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父子交心
“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朋友?!币估锒讼鄬r,方文山鎮(zhèn)定自若的向韓璐璐解釋道。“我打算拉她入股公司的新店,所以特地請她過來看看,包括店面環(huán)境和各式菜品?!?p> “怎么從未聽你說過,公司要開新店的發(fā)展計劃呢?”
“哦,這個想法在我的腦海里初具雛形,尚未納入公司可實施的計劃呢!”
面對男人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韓璐璐冷笑不語。
義正言辭的方文山瞥了瞥她將信將疑的神色,淡定從容的替她分析道:“如果是非正當?shù)哪信P(guān)系,我明知道你在公司上班,還敢?guī)皝碚袚u嗎?這是耀武揚威,還是作死呢?”
“最危險的地方恰是最安全的?!辫磋丛跐撘庾R底冷笑,表面卻不動聲色。她慵懶舒適的在床上翻個身道:
“是??!老爺子生病住院,你不管不顧就罷了,若還不務(wù)正業(yè)尋花問柳,請問你算是個人嗎?”
方文山英俊鎮(zhèn)定的臉龐掠過一絲愧疚不安的神色,他巧妙的轉(zhuǎn)換話題道:”老爺子的情況如何呢?”
“貌似癌癥呢!情況不大好?!表n璐璐心情沉重的低聲嘆息?!敖憬愫軗鷳n!雖然她的嘴上輕描淡寫。姐夫臨時推掉了證券公司的業(yè)務(wù),風塵仆仆的連夜從上海趕回來探病,由此可見一斑?!?p> 默默傾聽著女人的娓娓道來,方文山滿懷愧疚,卻神色淡漠刻板的呆坐在床頭嘀咕道:“什么叫貌似?“他苛責挑刺著女人模棱兩可的措辭,”難道至今都沒確診嗎?”
“確診了,但好像又沒確診?!绊n璐璐輕言細語的戲謔道,”具體的你問姐姐吧!”
方文山不理不睬的專心致志的去翻看他手機里的微信工作群信息,將父親的病情暫且擱置一邊。
“我覺得于情于理,你也該到醫(yī)院走一趟吧!”韓璐璐苦口婆心的第N次勸說著他。
對女人的軟磨硬泡感到不耐的方文山倏忽放下手機,扭頭沖她冷笑:“由你作為家庭代表去看看就夠了,要我去干嘛?”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呢?”璐璐頓時眉頭緊皺面色冷酷,一副暴風雨來臨前的陰森恐怖的畫面。
文山畏怯的磕磕巴巴道:“沒什么。——我的意思是,既然你已經(jīng)見過姐姐,我就不必回去討人嫌了,橫豎老爺子活蹦亂跳著呢!”
“你這是說的人話嗎?”璐璐驚訝憤怒的高聲質(zhì)問他。“他可是你的親生父親,不是我的!”
方文山在濃黑冰冷的夜色里無奈的輕聲嘆息:“好了,睡吧!改天我抽空去醫(yī)院看看?!?p> 雖在同一座城市,張家霞見到久違的兒子時卻不勝驚喜。
老伴兒方自清在病房里閉目養(yǎng)神,她便在外間的沙發(fā)上捉搦了兒子的手,巴巴的問他近來的生活起居狀況,生怕他吃不飽穿不暖受盡虐待。
“一切都好!媽媽,您就別操心了?!?p> “我想著既然你一切都好,為什么遲遲不來看老方?一定是她極力阻攔著,不讓你來吧?”
“怎么可能?是公司的事務(wù)太忙了,我們正在籌謀開新店,所以不得空。”方文山像糊弄單純的韓璐璐那樣敷衍著年邁的母親。
“哦!是嗎?”老太太疑慮頓消,皺紋縱橫的臉上露出撥云見日的笑容。
方文山順勢討好的殷勤笑道:“我本想帶著方勝寒來看他爺爺?shù)?,但醫(yī)院里人多眼雜,終覺不妥。”
“是啊,他不能來的,”張家霞滿心惆悵的輕聲嘆息,“他們娘倆都不能和你一起出現(xiàn)在公共場合。好在你是謹慎的人,沒出什么亂子!否則早該像老方那樣,讓人背地里戳脊梁骨?!?p> 方文山有些不安道:“媽媽,爸爸的事也許只是空穴來風,以訛傳訛,……”
不待他說完,張家霞就嗤鼻冷笑道:“在這點上,你們爺倆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方文山忍耐的咬住嘴唇不再爭辯,為了打破陷入尷尬的氛圍,他起身走出去查看父親是否醒來。
方自清看到兒子時十分淡定,仿佛他早料到他會來,又或者他來不來都無所謂。在方文山的攙扶下自床頭艱難的坐起身來,他訓(xùn)誡說:
“你覺得近年的餐飲生意很好做嗎?還要開新店。實體經(jīng)濟的蛋糕被網(wǎng)絡(luò)切割成什么樣了,你心里沒點數(shù)嗎?”
