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肆意凌辱
君少商被二人一路反剪著雙手，推到后院，頓時愣住了。原來此處居然另有一方天地。用厚厚的青石磚鋪地，兩邊聳著足有五丈余的高墻，前面的幾間屋子，都是用大石塊砌成的，只有一扇小門，沒有窗戶，一股腥臭之氣從里面?zhèn)鱽?，熏人欲嘔。君少商不禁怒道：“這是什么地方，我是你家主人客人，焉能帶我到此？”
有人“嘿”了一聲，“來這里的，只有犯人，沒有客人。進(jìn)去吧！”說罷一邊一個，按住他的肩膀，將他押進(jìn)房去。
君少商一踏進(jìn)去，更是驚訝，原來里面只是個入口，從臺階轉(zhuǎn)下，下面居然是一重又一重的地牢！
里面的墻壁全是用厚厚的石塊砌成的，柵欄則均是有手臂一般粗細(xì)，精鋼打鑄而成。里面橫七豎八的躺著不少人，血水滿地，蚊蠅橫飛，一股股惡臭撲面而來。君少商向來養(yǎng)尊處優(yōu)，這些日子雖略受苦難，但吃喝尚且不愁，哪里知道人世間還有如此森羅地獄般的景象，不禁有些懼怕，那兩人已推著他來到一間面積極大的牢室之前，掏出鑰匙開了牢門，將他一把推了進(jìn)去，喝道：“你老實呆著吧！”
君少商一個踉蹌，被推了進(jìn)來，頓時跌倒在地。一股刺鼻的腥臭傳了過來。他剛用袖子一掩，覺得手上滑膩膩的蹭了什么東西，抬手一看，又粘又稠，不知是口涎還是便溺，不禁將方才吃的東西全都嘔了上來，對著地下一陣大吐。
“嘿！”突然一個極為譏誚的聲音傳了過來，“笑面閻羅從哪里又抓了人來，這人看樣子，可不似是江湖中人啊?！?p> 又有個粗豪聲音道：“江湖好漢多有奇裝異士，這文弱書生身懷絕技，也不稀奇。”
君少商勉強(qiáng)抬起身子，看到這間偌大的囚室里，地上堆著的全是爛草，周圍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人，個個身上都是遍體鱗傷，在東北角上靠著墻，坐著個瘦削的漢子，兩個肩膀上被長長的鐵鏈穿過，看得人心驚肉跳。但一雙眸子仍是亮亮的十分精神，方才第一個說話的，想必就是他了。
那瘦子旁邊有個身材高大，長著一臉虬髯的，就是方才那個粗豪聲音，他看了君少商一眼，笑道：“小娃兒年紀(jì)輕輕的，怎么也會被關(guān)進(jìn)來？”他雖然是笑著，但臉上神色，卻是比哭還難看。君少商一看便覺得惡心，轉(zhuǎn)頭不答。
這時有個人站起來，一腳踢在他肚子上。罵道：“小子，大哥問你話，做沒聽見么？”
君少商猝不及防，被一腳正踹在小腹上。頓時覺得五臟俱裂，一股刀割一般的感覺直涌上來，大叫一聲，幾欲暈去。用手緊緊抱著小腹，蜷著身體在地上縮成一團(tuán)。
那人愣了一愣，也沒料到這一腳把他踢成這樣，又在他屁股上補(bǔ)了兩腳，罵道：“小子，裝死么？”
君少商毫無反應(yīng)，他皺了皺眉，“大哥，這小子的是真不會功夫。”
大漢剛“哦”了一聲，那瘦子又陰陰的道：“人心險惡，不得不妨啊。”
大漢“嘿”了一聲，“倒也有理。”蹣跚兩步走上前來，一把抓住君少商的脖領(lǐng)，似老鷹抓小雞一樣的把他拎了起來，“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來這里的？”
