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璐,你和上海那個姓朱的男同學還有聯系嗎?”睡前方文山問道。
“你問他干嘛?你想他啦!既如此,我就勉為其難的替你聯系一下他?!?p> 他假惺惺的掄起拳頭要捶打她,引得女人咯咯直笑。
兩人在床頭嬉鬧了一陣,有些疲乏的并排仰臥著,她不禁慨嘆道:
“當年我們大學結拜的五朵金花,我都沒聯系了,更別提什么姓朱的男同學,大約只有你還對他念念不忘吧!”
“同學聚會原本也沒什么意思。大家都忙了,各有各的工作生活,倒是過好自己最實在?!?p> 韓璐璐意味深長的瞥了他一眼道:“你們這班同學發(fā)小,感情才是真正深厚的。你和程家兄弟倆,更像打斷骨頭連著筋呢!”
“你說的是骨肉親情,我跟他們談不上。只不過很多時候,彼此拉不下面子來,畢竟兩家有世交之誼?!?p> “都怪我,讓你們的關系變成這樣,我還真是紅顏禍水??!”
“好多事情,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非人力可以改變的,你就別自責了?!?p> “就連老二,半年也不給我打個電話,大家都漸漸的疏遠了??墒悄愫统碳倚值軅z,歷經風雨,還能一起出門辦事。這種區(qū)別,說明什么?”
“人與人之間要常來常往,感情才會保質保鮮?!?p> “我覺得你們男人更善于社交,而女人不行,氣量太小,又容易心生嫉妒?!?p> “呵呵!那些到老到死都在來往走動的閨蜜,又怎么說?”
“反正我沒有那樣的閨蜜?!?p> “璐璐,如果有一天我進了監(jiān)獄,你和孩子們會怎么樣呢?你會不會覺得天昏地暗,活不下去?”
“怎么突然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你有些奇怪呢!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沒什么,我隨口一問罷了?!?p> “你們同學有人進了監(jiān)獄嗎?還是他的家人進了監(jiān)獄?”
“你想太多了!”他蹙起眉頭敷衍道,“你只說,到時候你會怎么樣?!?p> “你希望我怎么樣?”
“我當然希望你堅強,堅韌不拔的替我把孩子們拉扯大?!?p> 她調侃的微笑:“那我就會活成你希望的樣子?!?p> 他感動的在枕邊握緊她白皙的纖手。
“但有一個前提條件?!彼a充道。
“你說?!?p> “你進監(jiān)獄之前,再也不曾背叛我?!?p> 她的話令他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但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含著鎮(zhèn)靜的微笑道:
“怎么可能呢?我何曾真的背叛過你?”
“你背叛我的次數還少嗎?”談起往事,璐璐的眼神不禁變得犀利?!澳莻€青蓮,還有小嬋,未來還不知是誰呢!這些是我知道的名字,那些我不知道的,恐怕只有你自己心中有數吧!而我通共只背叛你一次,就是嫁給程伯月。你不覺得這輩子虧欠我嗎?”
“我和她們不過逢場作戲,沒有一次是真的。請你相信我?!?p> “誰知道呢?”她拿鼻子哼一聲?!拔抑幌胩嵝涯悖悍彩虏豢梢欢?,再而三,我也是有底線的?!?p> “當然。我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狈轿纳降脑捀裨陟`魂深處警醒自己。
他覺得男女同學之間太容易搞曖昧了,韓璐璐和程伯月無一幸免的都曾深陷泥淖,而他千萬不能!至少他不能讓世人看出他的陷落。
高中時他對沈珍珠心生暗戀,那種朦朧的情愫被繁重的課業(yè)壓制著不曾抒發(fā),直到他踏入社會繼承家業(yè),直到一個偶然的機會邂逅韓璐璐。
他畢生全部的真摯愛情都給了韓璐璐,對其他女人充其量就是身體的沖動,對她卻是動心。否則程伯月橫刀奪愛搶走她時,他也不至于丟了半條命。
初戀真是一種奇異的感情,對于不曾表白不曾得到的女人,總想著以某種形式彌補缺憾。
當家庭發(fā)生重大變故的沈珍珠來找他,在他面前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時,他幾乎遏制不住內心的沖動和欲望。
難道他除了韓璐璐,這輩子還會愛上其他的女人嗎?他覺得不可思議。
“下周我會去海成學??赐k哥兒,那里的校風不怎么好,我實在放心不下?!辫磋春鋈慌み^頭來說。
“哦!”
