎?他仍是我的軟肋,卻再也不是我的盔甲…”她的聲音空曠而飄渺,好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飄來一般,在屋子里來回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