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牐犑拰毴鼙揪蜖课业氖治盏酶o了些,手指很涼,和我一樣地涼,但掌心還有一些溫度。他正努力將掌心的一點溫度傳遞給我,繼續(xù)說著:“兩國交戰(zhàn)經(jīng)年,彼此都結了不少仇恨。北魏的那些女子,后來就被蕭彥賞給了部下將領。至于你母親……我一直不知道她在那段時間是怎么過來的,我只知,她很成功地讓父皇巡邊時注意到了她,很快成了父皇最得寵的妃子……”
蕭寶溶的神情有些恍惚:“玉妃年輕時,當真可以稱得上傾國傾城。初見她時,我才不過十三歲,也算是念過不少書,小有才名了,可那一刻,我竟想不出一句詞語,來形容她的婉麗無雙……”
我一直知道母親出身不高,可蕭寶溶這些話,卻是第一次聽到。我想起我那嫻雅高貴的母親,一時沒法將她和北魏俘虜聯(lián)系在一起。
“三哥,你是說,我母妃……是靠美色才……才從一名敵方戰(zhàn)俘,成為一名寵妃?”
我惶惑。
蕭寶溶的眸子被陽光耀著,終于有了些微的明朗:“不只是美色,還有一點運氣,一點心機……在她年紀漸大后,父皇被年輕妃嬪分去的心并不少,而她的溫婉柔順,還有不經(jīng)意時的小小手段,是籠住父皇心神的最大武器。自然,她也得罪了不少人。她在父皇去世后選擇了出家,當真是擇了一條最適合她的道路。畢竟,沒有人再去和一個沒權沒勢的尼姑較真了。”
蕭寶溶說得斷斷續(xù)續(xù),說完后便沉默,而我不由也沉默了。
若是第二個人這般說我母親,我就一耳光甩過去了;可說這些話的是蕭寶溶,蕭寶溶絕對不會騙我。
許久,我才顫著聲音,問道:“三哥,你是讓我學著母親,跟了那拓跋軻,用美色和手段討他的歡喜?然后,就乖乖呆在他身邊,為他生兒育女?”
“不會!”蕭寶溶眸光閃過罕見的凌厲,急促而決然地說道:“我絕不會讓你淪落在北魏。何況……”
他溫柔而痛楚地撫我的面頰,微瞑的瞳仁中心凝了冰晶般凄冷,黯然道:“你哪里會懂得怎樣仰人鼻息度日?這樣暴躁純稚的性情,落到那樣的狼虎窩里,哪里躲得過那些明槍暗箭?你放心,我知道蕭彥不肯發(fā)兵解圍的原因,呆會出了宮,我便親自去閔邊一次,無論如何勸了他出兵?;市帜懶∨橙?,又擱不住父子情深,只怕太子有個好歹,竟不肯依我再等幾日!你……你且委屈些時日,先和使臣去江北,設法保全了自己,等著我?guī)拸┚饶愠鰜砭托辛?。?p>
“怎樣保全自己?”我茫然,包在蕭寶溶手中的掌心,一層一層地沁著汗。
美色,我不如母親;溫婉柔順,并不是我的個性;心機和手段,從來沒人教過我,也從來用不上。蕭寶溶頂多只會讓我入宮時學著察顏觀色,其他的時候,他自然幫我安排得妥妥帖帖,不需我操半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