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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數(shù)方程式

第5章 打老婆的男人

函數(shù)方程式 余兆蘭 3906 2024-07-08 18:40:00

  冬日清晨的街道十分靜謐祥和,除了冒著清新的寒風(fēng)上學(xué)的孩子們和悠然前行的公交車,幾乎看不見行人的蹤跡。

  方文山在市級第一中學(xué)的校門口停了車,等候兒子背書包下車時忽然聽到他說:

  “爸爸,長大后我絕不要做和你一樣的男人?!?p>  文山驚愕的扭過身來直望著他道:“那么在你看來,爸爸是怎樣的男人呢?”

  “你愛老婆,但你卻幫助老媽打老婆。這樣的男人,哪個女人會跟他生活在一起?”

  方文山如遭雷擊般的呆坐在駕駛室里,眼睜睜的看著兒子下車關(guān)門,然后心事重重的加入校門口的學(xué)生人流中。

  孩子直率的話無疑擊中了他胸口的痛處,驅(qū)車迂回前往藍鯨公司的途中他有些魂不守舍,一路反省著自身在家庭生活中的錯處。

  方勝寒因為住校,將有好幾天不必接他回家。于是他打理公司事務(wù)的同時,抓緊時間忙活兒子學(xué)習(xí)相關(guān)的事,隔幾日便安排保姆蘭姐到望江國際小區(qū)的韓家說:

  “方總在一中附近找了套住房,要給寒寒租下來呢!”

  韓璐璐聞言一驚道:“他是打算讓寒寒做走讀生嗎?”

  “是的,他說這樣對孩子的健康成長有利。明年寒寒就要中考,學(xué)習(xí)壓力越發(fā)巨大。一中雖然是重點中學(xué),但住宿條件畢竟艱苦,總比不得家里舒適?,F(xiàn)在你們兩家都離學(xué)校較遠,這邊又住的擁擠不堪,所以他覺得在學(xué)校附近租房陪讀是最合適不過的,左不過就是錢的事?!?p>  “也好吧!難為他想得周到。他要親自過去陪讀嗎?我得事先聲明一下:我有公司要管,源源也跟著我,無論如何我不能過去陪讀的?!?p>  蘭姐有些犯難道:“藍鯨公司的事多又繁雜,方總也不能親自照料孩子。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寒寒又是我一手帶大的,索性就由我去陪讀吧!你們做父母的常去探望就好了?!?p>  “方總是這樣安排的?”璐璐未免驚異的高聲道,“那么英語補課老師找好了嗎?”

  “哦,他找了兩家培訓(xùn)機構(gòu),覺得比較合適,要我近日就趁寒寒放學(xué)之際,帶他過去試聽呢!好的就盡快確定下來。”

  注視著身為母親的女人滿意的微笑點頭,蘭姐進一步的請示敦促她道:

  “韓總,學(xué)校附近的那套租房,你要親自過去看看嗎?”

  “不必了吧!你們辦事我可以放心,方總不會讓孩子吃苦受罪的。”

  “是??!那么我就把房租和押金都交了吧!省的夜長夢多。房子定下來后,我就來這里搬寒寒的東西,那邊家里也有他不少的東西呢!一應(yīng)俱全都得搬過去?!?p>  “好的,你看著安排吧!辛苦你了!蘭姐?!?p>  方家保姆心滿意足躊鑄滿志的離去后,韓璐璐開始在自家保姆小芳的幫助下給幼子方鴻源喂奶,一邊詢問她晚餐準(zhǔn)備的什么菜肴。

  “因為你和方總鬧矛盾,我都一年多沒見蘭姐了,她倒沒什么變化?!毙》夹χ团魅烁`竊私語。

  “她能有什么變化呢?身體強健,精力旺盛。作為保姆,她就算職業(yè)化的,而且相當(dāng)稱職!方總和寒寒一路走來,全靠她了?!?p>  韓璐璐生怕小芳會多心吃醋,轉(zhuǎn)頭對她笑道:“不過你也快趕上她了,我們源源不是也離不開你嗎?”

  小芳慚愧的臉紅笑道:“我和蘭姐本就是老鄉(xiāng)和朋友,你和方總本就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我們都滿心期望你們和好如初的在一起,那樣豈不是大家歡喜嗎?”

  “謝謝你!心愿縱然美好,然現(xiàn)實生活不盡人意?!?p>  或許怕惹主人不高興,小芳勉強笑了笑轉(zhuǎn)移話題道:“源源和玨哥兒這兩個孩子我都帶過,倒是玨哥兒年紀(jì)大點懂事些,這回見到我很親呢!”

