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文軒仗義執(zhí)言
方文山堅決不同意女人月子里就去上班,表示寧可辭職或因此被解聘也在所不惜。
“大不了回我們自己的公司上班唄!”
“你是說回藍(lán)鯨公司嗎?”韓璐璐不禁驚喜的瞥向他,“可是財務(wù)主管馬宗平做的好好的,這些年他在公司兢兢業(yè)業(yè),沒功勞也有苦勞,你要將他置于何地?”
方文山在書柜前低頭翻閱著資料回答:“這是最后的退路。你們酒店的管理方不是還沒有任何的表示嗎?你別杞人憂天了?!?p> “可是我沒有退路。”
“好啦!”文山安撫的摟住她的肩膀攬她入懷,“無論如何,身體是頭等大事,其余的什么都好說。實在不成我們就恢復(fù)從前那樣的生活狀態(tài):你負(fù)責(zé)貌美如花,我負(fù)責(zé)掙錢養(yǎng)家,也挺好!”
韓璐璐郁悶的扭過身去不說話。
沒幾天,蘭姐照舊前去接方勝寒放學(xué)回家時出了意外,她在學(xué)校門口徘徊等候到街頭華燈初上也沒見孩子出來。
班主任老師推諉自己不了解情況,送學(xué)生出校門的任課老師則反映有個老奶奶趕在蘭姐之前接走了孩子,方勝寒跟她親近熟絡(luò)的很,那人不像是騙子。
于是蘭姐心急如焚的打電話報告給方文山。
“你沒讓他媽媽知道這個情況吧?”文山緊張的開口就說。
“還沒來得及呢!我總要先告訴你,讓你想想辦法吧!她在月子里能干什么?連風(fēng)都吹不了,還能外出找孩子嗎?”
“你做的對。這事別讓她知道,我來處理吧!”方文山說完就拋下手頭的事務(wù),開車直奔天鵝湖酒店那邊的父母家。
果然方勝寒在爺爺奶奶膝下安然無恙的吃飯玩耍,見到他還親熱的叫喚他來共進晚餐。
方文山?jīng)]搭理他,徑直走向書房去覲見深居簡出而威嚴(yán)的父母親時,慈祥的宛若家人的老保姆吳媽小心翼翼的端著一碗湯從廚房走出來,順便抱歉的向他解釋道:
“是太太要我去接寒寒的,嚇著你們了吧?”
“我猜著了,沒關(guān)系?!蔽纳狡届o的說著與她擦肩而過。
正是沉靜將息的掌燈時分,方母在書房里的臥榻前服侍方自清慢條斯理的吃藥喝水。瞅見兒子進來,他們默契的擺出生平最成功的父母姿態(tài)來,冷淡倨傲的望也不望著他。
方文山只得恭謹(jǐn)?shù)牡皖^向他們一一問安,拘謹(jǐn)?shù)墓碚玖⒃诟改该媲安桓揖妥?p> 方自清表情痛苦的咽下一口水,適才瞥了他一眼指示道:“坐吧!有事坐下說話?!?p> 方文山并不聽話的就座,執(zhí)拗倔強的挺立著身姿道:“保姆到學(xué)校沒接到孩子,我特地過來看看。”
張家霞瞟了他一眼說:“早就跟你打過招呼了,還看什么?孩子在我們這兒,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也早就說過,孩子必須跟父母生活在一起,祖父母的隔輩親會嬌縱慣壞了他。”
張家霞嘩啦一下驀然擱下手里的青花瓷蓋碗,在場的父子倆不禁不約而同的心驚膽寒。
但是方文山不屈不撓面不改色的直望著老父親,期待著作為一家之長,威嚴(yán)屹立不倒的他有些微的表態(tài)。
方自清慢悠悠的轉(zhuǎn)過身來
在靠枕上躺下,良久望著華麗吊燈的屋頂嘆了一口氣道:“你也是為人父母的人了,終究不能體諒為人父母的心啊!”
“我想父母的愛應(yīng)該是天底下最無私的,怎么我體會到的卻是如此自私的呢?方勝寒的親生父母健在,且有撫育教養(yǎng)他的能力,你們憑什么代為撫養(yǎng),剝奪我們作為父母的合法權(quán)益?任誰也不能這么干啊!”
“我們想念孫子,想要和他日日夜夜的廝守在一起,不行嗎?這種血脈親情,天理人倫,你又有什么權(quán)利剝奪?”張家霞咄咄逼人道。
“沒說不讓你們見孫子呀,但是……你們這種獨斷專行的做法,到哪里都行不通!”
方自清冷淡輕蔑的哼一聲,微笑道:“我們方家的家務(wù)事,要到哪里憑人說理?真是笑話!”
方文山咬牙切齒的抗?fàn)幍溃骸斑@種家規(guī),我堅決的抵抗,誓死不從!除非我死了,你們才能奪走我的兒子!”
