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妻子的盤問
紳士風度的程伯月分別送艾珂和他的弟媳婦回到住處,才回到他自己在皇城相府的家時,妻子韓璐璐正和遠在香港的幼子程玨聊視頻,母子二人沉浸在一片歡聲笑語里。
她一襲水綠色的睡衣紗裙,黑發(fā)如瀑披散身后,悠閑的盤腿端坐在窗下的榻榻米上,伯月滿眼愛寵的走近她,光著腳丫子坐在她的身旁說:
“和環(huán)保局的合約簽下來了嗎?”
“嗯?!蹦坎晦D(zhuǎn)睛的凝視著手機屏幕的璐璐微笑著點頭。
“真棒!”伯月毫不吝嗇的對妻子豎起大拇指,“你逐漸的可以獨當一面了?!?p> 心滿意足的掛掉視頻電話,璐璐轉(zhuǎn)過身來對丈夫戲謔的笑道:
“既然我的工作能力日漸提升,程總,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升職加薪了?我這個總裁助理可以轉(zhuǎn)正成公司的副總裁了吧?”
“職位并不是最重要的,即便你一輩子頂著助理的頭銜,我也是給你打工賣命的,辛苦掙的錢都進了你的口袋?!?p> 璐璐得意的含笑不語。
程伯月孩童般撒嬌的依靠著她躺下來,溫柔慵懶的將頭枕在她修長的富有彈性的腿上,深深嘆息道:
“我覺得累極了!有時候真想關(guān)閉公司去周游世界,想人生苦短,我何必如此拼命呢?”
撫摸著他毛發(fā)濃密的頭顱和英俊的臉龐,韓璐璐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晚上你和誰一起吃飯的?”
他內(nèi)心一緊道:“哦,我忘了告訴你,我一個同學從美國回來了,我臨時請她吃了頓飯,就在半秋山。席間還碰巧遇到我那弟媳婦劉明珠,大家聊的很開心!”
“哦!是男同學,還是女同學呢?”璐璐慢條斯理的繼續(xù)盤問。
程伯月不由得額頭微微冒汗,聲音低沉緊張的說:“女的。”
韓璐璐瞥了瞥丈夫面色蒼白神情緊張的模樣,非但不生氣,反而覺得他老實可愛,她莞爾一笑道:
“這有什么的?誰還沒有幾個關(guān)系較好的異性同學和朋友呢?我也不例外呀。而且我參加同學聚會時,也不是每次都向你請示匯報吧!”
如蒙大赦般暗自長吁一口氣,他從榻榻米上翻身坐起來道:
“謝謝老婆!以后你若聽到什么對我不利的傳言,可千萬不要信以為真呀!”
“當然,我自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即便弟妹對我說什么,我也不會聽信讒言?!?p> 頓了頓,她又說:“親愛的,咱們是不是應該重新找個保姆在家做飯了?每天早晨我們自己對付一口,中午和晚餐要么你在外應酬,要么我一個人吃飯,一點家庭氛圍都沒有。”
程伯月贊同的點點頭:“是啊,保姆應該可以幫我們解決早晚餐的問題,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個樣子?!?p> “寒寒的貼身保姆蘭姐給我介紹了她的一個朋友,據(jù)說很專業(yè)很細心。如果你沒意見的話,改天我就讓她來家里試試唄!”
他思忖片刻說:“熟人介紹的當然沒問題,這件事你做主吧!反正日常生活你比我挑剔,能把你伺候周到的,肯定也適合我?!?p> 幾天后方家的蘭姐帶領(lǐng)著同行姐妹小芳來應聘,中西餐分別嘗試了幾道菜,女主人覺得很滿意便打發(fā)她回去了,約定下周一過來正式上班。
夜里臨睡前夫妻倆閑話家常,程伯月?lián)е鴭善逌厝崂p綿,韓璐璐脈脈含情的微紅著臉忽然說:
“明珠說那天你們一起吃飯的那個美國女同學,有個很特別的英文名字叫艾珂,對嗎?”
對他余情未了的前女友宛如埋在他心頭的一顆定時炸彈,程伯月頓時緊張的抬起頭來,興味索然的回答:
“是啊!”
“弟妹覺得她是美國留學生,定然才情了得,所以就介紹她到她娘家舅舅的服裝廠去搞設(shè)計,她還真會搶人才呢!”
“我想她是好心促成雙方的合作吧!既解決了我同學的回國就業(yè)問題,又為她娘家謀福利?!背滩码m然為弟媳婦的好心感到不悅,嘴上卻勉強說道。
“呵呵!”韓璐璐意味深長的干笑兩聲。
“弟妹還說什么?”
“也無非就是她對那個女同學的主觀印象罷了,她說人家膚白貌美身材高挑,天生的模特衣架,難怪搞服裝設(shè)計呢!”