  “是??!當(dāng)初你帶他時,他就比較懂事。”

  “他們爺倆還去美國嗎?”

  “去啊!玨哥兒在美國的學(xué)業(yè)沒完成呢!不能半途而廢。”

  小芳惆悵遺憾的站起身來,將手里的空奶瓶輕輕擱在餐桌上,然后走進廚房去慢條斯理的洗菜摘菜。

  韓璐璐繼續(xù)陪孩子玩耍的當(dāng)兒接到公司的老客戶——榮達地產(chǎn)的董事周本倉的電話,希望有空請她喝茶。

  “謝謝您的盛情,抽空我一定赴約?!彼撆c委蛇的含笑婉拒他。

  老練儒雅的周本倉頓了頓,倏忽笑道:“我知道程總回國了,你們一定忙著全家團聚吧!沒關(guān)系,改天我請你們一起吃頓飯,正好有些經(jīng)濟方面的問題想請教他呢!”

  “您誤會了,我和程總再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確實是單純的在忙公司業(yè)務(wù),這段時間千頭萬緒的?!?p>  “好吧!那我等你的電話?!?p>  誠如方文山所言,韓璐璐也切身的感受到,在她的諸多客戶中,的確有部分人借工作便利,對她心懷不軌。

  或許是緣于她單身的身份,或許是因為她不僅單身且風(fēng)韻猶存,在男人的想象里就是一塊香噴噴的肥羊肉,令人垂涎三尺。

  韓璐璐敏銳的覺察到對方的意圖,但卻不便直接戳破拒絕。俗話說和氣生財,她得尋找一種巧妙圓滑的方式讓對方明白她的心意,不開罪于人又繼續(xù)保持生意上的合作共贏。

  怎么辦呢?恰如上次方文山突如其來的出現(xiàn)在她和徐瑞明的面前,那種方式適用于徐瑞明卻未必適用于周本倉,因為性格開朗的徐算是坦蕩的君子,老謀深算的周卻未必如她的意。

  韓璐璐心思婉轉(zhuǎn)之際,念頭不經(jīng)意的滑過剛剛回國的前夫程伯月,但她迅疾打消了這個不安全的想法。

  她不想讓前夫知曉她和公司客戶的一些個人交集,不愿讓他窺見她私生活的陰暗面,從而在內(nèi)心深處貶低她。

  周末因為愛子程玨心血來潮要吃巧克力蛋糕,程伯月不得已開車前往遙遠的萬達廣場購買雞蛋黃油等原材料,在人頭攢動的超市入口邂逅同樣來購物的行色匆匆的方文軒。

  驚異嘆賞的上下打量著身材挺拔氣質(zhì)儒雅的程伯月,文軒兩眼放光的邀請他到超市隔壁的簡約茶咖略坐一坐,敘一敘別后情形。

  “你幾時回來的?”方文軒捧著一杯熱茶目光熱切的望著他?!拔覀兌疾恢?,否則應(yīng)該大家聚一聚的。”

  “方總知道我回來呀,他沒告訴你們吧!”伯月謙遜的笑容里透著幾分羞慚。

  “侯哥也沒對我說呀,前天他剛回上海?!?p>  “哦,他真不知道我回來,這次回國我沒聯(lián)系他。悄悄的我就回來了,要不是今兒撞見你,過完年我又悄悄的走了。”

  方文軒深深的瞥了他一眼,尷尬的笑道:“為什么呢?”

  程伯月抬起頭來瞅了瞅前面茶咖高高的收銀臺,溫和的微笑道:

  “對于西川來說,我只是個過客。回來只是過年,重溫一下故鄉(xiāng)情?!?p>  “西川是你的根吧!對你父母也是。無論你們走多遠,在外面發(fā)展的多么好,西川總是夢里的歸宿?!?p>  “呵呵!”程伯月意味深長的笑笑,下意識的喝了一口酸澀的檸檬茶道:“我不這么認為。對了,侯哥計劃從上海回來發(fā)展,進行的怎么樣了?”

  “如果那時候你把國勝證券公司轉(zhuǎn)讓給他,或許他還能早點回來??上а?,最后讓韓璐璐接手了。后來他就一直沒碰到合適的公司轉(zhuǎn)讓,也沒找到理想的鋪位開張新公司,要死不活的一直在上海茍延殘喘至今,好在勉強還能養(yǎng)家糊口?!?p>  “我覺得他的狀態(tài)是愛回來不回來的,并未真正下定決心,否則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

  方文軒的眼神里不自覺的流露出欽佩之色道:“韓璐璐把國勝證券經(jīng)營的很好,聽說業(yè)務(wù)量比你之前提升了好幾倍呢!你去看過了嗎?”