“混賬東西!”方自清終于怒不可遏的斥罵道,清瘦的手指著一丈開外的逆子?!澳愕酱蟛业撵籼萌枂枺覀兡懿荒軒O子;你順便再問問大伯的幾個叔伯兄弟,他們是不是自幼在祖父母家長大的?慣的你不知道自己姓誰,不知道身在何處了吧!”
“我不管家族里的別人如何,反正我不能接受自己的兒子,不能親自教養(yǎng)的現(xiàn)實,不如你們將我逐出家門吧!”
“呵呵!”方自清毫不畏懼的冷笑,“有些事情可由不得你,所謂每個人都對方家負(fù)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方母不禁有些得意的下逐客令道:“天色也不早了,你還是快些回去吧!省的家里的女人翹首盼望。”
“媽媽,我不能一個人回去呢!”方文山堅定沉著的說道,“否則今晚誰也別想睡,我還不如就在這里守著寒寒?!?p> “鬧了半天,是迫于女人的壓力呀!“方自清輕蔑不屑的冷笑,”我還以為你多有主見,對孩子的愛有多深!”
“爸爸,您對我的愛有多深,我對寒寒的愛就有多深!”方文山篤定的話不禁令他父親怦然心動,“這有什么區(qū)別嗎?”
方自清陷入自我感情的感動里激動難抑的沉默不語,張家霞瞅了瞅他退讓一步道:
“孩子已然接來了,今天就不回去了吧!等他媽出了月子,我們再送回去不遲。”
方文山一副不依不饒的神情,執(zhí)拗的杵在原地挪不開腳步。
方自清揭開蓋碗來喝茶,半晌回應(yīng)老伴兒發(fā)話道:“你回去吧!我們說話是算數(shù)的?!?p> 緊咬著嘴唇左右權(quán)衡,艱難的抉擇良久,方文山才狠下心來只身離開了父母家。
他所料不虛,當(dāng)晚痛失愛子的韓璐璐哭鬧不休,他百般哄勸皆不見效,抓心撓肝的他就差撞墻自盡。
縱然他自己可以忍受骨肉分離之痛,月子里的璐璐也不能遭受這種精神摧殘,方文山萬般無奈之際,只好厚顏無恥的轉(zhuǎn)而求助父母的貼心小棉襖——他的胞姐方文軒,求她為自己說句公道話。
“爸爸,雖然我也討厭韓璐璐那個女人,現(xiàn)在恨不能將她趕出方家,但是你們這么干不對,這種懲罰她的方式不對,我不贊成!”回到娘家方文軒開門見山道,“因為弟弟也在受折磨呀!他幾天幾夜都沒合眼了,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這樣下去身體會垮掉的?!?p> 方母淡漠的說道:“他習(xí)慣了就會好的??隙ㄊ悄莻€妖女鬧得他睡不著覺,可想而知。凡事都有一個適應(yīng)的過程,熬過來就好了?!?p> “媽媽,何苦呢?”文軒心生憐憫道,“大家都是女人,您何苦為難她呢?想想她也夠可憐!”
方母毫不心軟的抬起高傲的下巴道:“他們不是恩愛有加嗎?她不是剛剛流產(chǎn)了嗎?你且?guī)臀規(guī)Ь湓挘屗麄冃⌒闹?jǐn)慎著再懷孕生一個就是了,寒寒就放在這里養(yǎng)吧!趁早死了這份心,別惦記了?!?p> 方自清扭過頭來望著老伴兒不言語。
方文軒瞧見父母一不做二不休的架勢,為弟弟心寒抱怨道:“媽媽,如果我的婆婆硬要奪走我的孩子,我肯定會發(fā)瘋的,而且這輩子不能饒恕她,與她不共戴天勢不兩立!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像韓璐璐那般軟弱,只會躲在家里,躲在男人的懷里哭泣!她真的太善良太軟弱了!”
夫婦倆不禁為女兒激憤的態(tài)度感到震驚。方文軒望了望他們繼續(xù)說:
“無論以任何方法,我也要奪回自己的孩子,即便打官司和家人撕破臉,我也在所不惜!因為孩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奪我的孩子就是要我的命,我能不和他們拼命嗎?”
方自清嗓子有些干癢的咳嗽幾聲道:“你的性子就是太要強,換作誰受得了呀!”
“爸爸,父子也好,婆媳也罷,不過就是互相理解體恤,人心換人心吧!你們何苦把人逼到絕境,毫無退路呢?對人寬容一點,其實留給自己的是一片海闊天空!”
方自清連連搖手道:“罷了罷了,你媽媽不過是想著替她月子里帶幾天孩子罷了,也是體恤她的意思。她在方家生兒育女勞苦功高,這點待遇還不能有嗎?”
意識到父母的妥協(xié)示弱,聰慧的方文軒嫣然笑道:“原來是這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