“呵呵!一個人的外形條件和她所學專業(yè)并無必然的聯(lián)系,艾珂是碰巧的完美結(jié)合吧!”伯月不以為然的冷笑著側(cè)過身去?!蔽揖鸵娺^她的一個同窗好友,搞設(shè)計的,相貌丑的不可方物,可是人家有才??!還在大學讀書,作品就在業(yè)界獲大獎了。劉明珠她可真會東拉西扯!”
“但是聽她這樣描述艾珂,我不禁有幾分疑問?!表n璐璐遲疑道。
“什么?”他扭過頭來問道。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們既是多年的同學,你能對她忍住不動心嗎?”
“濃妝淡抹環(huán)肥燕瘦,世間的美人太多了,我動心的過來嗎?”
璐璐伸出柔軟修長的手臂對他勾肩搭背,刻意的將他扭轉(zhuǎn)回身來面對著她,目不轉(zhuǎn)睛的凝視著他誠實明亮的眼眸道:
“坦白說,你真的從未動過心嗎?”
“璐璐,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溫柔無數(shù),我只愛你一人,我的心意你明白嗎?”
男人的深情告白令她感動,但她仍將信將疑道:
“弟妹說那天在半秋山西餐廳邂逅你們時,你們看起來很親密,眉目傳情,不像是單純的同學關(guān)系。”
弟媳婦告密的話猶如石頭掉落湖心,在程伯月的心頭激起巨大的波瀾。他不禁掙扎著自床頭坐起身來道:
“這話從何說起呢?我們不過談論些同學舊事,——”
“我想女人的直覺不會錯?!辫磋闯领o肯定的下判斷道,“同學之間暗生情愫很平常,你不承認也沒關(guān)系。想當初我和大學同學朱宇鵬也有過一段時間的曖昧,方總還生氣和我吵鬧,以致我流產(chǎn)了一個孩子?!?p> “對,我聽他說過這件事。”
妻子既如此坦誠,由不得程伯月不實話實說:
“是,艾珂在美國時就一直追求我,但那時我面臨畢業(yè),一心想要回國發(fā)展,因此拒絕了她,誰知她竟癡心不改!但這次她學成歸國為她接風洗塵時,我又重申了我的態(tài)度,說我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和她絕無可能!”
“難道在此之前,她都不知道你結(jié)婚的消息嗎?還要一味的糾纏你?!?p> “回國后我們就斷了聯(lián)系,她如何得知呢?連我現(xiàn)在的手機號,她還是向同學多方打聽才獲知的呢!”
“哦!”璐璐深深嘆息。
“我對她絕無私情,親愛的!夫妻之間最要緊的就是信任,否則我們的婚姻存在的意義何在?”
“你們男人結(jié)婚,不就是為了傳宗接代嗎?”璐璐冷冰冰的說著別過臉去。
伯月柔情脈脈的扳住她的肩膀道:“好啦!即便是為了傳宗接代,你的任務還沒完成呢!”他說著俯下身去親吻她。
這邊荷花廣場附近的豪宅里,方文山卻孤枕難眠心思漂搖。
他靜靜的平躺在床上,如夢似幻的月光透過紗窗涌進黑暗的臥室里來,使得他眼前的一切淹沒在半明半暗的光輝里。
他想著自己是如何陷入孤家寡人的境地,歷歷在目的回憶著程伯月是如何狂飆突進的將他的女人變成了他的妻子,整晚抑郁難平悲憤交加……
天亮后好不容易挨到公司員工上班的鐘點,方文山打電話詢問江瀾酒店的大堂經(jīng)理蔡麗新,財務主管韓小姐是否過去例行收賬了。
“對,她在這兒呢!”蔡姐親切爽朗的回答,“正在和前臺的收銀員交接,用不了多久就會離開,方總您要過來嗎?我要她等一會兒吧!”
對屬下的細心體貼的態(tài)度感到很滿意,方文山掛掉電話就從床上一躍而起,匆促的梳洗整理一下自己的儀表就驅(qū)車出門直奔公司。
他到達江瀾酒店那個秘密幽會的既定房間時,長發(fā)妖嬈的韓璐璐正默契乖巧的等候在客廳的沙發(fā)里,一邊在茶幾上攤開筆記本電腦查看著賬目的數(shù)據(jù)。
方文山走近她緊挨著坐下來,并沒有像往常那樣親呢的摟住她耳鬢廝磨卿卿我我,而是開門見山直奔主題道:
“最近你和程伯月的小日子應該蜜里調(diào)油幸福的很吧!我想見你一面都難,白天你忙工作,沒空搭理我;夜里你就關(guān)機,死一般的沉寂!我縱有相思之苦,又能向誰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