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報仇
一個人上路,我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私自行動會受到懲罰,首先我這算是幫了團長的朋友一個忙,為團長贏了一份人情,其次,回馬里摩德的正常路徑本就應(yīng)該是向西繞過伏脊山,奈德加乃是由弗瑞德姆到馬里摩德的必經(jīng)之路。如果有奧本斯特陪著我自然還得走山路,現(xiàn)在是一個人就不同了,走大路才是正確的選擇。
桑德爾、羅林,我的兄弟,我不會讓你們不明不白的死去。
半個月里,我一直有種錯覺,覺得自己的靈魂上升到了無限高,下邊的瑪法大陸變成一張大地圖,代表我自已的那個小黃點就在下方那張有著真實色彩的地圖上走過一條又一條路,翻過一座又一座山,涉過一條又一條河,每經(jīng)歷一件事,或者是一次問路,或者是與路人的一次閑談,或者在山林間搏殺了一頭野獸,那黃點都會亮上一分。
獨行讓我成長。
我的頭發(fā)更長了,那柄黑劍也越來越順手,雖不再覺得沉,卻出于習慣仍然把它背在背后。
斯洛伯格只是一個小城,我輕而易舉地問到了奈德加的住址,匆匆趕去,只見到了一個臥床咳血的老頭子。他就是奈德加。
纏著繃帶的胸口說明他剛受過重傷,我不明白什么人會對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家下此毒手,可是當我知道他就是那個發(fā)布狙擊我們的任務(wù)的人時,我也忍不住想抽出劍來給他脖子上來一下。那終究是一時沖動,看著眼前這個說一句就要喘半天的老頭,他已經(jīng)沒幾天活頭了,報仇已沒有意義,羅林、桑德爾他們應(yīng)該會原諒我沒有揮劍斬下?老頭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為了那幾根火獄鳥羽毛,他這輩子做錯了太多事,最對不起的不是他的朋友威爾漢,而是他害的那些無辜的人。當他說出,能夠死在岡德爾的團長手中,也可以贖去他的一部分罪愆,我才知道,原來傷他的人是我們團長。
我拿出四根火獄鳥羽毛,奈德加回光返照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它們,然后眼光漸漸渙散,精神低落下去,伸出來的手也縮了回去:“我……不想……再……看到……它們……你……拿走吧……小伙子……謝……謝……”
當他慢慢閉上眼睛,我長出了一口氣,羅林、桑德爾他們的仇怨到此結(jié)束了。
他半生都和火獄鳥羽毛牽扯在一起,臨終時所說的定是氣話,我將四根羽毛疊在一起,掰開他的右手,將羽毛放了進去,又幫他將手握上。
我看著他,一步步倒退出那間昏暗的小屋,人這樣死法,也算是凄涼了。
正要轉(zhuǎn)身走開時,他的手竟然松開了,兩根金羽毛掉了下來,我只好走回去撿起來,再給他放回手中,不料剛松手就又掉了下來。再次撿起來,暗想,也罷,這火獄鳥羽毛留給一個死人也沒用,說不定人家確實不想要了呢,干脆將他手里那兩根也給抽了出來……
金光閃閃的,將來給瑞蘭德做頂帽子肯定好看,我暗想。
走出斯洛伯格城,我心神恍惚,感覺像是在做夢一般,我甚至懷疑我們遭到伏擊的事是否真的發(fā)生過,一切發(fā)生的太快,隨著奈德加的死,不再有任何痕跡。
又獨行了十七天,那個代表著我的小黃點在大地圖上又壯大了幾分。我結(jié)識了幾個傭兵,他們來自不同的傭兵團,甚至有人來自伏脊山脈東端的城市,豪爽和大方是他們的普遍特點,談起自己的傭兵團隊時都充滿了感情。他們這些長年離家的人早已把傭兵團當成了自己的家,在家的利益受到侵犯時,會毫不猶豫去保衛(wèi)家的尊嚴,口頭上的侵犯都可能招致兵戈相見。
慢慢地開始了解,原來除了像岡德爾與白翎鷹這類的恩怨外,爭奪任務(wù),爭奪地盤,爭奪傭兵這些事經(jīng)常在傭兵團體之間發(fā)生。排擠、打壓、吞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只是現(xiàn)在似乎正是這樣的一個時代。
在一家酒館里,一個年青的女術(shù)士多喝了兩杯,竟然摟著我的脖子要拉我入伙,她身上酒氣與香氣交織,臉幾乎要貼到我的臉上,我尷尬地紅著臉推辭,直看得她的同伴哈哈大笑。
看我不識抬舉,女術(shù)士一把推了過來,我紋絲未動,她卻搖晃著退了兩步,快要倒下時被同伴扶住。我連忙道歉,不料那女術(shù)士已經(jīng)倒在同伴身上睡著了……
也和幾個年青的魔法師搭過訕,他們顯然比那些自視甚高的上了年紀的魔法師容易接近多了。和我一樣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想到更多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談到危險,只有少數(shù)幾個會露出迷茫表情,大多數(shù)都相信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會逢兇化吉,我告訴他們我也一樣,惹來一陣會心的大笑。
有個來自大陸西北的隊伍,隊中除了一個獸人,一個牧師,一個箭手外,剩下四個全是嬌弱的法師MM,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她們四個更是不得了,同行了一段路之后吵著太悶,一定要我和那獸人大哥打一場。實在耗不過她們,我只得和獸人大哥在一塊草地上切磋一把。第一次劍斧交擊,我們兩個拼了個平手,讓旁邊的六人大吃一驚,無它,他們深知獸人的力氣有多大,沒想到我在力氣上竟能和獸人正碰。
自得到這柄黑劍之后,沒人時我就揮兩下,一個多月下來我臂力強了不少。再加上這劍本來就比那斧子還沉,所以旗鼓相當?shù)赜财匆挥浿?,我倒沒覺得有啥好吃驚的。又斗了數(shù)招,我便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要比獸人靈活,真打起來的話我應(yīng)該能一劍劍在他身上刺出N道小傷將他一點點磨死。這么惡毒的想法自然得宜于我的流氓生涯和游戲經(jīng)歷,滿以為就是那么回事,卻沒想過其實獸人還有很多絕招沒使出來。我一招險勝之后收手,旁邊四個魔法師MM立刻圍了上來,將獸人大哥晾在一邊,無比郁悶地一遍遍幻想著使出絕招后蹂躪我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