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凡這話太讓人難以理解了,眾人異口同聲的發(fā)問:“莫賀咄設(shè)醒了?那他怎么不對馬邑進攻,而是匆匆南下呢?”
莫賀咄設(shè)在馬邑城下被暗算,生死莫測,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他對馬邑必然是痛之入骨,對蕭凡是恨到無以復(fù)加的地步,若是他醒了,必然要前來報仇。
而此刻突厥的舉動是大舉南下,不是前來報仇,這著實讓眾人想不明白。
“那是因為他的心思更加惡毒!”蕭凡的話充滿玄機,眾人又是一陣迷茫。
“去就去吧!”蕭業(yè)眉頭一掀,很是輕松的笑了起來:“突厥在馬邑城下停留了好幾天,這才再次南下。那么,突厥前鋒也應(yīng)該在南方某處停了下來。這一停留,必然是消息泄露出去了,雁門有了準(zhǔn)備,即使莫賀咄設(shè)趕到,也是拿雁門沒辦法?!?p> “是呀!”徐蓋附和一句,道:“這一南下挺好的!突厥大軍南下了,留下來攻打馬邑的不會太多,我們就高枕無憂了?!?p> 突厥屯兵馬邑城下,對蕭凡他們的壓力是非常大的,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擔(dān)憂突厥攻城。而此時,突厥大軍接著南下,留下來攻打馬邑的兵馬不會太多,馬邑保全的可能就很高了。
這絕對是一個天大的喜訊,更別說,他們還成功的為雁門爭得機會。
“嗯!”眾人重重點頭,大為贊成。
“徐伯父所言極是有理,不過,有一件事情你沒有算進去?!笔挿裁碱^一挑,道:“王仁恭若是得到突厥停止南下的消息,他會在雁門坐等呢?還是率領(lǐng)雁門大軍前去攻打突厥?”
“那還用說,當(dāng)然是率軍前去攻打突厥了!”莫懷遠(yuǎn)一口接過話頭,很是振奮的道:“如此良機,豈能錯過?送到嘴邊的肉不吃,還配做將軍!”
“這話有理!有理!”眾人又是一通附和。
“問題就在這里!”蕭凡的眉頭擰得非常緊,一臉的憂色,道:“若是王仁恭的行動快捷的話,一切都不是問題。而我擔(dān)心的便是,他的行動不快。莫賀咄設(shè)醒來后,必然要飛鷹傳書給突厥前鋒,要其防范王仁恭。若是王仁恭一個不察,落入突厥的圈套,后果不堪設(shè)想!”
突厥停止前進,這絕對是一個千載難得的良機。只要是個人都能看出來,王仁恭必然會起大軍前去攻打,問題就在于是他先得手,還是突厥先反應(yīng)過來。
若是王仁恭吃了敗仗,雁門就更加難以保住了。
經(jīng)蕭凡這么一說,眾人又傻眼了,適才的歡喜之情蕩然無存,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束手無策。
最后,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蕭凡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要蕭凡想辦法,給王仁恭送信。
蕭凡苦笑,搖搖頭道:“但愿王仁恭能占得先機!誰占得先機,誰就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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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前鋒營地,連營十?dāng)?shù)里,突厥兵士來回巡邏。
在營地南方數(shù)里之地,有一個土包,正有人隱身在土包上,打量著突厥營地。
這幾人正是王仁、劉武周和宋金剛他們。
眾人打量著突厥營地,極是振奮,一臉的歡喜。
王仁恭右手指著突厥營地,笑道:“你們瞧,突厥雖然安下營地,卻是很粗疏。這寨門很糙,不夠結(jié)實。還有,壕溝不寬,也不深,我們只需要一個沖鋒就能攻進營地里去。一旦給我們攻進去,突厥必然措手不及,我們就能打個大勝仗?!?p> “將軍英明!”劉武周大是贊同,這主意本就是他出的,很是得意:“突厥這幾萬人要是給我們吃掉,我們就立下蓋世奇功,比起開皇二十年的北征,一點也不遜色!”
開皇二十年,隋軍大舉北征,攻入大漠,史萬歲打到大金山,取得了空前的成功,這是隋朝歷史上的巔峰。若是王仁恭他們把這支突厥大軍吃掉,這是一件奇功,絕對不比開皇二十年的北征遜色。
“這一仗打好了,就是前途無量!”王仁恭紅光滿面,右手緊握成拳,興奮不已,大聲下令,道:“進攻!”
“隆??!”
命令一傳下,隋軍排著整齊的隊形,好象一片海潮,對著突厥營地就沖了過去。
隋軍訓(xùn)練有素,裝備精良,戰(zhàn)術(shù)先進,這一沖鋒起來,就象洶涌的海潮,波瀾壯闊,不可遏止,排山倒海的氣勢躍然而出。
在他們的前面,哪怕是山也會給推開,哪怕是海也會給填平!
這支軍隊平定南陳,統(tǒng)一中國,北破突厥,西滅吐谷渾,東擋西殺,戰(zhàn)無不勝,攻無克,建立赫赫武功。雖然隋朝的政衰,這支用鐵與血打造出來的大軍仍在!
突厥驚惶失措,沒有一點抵擋之力,直到隋軍沖到突厥營地前,這才作出反應(yīng),為數(shù)不多的突厥慌里慌張的放箭。
一切如王仁恭所料,他是歡喜得眼睛一瞇一瞇的,騎在馬背上,大聲下令,要隋軍沖鋒。
隋軍手中的土包扔進壕溝里,很快就把壕溝填平了,然后沖上去,用陌刀或是用橫刀猛砍,只一會兒功夫,寨柵就給砍開了。隋軍吶喊著,象洪水一般沖進突厥營地。
王仁恭一拍馬背,跟著沖進去,滿打滿算,一定要打敗突厥,立下不世奇功。
然而,戰(zhàn)事的發(fā)展與他的想象相差甚遠(yuǎn)。隋軍沖進突厥營地,迎接他們的并不是驚慌失措的突厥,而是列著整齊陣勢的突厥大軍,只見阿波葉護騎在一匹神駿的戰(zhàn)馬上,沖王仁恭大笑道:“王仁恭,我恭候多時了,你眼下才來,你的行動太慢!”
“中計了!”王仁恭心中一驚,喝問道:“就算你有準(zhǔn)備又能怎樣?你們突厥是騎兵,沒有步兵,在營地里作戰(zhàn),對我們有利,對你們不利?!?p> 突厥是清一色的騎兵,沒有步兵,在營地里作戰(zhàn),不能馳突,對突厥極為不利。而隋軍有步兵,即使騎兵發(fā)揮不出來,也不會輸,王仁恭不愧是名將,一語切中要害。
“王仁恭,我早有準(zhǔn)備,豈能不做準(zhǔn)備?”阿波葉護得意的大笑起來:“你瞧好了!撤穹廬!”
一聲令下,只見不計其數(shù)的突厥穹廬給撤掉,變戲法似的就空出老大的地方,正好適宜突厥沖鋒。而在隋軍背后,又冒出突厥軍隊,隋軍處于突厥的重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