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豹帶著自己的船隊一路跟著前邊的那些模樣比較怪異的帆船出了福州港。一開始他以為自家這些手下,操船的本領應該比陳家的強上一些,追上陳政的船也是輕松。哪成想剛上船的時候,他還能看到對方最后一條船離著自己的船有個五六米的樣子,幾乎就是好靠到一起了,可是船帆一張開之后,結果就不一樣了。人家那船忽的一下就出去了,他自家的船卻才剛轉過船身。等到他出了港口后,在看陳家的船,竟然已經離著他的船有四五百步的距離了,他不禁驚詫起來這是什么樣的船啊,這要是在海上,便是同步行走,自家的船也是追不上人家的船的。反過來,對方的船要想追上自己,那可就是容易的多了。看來回頭要跟阿政問問清楚了,這船到底是從哪里弄到的。
出了港口,到了外海,視線也開闊了許多。雖說陳家的船跑的快,但是還沒有出自己的視線,遠遠的還能看到。
不過這不出港口還好,出了港口后,鄭芝豹卻是驚呆了。他手里也是有那西洋過來的單筒望遠鏡的,看到遠處一片白帆,那立馬把那望遠鏡打開,抬眼望去。只見視野里滿是船帆,再往下看,竟然都是剛才在港口里看的那種帆船。
“難道阿政這小子暗中積累了這些船?不對啊,他這么多的船,自家在海上的人應該能看到才對,怎么卻是一點消息沒有。難道這些船都是一直在港口里,沒有出來,今天竟然一下子都出來了?”鄭芝豹心里面暗自的嘀咕著。
那些船遠遠的看去,倒是沒有什么區(qū)別,只是船身上涂的漆有些不同,而且在船頭和船尾的側舷上都有船的名字。都是以海字打頭的。
一想到這些船和自己的船不同,和那些番人的船也不一樣,鄭芝豹心里就癢癢,忙催促著手下快點追上前邊的船隊。
此時西南季風已經刮起來了,看那陳家的船隊,倒真是要往東番島那邊去,這樣的航線,并不是頂風的,所以陳家的船隊跑起來也是快,鄭芝豹的手下也是使出了看家的本事,可就是追不上,只能眼看著人家在自己的視線里消失。好在那航線已經確定,鄭芝豹這能讓自己這邊的十條船在后邊慢慢的追。
從福州到東番島,中間要經過澎湖列島的。鄭芝豹知道陳家的船隊如果真要是去打東番島,一定是要先把這澎湖拿下來的。當年他們家和紅毛鬼簽訂的協(xié)議里就已經把這澎湖讓了出去的,那里現(xiàn)下可是有荷蘭人的軍隊的。
他一路上緊趕慢趕,總算是趕上了一個尾巴。等他領著船隊到達澎湖的時候,就看到一條大船正在對著一艘荷蘭人的蓋倫船開炮。那大船和他剛才看到過的帆船又是不一樣,倒是和番人的蓋倫船差不多,但是也有不同,那艘船火炮甲板有三層之多,鄭芝豹在一邊上數(shù)了一下,大概有五十門炮了。兩面加在一起,那就是一百門炮了,這的是什么樣的力量啊。不說別的,單是那些炮,可就要好多錢的。看來那周閣老根本就沒有在陳家身上得到便宜,自己那姑父可真是會算啊,即便是自己死了,都能算到不讓人家占到自家的便宜?,F(xiàn)下想一想,自家大哥說的到也是有幾分道理的。自家這姑父,還真不是一般人。這幸虧是死了,要是沒死,在這樣隱隱的發(fā)展上幾年,自家這海上生意不是要面臨挑戰(zhàn)嗎。
想到這里,他有忙不停的看向那些船隊聚集的地方。那艘大船明顯的被護衛(wèi)在中間。不過以目前它上邊的火力,估計這個時代還有沒有能撼動他船只。
沒錯,這艘船就是勝利號,陳政沒有把這船的名字改了,他覺得用這名字挺吉利的,每場海戰(zhàn)都能獲勝,那就是名副其實的勝利了?,F(xiàn)下他是陳政的旗艦,陳政決定這一次把自家的實力一次性的展示出來。造船廠此時已經再次出廠了二十條飛剪船,裝上炮就能用,這些年陳政一直注意培養(yǎng)水手。那建立起來的海軍學校就是起這個作用的,培養(yǎng)海軍將領兼帶培養(yǎng)水手的。
陳政接到情報局的人送來的消息后,先是大吃一驚,而后便開始召集人手,從美洲回來的陳輝自然是要全程伴隨了。既然陳水在南洋那邊已經和荷蘭人交手了,在隱藏下去,也是不可能的。一個將領昏庸,不代表他手下的所有人都昏庸。陳家有這樣的實力早晚要暴露出去,那些交過手的人遲早要知道。既然如此,那還不如趁著這次機會,一下子展示在所有人的面前。
加上陳政的旗艦勝利號,正好八十條船,這樣的武力,應該能夠震懾住所有的人了。剛才勝利號一側的火炮并沒有進行齊射,僅僅是五六門炮對這荷蘭人的艦船轟了兩輪,那距離倒是擺得正好,他們的炮能打到人家,人家的炮打不到他們。結果可想而知,那幾條荷蘭人的護衛(wèi)艦船沒幾下子就沉了,他們都是木制結構的,陳家的火炮不光打到上面會爆炸,而且持續(xù)的爆炸會把船引燃,要知道船上可是都涂得桐油,那是為了防腐防潮的。
