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月到中秋 第二章 反擊

　　　　月到中秋第二章羞辱

　　快到夜里2點的時候高林回來了，汪華醉眼朦朧地斜著他說：“高林，給我個痛快，咱們用不著這樣裝樣子。用不著。”“清醒了再說吧！沒人想裝?！备吡忠环鶡o所謂的樣子說完自己走進衛(wèi)生間開始漱口洗臉?！拔?，你憑什么這樣對我，這是典型的家庭冷暴力，我可以告你！”汪華端著酒跟進衛(wèi)生間大聲叫起來“你發(fā)神經(jīng)呀！”冷不防高林嚇了一跳?！拔乙x婚！離婚！”汪華接著加重了語氣更加大聲地喊了起來?！半x婚嗎？可以，寫張申請吧。我隨時簽字?！备吡终f完走進臥室。汪華突然間出去把酒杯往桌子上一頓，沖進臥室，抓著高林的睡衣領子狂怒地說：“沒有人性的家伙，你的良心被狗吃了，被狗吃了，結(jié)婚前你說過的話難道不算數(shù)了，不算數(shù)了嗎？……”汪華惡狠狠地哭著，終于將高林的怒氣激了起來。高林反手把汪華的手臂打了下去，眼睛盯著汪華，嘴唇癟了癟說“知道你現(xiàn)在象什么嗎？一具僵尸。不錯我曾經(jīng)愛過你，生下高倩之后，不是你不要我碰你嗎？我是什么？我是男人，男人，正常的男人。知道我那時候怎樣憋著自己嗎？那時候為了壓制自己的生理需要，我每天晚上逼迫自己不管做什么，只要能讓自己勞累到倒頭睡去就行，也因為這樣歪打正著，讓我官運亨通，也算你成全了我，為此，我感謝你。無論你家里有什么困難我都毫無保留地幫助他們，就是現(xiàn)在我依然在經(jīng)濟上滿足著你的需要，你還要我怎樣？恢復到從前，你行嗎？不要忘了，是你自己造成了今天的局面。當初我真是瞎了眼，找了你這么個冷血動物，看看你扁平的臉，幾套面具裝扮下的臉，有時我真懷疑你還是不是人，你身上還有沒有血在流動。今天還讓我看到了你人的一面，你還有人的思想，這讓我吃驚。我早以為你只是一具軀殼。如今女兒已經(jīng)出嫁，我沒有顧慮了，離婚，我雙手贊成?！备吡终f完舉手做了個無所謂的動作。

　　“哼！原來你想逼我，我為什么要離，我是僵尸，是軀殼，難道是我自己愿意這樣的嗎？這是你早就想好的計劃吧！讓你的婊子羞辱我，讓我離婚！哼！門都沒有！我不離，絕不離！叫你那些婊子永遠踏不進高家門……哈哈哈……”汪華氣得臉一陣陣發(fā)青，歇斯底里地大叫著說完發(fā)出一陣狂笑。

　　“知道嗎！你當婊子都沒人要！”高林指著汪華的鼻子一字一頓地說完再也不理汪華了。

　　這一夜汪華想了許多，想得最多的是離了婚她到那里去住，這么多年來，她忍辱負重難道真是為了女兒？不是，她明白自己沒有這么偉大，世界之大，何處是自己安身的地方呢？回娘家？兩間小平房住著父母和兄弟一家人，那么把自己變成只蚊子……找單位，找婦聯(lián)，自己丟得起那個人嗎？況且他在表面上將夫妻關系始終維持著，自己能怎樣呢？想到這些好不容易鼓起的氣又癟了下去。

　　第二天，一進辦公室，曲靜就打趣地問：“汪科長，你女兒的婚宴熱鬧唄?！薄斑€可以，昨天你們加班沒有?！蓖羧A的面部肌肉沒有一絲運動，聲音從兩片嘴唇的縫隙處嘣了出來，聲音不大，但硬邦邦的。