君少商這時痛得五臟六腑如一把刀子一樣的亂攪，臉色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大漢怒道：“小子，給你面子，你卻不識抬舉。別以為我張?zhí)靽[落了監(jiān)，就奈何不得你。來啊?！彼檬忠恢肝髅鎵Φ膬蓚€漢子，“給他上點家伙，輕點，這小子細(xì)皮嫩肉的，別弄傷了他?！?p> 隨著他話音剛落，立時從那邊站起兩個人，一高一矮，兩人的手臂上，腿上，全都纏著粗粗的鐵鏈，腳上還帶著鐐銬。但步履并不沉重，幾步便走了過來，一人抓著君少商的雙臂，將他按在墻上。另一人伸出十指似鷹爪一般細(xì)長瘦弱的手指，從他的衣領(lǐng)處向下一劃，然后雙手左右兩邊一分，君少商的上身衣服頓時被他齊齊的扯成兩半，露出本來精壯而白晢的肌膚。
若是武林中任何一個稍有見識的人見了，都知道這是淮北王家獨門相傳的“獨指鷹爪功”，可惜君少商非江湖中人，居然瞠目不識。他的衣服一被扯下，頓時后心就赤裸裸的貼在了冰涼刺骨的墻壁上，一股透心一般的寒意從他身上傳來，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那個矮個子嘿嘿冷笑了一聲，到墻角拎來一只木桶，君少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看到囚室里的人都開始嘿嘿冷笑，連那個臉色陰沉的瘦子嘴角也露出一絲譏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股刺鼻的腥臊之氣已經(jīng)熏得他頭暈?zāi)X漲，身后的高個子一把將他的雙手反剪，用一只大手扣住他手腕，另一只手掐著他的腰，將他按得半跪，隨后又按住他的脖頸，叫道：“低下頭去！”
君少商覺得一股重如山岳的大力從上面壓來，脖頸險些便被壓斷，但平生那股倨傲之氣又生，怒道：“你若如此屈辱于我，不如殺了我罷！”硬是昂著頭不肯低下。
那人冷笑一聲，手掌加力，頓時骨骼交錯，一股咯咯吱吱聲音作響。領(lǐng)頭的那個大漢笑道：“果然有股硬氣，不過用的不是時候，不要按了。動手吧！”
所有的人都開始哄笑起來，君少商愕然不明，這時就見那個矮漢子舉起手中的木桶，手腕一翻，一股黃色的液體從上面傾倒而出，劈頭蓋臉的向他澆下。流得他滿身滿臉都是，幾滴浸入他的嘴里，一股腥臊苦咸的味道令他大為作嘔，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被當(dāng)頭所澆的——居然是尿！
君少商頓時覺得斯文掃地，只覺往日里還殘余著的一絲尊嚴(yán)在此刻全都飛到了九霄云外，大吼一聲，叫道：“你們?nèi)绱说男呷杷刮?，眼睛里還有王法么？”
那大漢仰天大笑了一聲，“哈！王法，你問問這里的兄弟，他們有誰當(dāng)過王法是個什么東西？王法就是狗屁，你既然到了這里，最好忘了那些鳥卵子?xùn)|西，否則……”他猛地重重一掌擊在君少商臉上，頓時將他擊得滿臉都是鮮血。同時用腳重重的踩在君少商的臉頰上，“你就等著到十八殿閻羅那里給他老人家上供去吧！”說罷一口唾沫，重重的啐在他臉上。轉(zhuǎn)身走了過去。
那一高一矮二人也隨之走過，將君少商擲在那堆亂草上面。君少商滿身都被尿液澆過，全身又冰又冷，凍得臉色青白，不住發(fā)抖。但這一切都比不上他心中的屈辱，向來養(yǎng)尊處優(yōu)，只問詩文風(fēng)月的他，這時候才知道，世上原來有這樣一種地方，視人命有如草芥，自己在這里就如同一條死皮癩狗，狗屁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