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相
巨漢終于一動也不動了，我一把將劍抽出來，再次加入戰(zhàn)團。
在我和羅斯將巨漢干掉的同時，我們這邊又倒下三個人，敵人也被解決掉兩個。巨漢的死對對方士氣影響很大，再加上我和羅斯加入戰(zhàn)團，對方剩余的五人很快被我們砍倒兩個，剩下三個被圍著打，躺下只是時間的問題。
我們有意留活口問問對方到底是為什么狙擊我們，放緩了攻勢，不料一人竟做困獸之斗，狂吼一聲，拼著挨了兩劍，一劍將我們這邊一人刺了個對穿。我們這邊剩下的六人登時大怒，瞬間將他們?nèi)齻€全部砍倒。有一個人還不解恨，對著尸體又砍了兩劍。
他們幾人幾乎已經(jīng)脫了力，或站或坐在那喘著氣，我還好一點，體力上尚能支撐，只是第一次親眼看著死這么多人腦子里很亂。我突然想起來，還有個人被我打暈掛在樹上，或許我們可以從他那里得到些信息。
正要抬頭跟他們說，旁邊一人忽然把我抱住，滾向一旁，接著就聽到“嗖嗖”之聲不絕于耳。
遠(yuǎn)處山坡上，一排弓箭手正在抽箭，準(zhǔn)備第二輪齊射。他們前面，是一幫和死了的八人同樣打扮的大漢，正朝這邊沖來。
救我的桑德爾這次沒了好運氣，被箭貫穿了脖子，已經(jīng)斷了氣。眼看第二輪箭雨又要射來，羅斯拉著我就跑，旁邊華爾斯、猴子和那名幸存的兄弟緊緊跟著。
沒跑出幾步，箭雨已經(jīng)落下，落在最后的那個兄弟痛呼一聲便沒了動靜。我埋著頭朝前跑，不再去想那幫該死的為什么對我們糾纏不休，只是在心里反復(fù)重復(fù)著一句：我要為我的兄弟報仇！
羅林、桑德爾，我們認(rèn)識不足十天，是什么讓他們甘于為我犧牲呢？這是我很久都沒有想明白的問題，直到，不久之后我第一次為別人擋箭。
我們飛速跑到馬車邊，兩下將車上沉重的貨物掀了下去，四個人跳上車，羅斯一劍砍斷韁繩，又拿劍在馬股上拍了一下，兩匹馬便放開四蹄，沒命地朝山路另一頭跑去，五分鐘就從追兵的視野中消失了。
我們不再是曉行夜宿，而是日夜奔行，只在兩匹馬需要休息的時候才在路上停下歇會。人累成什么樣已經(jīng)不在乎了。
在馬車上的第一個晚上，心神平靜后，我一直在回憶這場莫明其妙的廝殺，像放電影一樣一遍遍在腦子里重放：羅林揮劍向我砍來時那決絕的眼神，鋼劍插入巨漢后心時的那種震顫，桑德爾被箭貫穿脖子后那平靜的臉……
夜風(fēng)中，我似乎能聞到自己身上的血腥氣，頭發(fā)長了很多，拂在脖子上，臉上，有點癢，有點涼。
天空中怎么會出現(xiàn)瑞蘭德的臉？女孩，你還好嗎？
從今晚開始，不會再有人看到我流淚。
不知何時，羅斯已經(jīng)坐到了我身邊，摟著我的肩膀長嘆了一口氣，陪我看了會天，緩緩開了口，既像是說給我聽，又像是囈語。
“岡德爾實力還是比不上真正的傭兵團啊。我還曾經(jīng)夢想為把岡德爾建成一個傭兵團出一份力，簡直是做夢啊，盜賊團伙就是盜賊團伙，沒有十幾二十年的底蘊是無法脫胎換骨的?！?p> 羅斯幾句話就讓我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什么？你說岡德爾是盜賊團伙？”
“嗯，華爾斯、猴子本來就是岡德爾的成員，從他們身手的敏捷度就知道了，這也是他們從數(shù)次戰(zhàn)斗中能全身而退的原因。羅林也是，他還是我的表弟，他告訴我他們頭想將勢力搬到明面上來，改成一個傭兵團，我心一熱，再加上剛退伍確實沒什么事，就應(yīng)邀進(jìn)來了?！?p> “你在岡德爾多久了？他們什么時候開始決定改建傭兵團的？”
“都是一年，從我進(jìn)了岡德爾之后才開始由我和另外幾個人負(fù)責(zé)改建的?！?p> “你可知是什么人伏擊我們？”
“從那群弓箭手出來以后，我就已經(jīng)猜出來了。他們是泰菲格唯一的白翎鷹傭兵團，以二十個裝備精良的叢林射手聞名。至于為什么要伏擊我們，恐怕他們也是受雇于人，而且可能被蒙在谷里，畢竟傭兵團之間除非積怨很深，否則很少械斗。因為這是動輒就要搭上幾條人命的，雖然是在和平時期，也沒人敢這樣消耗傭兵，培養(yǎng)出一個合格的傭兵要花很大功夫?！?p> “那我們還能報仇嗎？”
“能，回到馬里摩德讓團長定奪吧。”
自從在羅斯口中得知岡德爾實際上是一個盜賊公會，我心里就升起了強烈的被騙的感覺。雖然以前算是個小混混，可我從來沒做過偷雞摸狗的事，無他，看不上眼。現(xiàn)在竟然進(jìn)了盜賊團伙，而且還被人家用五個金幣簽了“賣身契”，別提心里多難受了。
已經(jīng)上了賊船，現(xiàn)在就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再怎么抱怨也沒用了。何況羅林、桑德爾的仇還沒報呢，不管白翎鷹公會是受雇于人，還是單純地?fù)尳伲叶家榍逭嫦?，為死去的人討回公道。?dāng)然，單以我一人之力是完不成這件事的，只能繼續(xù)呆在岡德爾公會，依靠公會的力量來一點點完成自己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