“如果可能的話,把他轉到寒寒讀過的那所小學就好了。那里雖不是全市最好的小學,但無論如何,老師還是認真負責的?!?p> 方文山沒吱聲。這種沉默就表示他并不同意這種做法,璐璐明知卻繼續(xù)說下去:
“我會和程總一起過去?!?p> 果然他幾乎驚跳起來抗議道:“你們一定要在孩子面前營造父母恩愛的假象嗎?你就不能一個人過去?”
“我們沒離婚時,我要去寒寒的學校開家長會也是這樣,他也是百般阻撓。作為孩子的媽媽,我很痛苦難做的,你們知不知道?”
她以為他會沉默,任她發(fā)泄一下情緒,但他卻冷酷無情的說道:“都是你自找的,怪誰呢?”
韓璐璐委屈的悲憤交加的流下淚來。
他于心不忍的伸手摟她在懷里說:“我的意思,玨哥兒并不是你一個人的,你要給他轉學這種大事,必須和程總商議才能定奪?!?p> 她方才破涕為笑道:“自然要商議的?!?p> 當昔日的一家三口在貴族學校對面的人潮涌動的中餐廳用餐時,父子倆對轉學并無異議,只是程伯月希望能親自管教孩子的學習生活,而她將絕大部分的精力傾注在方家的兩個孩子身上即可。
璐璐欣然微笑道:“你能讓我少操點心,我當然求之不得?!?p> “我只是不希望你太累,親愛的。證券公司還要你操持呢!”
“哦,說到公司,我想你若在國內實在找不到稱心如意的工作,不如暫且回去幫忙吧!因為我獨自一人主持全面工作,有時難免心力交瘁,希望有個人替我分擔一下,別人我還不放心呢!”
“謝謝你的好意!我先自己闖一闖再說吧!”
“爸爸媽媽,我們一家人還會住在一起嗎?”一旁的程玨忽然天真的問。
孩子的熱情打斷了他們對未來事業(yè)的討論,同時勾起他們對彼此關系的心事遐想。
韓璐璐在返程的私家車里愧疚的對程伯月說:“我們離婚對玨哥兒的傷害挺大的,他再也不能生活在一個完整健全的家庭;讀書也一再的轉學,從中國到美國,又從美國到中國,現在又面臨著轉學……他幼小的心靈承受如此的顛沛流離,都是我的錯!”
為哽咽難言的女人搽拭著潸然而下的淚水,伯月深情的柔聲撫慰她道:
“所以親愛的,咱們得復婚呀!”
“不!”她在內心本能的抗拒掙扎著說道,卻被他炙熱的唇吻驟然堵住了嘴巴,不讓她說下去。
他溫柔纏綿的親吻著她,同時不自覺的解著她胸襟的衣鈕,喃喃低語著:
“璐璐,我需要你!”