　　“我加了班，因為報表。”唐鴻坦然地說?！半y道今天不能報嗎？”汪華質(zhì)問，“嘿，國慶節(jié)不能加班，曲靜你知道嗎？反正我加班了，報表給你?！碧气檹霓k公桌里抽出三份報表交給了汪華，砰地一聲把門使勁甩了過去?！昂俸?，汪科長，我家今天有事，請個假。我走了?！鼻o緊追了兩步趕上了唐鴻。“喂，唐鴻，不夠姐們，你走也不帶我。跟她工作只有一個字，慌，她就象壓在你頭上的大石頭，壓抑得你氣都喘不過來?！薄澳隳遣糠謳ぷ鐾炅藛?？”唐鴻看著曲靜問。“不是7號報表嗎？明天有你在我自在些，你還可以幫我做一些呀。”曲靜賴皮地說。汪華是市糖酒公司的財務科長，公司上下有名的鐵面孔，曲靜和唐鴻替她取了個馳名中外的名字“套中人”?！疤气?，我昨天晚上聽別人說，凱撒大酒店婚宴快結(jié)束的時候發(fā)生了點小插曲，一個女人給汪華兩口子敬酒的時候打了汪華兩耳光，混亂的時候她丈夫也消失了。我敢打睹她兩口子關系不好?！鼻o幸災樂禍地說?！八瞎拇_有很多緋聞，好多年了，她本人從沒說過，最近這段時間從不說家事的她，有時還秀點恩愛，給老公買件名牌衣服，還刻意地拿到辦公室來，其目的就是告訴你我，她的家庭是美滿的。所以你不要亂說。”唐鴻很認真地警告曲靜。“唐鴻，唐姐，給我說說汪科長，你和她工作了三年對她一點都不了解，她在我心目中總是神神秘秘的……”，“三八，你了解這些干什么呢？又不是特工。”唐鴻看著曲靜有些不解地說?！盁狒亵?，熱糍粑”一輛三車改成的熱糍粑車子正好路停在曲靜她們面前：“來兩盒，我請你吃一盒，你給我講一下，好不好?！鼻o央求道?！昂伲嫦鬅狒亵蝸G都丟不脫。好吧！”唐鴻作了讓步。

　　“她的家庭就象她的人充滿了神秘，連同事十年的的我都只知道她丈夫是什么所的所長，生了個女兒，女兒很漂亮。她家住在所里的宿舍里，家里從不開伙，全家人吃食堂，周末回婆家，周末當廚師的老公公總會給幾個成了家的兒子做一大缽好吃的各自帶回家……這就十年來我從汪華斷斷續(xù)續(xù)的擺談中了解到的情況?！薄熬瓦@些？這也太簡短了吧。”曲靜大呼不可能?！叭绻媸沁@樣，幾十年連飯菜都不會做，這樣的夫妻肯定長不了，沒聽說嗎？想要栓住男人，首先得栓住他的胃。唐姐你是這樣吧。唐姐夫?qū)δ隳敲春?，這就是密訣，是不是?！鼻o歪著腦袋想了想說?！昂俸伲購U話我要回家了。拜拜！”唐鴻頭也不回地走了，再不走真要被拖住。

　　她們倆一走，汪華也放下了筆，繃緊的神經(jīng)松馳了下來。女兒婚宴上受到的羞辱至今還在她心里作崇，她害怕這樣的丑聞傳到公司。

　　其實她明白自己完全不必為這件事?lián)鷳n，因為她根本就沒請任何同事參加她女兒的婚宴。但就象做賊的人始終是心虛的。畢竟這是發(fā)生了的事實。

　　“汪科長，報表出來了嗎？”彭總打來了電話?！斑€沒有……有事嗎？”汪華感覺可能又是增加利潤的事情?！跋蚓掷锷蠄笠郧埃劝褕蟊硭臀疫@里。有些數(shù)據(jù)還要審核。時間很緊，明天下午我能看到報表吧。”彭總不等汪華回答就掛了電話。

　　唐鴻的費用表，擺在那里。曲靜負責的商品帳成本一本都沒扎出來，想到這個汪華就有氣，又拿她沒辦法，無論怎么說她她總是笑嘻嘻的，并且總能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幫大忙。她自己的帳務是早就理齊了，就等成本這塊，她開始拿出算盤每本傳合計，她不習慣用計算器，本身加法使用算盤比計算器更快更準，更莫說她還是珠算高級選手。中午泡了包方便面，她又繼續(xù)戰(zhàn)斗，直到晚上10點她才把所有的成本扎完。

　　街上燈火輝煌，各色彩燈拼起的廣告一閃一閃的特別搶眼，街道兩旁掛滿了紅燈籠，整個街道都沉浸在節(jié)日的喜慶中。熱鬧在心中，這話真的不假，在如此歡快的場景里汪華的心中卻充滿了凄涼，她無意識地走著，與其回到冷清冰涼的家中還不如在街上感染生命的熱力，她有意放慢了腳步，她想讓自己疲累得不能思想。“高所長，高所長！”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她的耳里，循著聲音望去大都會歌廳門前的小車里出來的男人不是高林嗎？不知那來的精神，她一下跑了過去，妖冶的楊琴挽著高林的胳膊雙雙走進了大廳。汪華走近歌廳時他們已走進了不知那個包間。站在大廳，四顧茫然，躊躇著不知該敲那間門。一個男侍者上前恭敬的問：“老太太，找人，還是來玩！”汪華看了看侍者，又往后看了看才明白是招呼的自己，她敏感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是老太太？”她自語，“老太太。嗬，我成了老太太。誰是老太太！哼！”她惡狠狠地瞪了侍者一眼轉(zhuǎn)身便沖出了歌廳。

　　“這是公然的背叛?！彼谛睦镎f。她必須要揭開這層紙，不能讓他這樣既做婊子，又立牌坊了，她轉(zhuǎn)身招了輛的士。她要把一切都告訴高爸，高媽。坐在車上，她想著一直以來以兒子們家庭和睦為自豪的高爸高媽，聽了高林的劣跡會是什么樣子……還能自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