  “哦!沒來得及去?!?p>  “有空你真該去公司看看她,今非昔比呀!平素和她打交道的都是社會精英,企業(yè)大佬,她的眼睛里再也看不見別人。”

  程伯月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沉默片刻才道:

  “這很正常啊,工作需要。從前我們一起經(jīng)營公司時,日常接觸的也都是這些人,沒什么大驚小怪的。你這樣拈酸拿醋的說話,是因為她和方總的關(guān)系不如從前和諧了嗎?”

  文軒呆呆望著他,仿佛驚訝于他言語的犀利直率。愣了愣她莞爾笑道:

  “他倆的關(guān)系不是夫妻勝似夫妻,吵吵鬧鬧分分合合,這些年我早就看膩了。只是我個人覺得我弟弟一直站在原處沒動彈,而她的能力和社交圈子卻上升了好幾級,自然眼睛長到額頭上,目空一切了?!?p>  “他們的不和諧我看到了,不過我發(fā)誓再也不會參與到他們的感情中?!辈潞◤娜莸奈⑿π煨煺f,“回首望去,我們短短數(shù)年的婚姻對他們漫長十多年的感情來說,不過就是一段插曲吧!不堪一擊不值一提,我再也不會自取其辱?!?p>  “你言重了吧!原本我還有一絲疑慮,以為你回國是為了復(fù)婚。”

  程伯月冷淡傲慢的自桌邊站起身來告辭道:“這個話題,我希望沒人再跟我討論了。”

  隔天方文軒帶著女兒回到娘家去和弟弟閑聊,談?wù)撈鹪谌f達超市的偶遇見聞,興致勃勃卻喚不起他的趣味熱情。

  “你們之間還有久別重逢的驚喜嗎?”文山嘲笑的斜睨著姐姐,“再說你又何必對他推心置腹,說那些廢話?友誼對我們方程兩家人來說,早就是笑話!不過你們的表演確實親切自然又真實?!?p>  “我們沒演戲,就是因為記著年少時純真的友誼,才在超市旁邊坐了那么久?!?p>  “明哲保身,算他有自知之明吧!”

  “不過你和韓璐璐打算一直這樣僵持下去嗎?無名無份的,孩子都兩個了,他們一天天的長大,將來怎么在社會上行走立足?世人該怎么評說?”

  “評說什么?說孩子,還是說我們?”

  “都有得評說!首先因為你們的關(guān)系違背傳統(tǒng),不夠正統(tǒng)?!?p>  嚴(yán)肅的擰緊了眉頭,方文山困惑的詢問姐姐道:“你覺得,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所以璐璐至今不肯原諒我。”

  文軒低首沉吟道:“要是同樣的事情發(fā)生在我的身上,要是侯哥動手打了我,一時半會我也是不能原諒的。不過他媽并不像咱媽那樣不通情理,所以現(xiàn)實生活中并不會發(fā)生那樣的事。”

  “呵呵!連你也說咱媽不通情理了?!?p>  “源源是誰生的,就該由誰負責(zé),她干嘛越俎代庖?那種情況下,很遺憾你站錯了隊?!?p>  “我只是覺得她不該推搡咱媽,有話不能好好說?”

  “要是好說管用,相信她也不至于動手吧!璐璐的性格我還是了解的。她天性溫柔,要不是被逼無奈,絕不會出手反擊。說實話,孩子高燒不退,生命健康陷入險境,誰阻撓我救孩子,誰就是我的敵人!換作我也得動粗?!?p>  “呵呵!姐姐你如此體諒她,干嘛不替我前去說和?我們重歸于好,也是你勞苦功高啊!”

  “解鈴還須系鈴人。況且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相信誰去說和也無濟于事吧!”

  意識到事態(tài)嚴(yán)峻,方文山的臉色變得蠟黃僵冷,不由得訥訥道:“你怎么這樣沒自信呢?”

  “那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過去那么久了,正常情況下她的氣應(yīng)該消得差不多了吧!而她耿耿于懷遲遲過不去,是不是你們之間還有別的事?說到底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就像穿鞋子,是否舒服,是否愿意繼續(xù)穿這雙鞋走下去,你們自己看著辦,旁的任何人都管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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