意亂情迷之際,韓璐璐竭力保持著清醒的掙扎推拒,他只用一句話就打消了她心底的疑慮:
“即便你拒絕,他也會懷疑我們早就在一起!因為我們三個人的關系一直是這樣?!?p> 于是離婚后的韓璐璐再次被前夫的柔情卷進泥淖,淪為一個無能為力的淫婦。
她覺得程伯月所言不虛:當她和方文山在一起濃情蜜意時,卻不小心被程伯月搞大了肚子,于是不得不嫁給他;當她在程家一心一意試圖做個賢妻良母時,卻被纏綿悱惻的方文山插足婚姻,不得不離婚……
她確實是個淫婦,因為她總是同時愛著兩個男人,無法抗拒他們的魅力,無法最終取舍。
但是兩個男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他絕不容許她在他們之間一直徘徊不定,沉醉在他們的溫柔鄉(xiāng)里不能自拔;她知道到了適當的時機,其中一個定然會逼迫她作出抉擇!因為男人的尊嚴和愛情不允許被她肆意玩弄。
事后她疲乏空虛赤身裸體的躺在他的身旁,而他聲音沉靜的說道:
“自從老二透露你和我離婚的真正原因,我就知道你的內心其實是深愛我的。你并不情愿離婚,都是迫不得已!”
“什么?”
“那時在方文山的糾纏下你婚內出軌,讓我頭頂呼倫貝爾大草原,變成全世界的笑柄!我們到同心村二叔家參加他孫兒的滿月酒宴時,你的內心受到深深的刺激……表面看來,你為了和他在一起才選擇離婚,但離婚更深層的原因卻是為了洗刷我蒙受的痛苦恥辱!”
韓璐璐身心顫栗著,情不自禁的淚如雨下。
程伯月溫柔體貼的為她輕輕拭淚,神情堅毅的安撫她道:
“一切都過去了,璐璐?,F在你得真正的想明白,到底誰才適合與你天長地久的生活在一起。而不是為了對孩子們的責任和束縛?!?p> 男人的話語意味深長,她起身回家時并未回答,卻已不知不覺的陷入沉思。
令大家都沒想到的是,當韓璐璐與前夫纏綿在一起時,方文山也迅速的突破了自己的心理防線,在江瀾酒店的客房里和沈珍珠激情碰撞在一起。
三個人的愛情關系本就擁擠而復雜,現在因為他不愿刻意的遏制內心的欲望,因為他的初戀對象沈珍珠的意外加入,使韓璐璐的家庭生活變得異常迷亂!
她本能的隱瞞著和前夫偷偷在一起的事實真相,而方文山也背著她一次又一次的在酒店偷情。
也不知為何,自從和以身報恩的沈珍珠偷試一次,他就像著了魔似的,一直黏住她不肯撒手;而且只要一見到她美麗溫柔的面容,一言不發(fā)就直接赤膊上陣,酣戰(zhàn)不怠。
這是他在與韓璐璐長達十多年的刻骨銘心的愛情長跑中,從未出現過的現象。他自己也覺得迷惑不解,難道他真的移情別戀了嗎?
也許是忙于公司事務,又為孩子們操勞的璐璐精力不濟,無法滿足他旺盛的生理需求;但更有可能是她在事業(yè)上的逐漸成功,導致了她的個性日益凸顯強勢,使他們的愛情失去了昔日的濃情蜜意的粘度,僅只增添了對彼此和子女的責任感。
相比之下,沈珍珠的性情更加貼合他對柔弱女人的想象力;和她年邁的暮氣沉沉的老丈夫對比起來,年富力強的他更有優(yōu)越感。只有和她在一起時,他才覺得自己是真正強大有力量的!
邵正英經營酒店生意涉黃的刑事案件,在西川中院如期開庭。
經過多方人士的共同努力,他被宣判有期徒刑十年;抵扣先前被羈押在看守所兩年的期限,最終按照八年來執(zhí)行,被關押在江北監(jiān)獄下屬三監(jiān)獄服刑。
出于對身陷囹圄的丈夫的掛念和愧疚之情,形單影只的沈珍珠時常去探監(jiān)看望他,同時人到中年的她第一次試圖踏入社會就業(yè),開始新的生活。
兩位比她還要年長的繼子均已成家立業(yè),雖然早就和他們夫妻分家別居,邵正英出事后,他們卻格外的關注這位年輕美麗的繼母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