“網(wǎng)絡(luò)對實體的沖擊確實巨大,但該做的生意還得做;就像無論生活怎么變換,人們一日三餐還得吃飯吧!”
“可是沒必要開新店??!你能穩(wěn)住現(xiàn)在的生意狀況就不錯了,就算是贏家。我看公司旗下的五家門店里,只有江瀾酒店客房的生意最穩(wěn)固,入住率常年達到百分百,其他的門店——你且小心經(jīng)營,努力完善管理,力爭業(yè)績達標吧!”
方文山不忍忤逆重病在身的老父親,令他憂心操勞,便馴順的柔聲應(yīng)承道:“是。”
方自清心滿意足的喝了一口水,瞥了一眼床邊垂手伺立的愛子道:
“我的身體并無大礙,這點我心中有數(shù)。倒是你——三十多歲的人了,管理公司也不是一天兩天,照理說經(jīng)驗應(yīng)該十足,對公司的前景和市場定位應(yīng)該有一定的判斷能力,怎么還讓人放心不下呢?”
方文山低垂著頭不敢吭一聲。
“還有你的個人生活方面,這輩子你還打算結(jié)婚嗎?”
文山猛然一驚的抬首道:“當然要結(jié)婚?。 ?p> “什么時候?和誰結(jié)?”
方文山復(fù)又低頭不語。
方自清瞥了瞥他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模樣,眼瞅著對準兒媳韓璐璐深惡痛絕的老伴兒暫時不在跟前,便暗示道:
“璐璐這孩子,我仔細觀察她這些年,為人品格是沒的說,堪配賢妻良母這個詞。但是咱們這樣的人家,家族生意總要蓋過兒女情長,挑選兒媳婦不是要求她賢良淑德就夠了,能夠挑起公司發(fā)展的重擔才是重點,……”
“可是爸爸,”方文山不以為然急不可耐的打斷他的話,“當初爺爺為您挑選妻子的要求好像不是這樣,從我記事起,媽媽就沒插手過家族的生意?!?p> “你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方自清冷笑道,”所以我們父子的擇偶標準能一樣嗎?”
“我是爸爸的親兒子,當然一切都隨爸爸,我們怎么可能不一樣?”
“呵呵!”方自清發(fā)自內(nèi)心的譏諷冷笑,“我是個高度自律的男人,無論對事業(yè)還是家庭,都能做到始終如一矢志不渝,請問你能達到我的境界嗎?和璐璐在一起這些年,你捫心自問同時又交了多少個女朋友?你自己數(shù)的清嗎?”
方文山羞愧臉紅的說不出話。
“我老了,終有一天會撒手人寰。我活著一日,可以在幕后為你把持著公司的發(fā)展方向,但我死了你怎么辦?你的事業(yè)和生活,豈不要在你的肆意妄為下變得一團糟?你讓我在九泉之下怎么瞑目?”
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方文山不禁為老父親的深謀遠慮良苦用心感動的說不出話。
原來父親一直在尋找他百年后,可以代替他站在兒子身后的那個女人作兒媳婦,但生性柔弱沒主見的韓璐璐能夠成為那樣的人嗎?方文山暗想,父親的理想和籌謀只是父親的,他自己似乎并不需要那樣強勢的妻子。
方自清見兒子貌似迷惘的陷入沉思,便進一步指示道:“你在藍鯨公司給璐璐安排個合適的職位吧!你們想要成為真正的一家人,她必須熟悉公司的業(yè)務(wù),慢慢學(xué)習和成長?!?p> 方文山倔強的囁嚅道:“如果公司有合適她的位置,我早就安排了,還用的著您開口說話嗎?”
“那就奇怪了,諾大的公司竟沒有她的立錐之地,逼得她非要去當卑微的餐廳服務(wù)員?”
如芒刺在背的文山扭捏作態(tài)道:“因她一直都沒有外出工作的思想準備,我便不曾留心過,現(xiàn)在突然要我安排,當然沒有合適的崗位。先讓她在餐廳干著吧!以后再說。反正外面的大公司多的是,想要歷練她,培養(yǎng)她的管理才能,還怕沒機會嗎?”
“你小子是聽不懂人話嗎?”方自清發(fā)怒道。
方文山無奈的嘆氣道:“我正在公司內(nèi)外籌謀著呢!已經(jīng)拜托親戚朋友,給璐璐找工作了。爸爸,您就安心養(yǎng)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