鄭芝豹看著那場面,還真是有些被驚呆了。只見那大船一側轟轟轟的接連開炮,那邊那荷蘭人的蓋倫船周圍滿是炮彈炸起的海浪,那當然是沒有打到船上的,打到船上的就是一聲爆炸,幾次連續(xù)這樣的爆炸,便把船的一處引燃了。更加恐怖的是可能有一發(fā)炮彈命中了船上的火藥庫,在一次爆炸后,緊接著是一次更大規(guī)模的爆炸,那荷蘭人的船直接被炸成了兩段,飛上了天。他在海上到現(xiàn)在為止也算是廝殺了一輩子了,哪里看到過這樣的場景。他們家前些年和劉香的那一戰(zhàn),流行的打法還是放火船靠上對手的船,然后點火走人,直接把人家的船給燒了,再就是跳幫在船上廝殺。各條船上也有火炮,不過卻是趕不上番人的那些船有專門的火炮甲板,能放置更多的火炮。
荷蘭人派出來的那點抵抗力量,明顯的沒能抵擋的住陳家船隊的攻擊,即便最開始跑出去的報信船,估計也跑不過陳家的船。
當鄭芝豹的船跟著來到雙方交戰(zhàn)的海域時,他還能看到一些掙扎在水面上的荷蘭水手,陳家的人明顯的沒有功夫管他們。三月份的時候,雖說天氣已經轉暖,但是海水還是很冷的,時間一長了,等待這些落水的荷蘭水手的命運可想而知。不過鄭芝豹還是下令讓人把這些水手能撈的給撈上來,不過他的目的可不是救他們,而是想通過這些水手了解對方的火炮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這樣一來,本就慢上許多的福船,自然是追不上人家的那快船了。不過鄭芝豹也不擔心,他知道陳家的船就算到了東番島,也不是馬上就能把那些紅毛鬼占據的城堡攻占下來的。雖說紅毛鬼正在修葺他們的城堡,而且才剛剛開工,但是紅毛鬼在那里放置的火炮也不是吃素的。再說,占據城堡,船再怎么好好想也沒有什么用,那要能上岸的士兵。
不過鄭芝豹對于陳家的實力了解的還是差了許多。等到他領著船隊到了東番島的南端,荷蘭人經營的熱蘭遮城時,竟然發(fā)現(xiàn)陳家已經把那城堡轟的差不多了。
此時站在勝利號船頭正在用望遠鏡觀察的陳政,一邊看著自家的船隊對著岸上的荷蘭人城堡轟擊,一邊不住的搖頭。
“原以為這個時代的火炮能射的很遠呢,卻原來只有幾百米的距離,撐死一千米,真是不經轟啊?!?p> 看到對面的城堡已經被轟的差不多了,陳政才讓通訊兵打信號讓步兵登陸。荷蘭人已經被打懵了,他們根本不知道對面的海上到底是什么人,只看到那些船上掛著一個繪制了許多星星的旗子。這是陳政特意為自家做的旗子。他也沒怎么多想,直接借鑒了后世他生活過的那美利堅合眾國和自己的祖國中國的國旗。不過卻不是星條旗,而是長方形的紅布上繡著三顆星,寓意著陳家現(xiàn)在占據的北島、水洲島以及初步站穩(wěn)腳跟的呂宋大島。至于朝鮮和呂宋南邊的那些正在被征服的島子,則是要等到完全的占據住了,才能被當做一顆星,繪制到這旗子上。那星自然是金黃色的。
步兵一旦登陸,這場戰(zhàn)役便宣告著結束。此次陳政倒是干脆,直接把張二狗的那個團,還有從山東回歸北島的趙云龍的那個團以及魏二虎的那個團都拉來了,一共五千五百人,這樣的力量,即便是沒有艦炮的轟擊,荷蘭人也是沒有辦法對付的。步兵也有炮的,不過眼下這般模樣,陳政根本就沒讓步兵再把炮從船上拖到陸地上。登陸的步兵倒是跟艦炮來了一次步炮協(xié)同,剛轟完一輪,步兵們就跑到了熱蘭遮城下,順著炸開的城墻,涌入荷蘭人的城堡里。城堡里的荷蘭人已經在剛才的炮擊中被轟懵了,那里還能想到馬上就有人沖城了。等他們反映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保安軍的士兵用槍頂著腦袋了。
鄭芝豹領著船隊趕上來的時候,正好趕上陳家的船隊進行最后一次炮擊,然后步兵登城。遠遠的,鄭芝豹自然看不到步兵的裝備,但是他卻對剛才陳家的那次齊射記憶深刻。
所有的船,圍著那城堡的靠海這一面,成一個半圓。一次齊射,就看到那城堡上到處是爆炸,到處是煙霧,那城堡已經被炸彈淹沒。其實說起來也確實是那樣。光勝利號這邊一面便是五十門炮,其他的飛剪船,雖然只有一層甲板,但是也是被裝滿了十門炮的,八十條船并沒有都參與到圍城炮轟中,有一些最開始建造的小噸位的飛剪船在外圍警戒,圍著這熱蘭遮城的加上陳政的旗艦,一共有六十條船,六百五十門火炮的怒吼,這熱遮攔城別說還沒有擴建成功,即便是擴建成功,那也經不住這樣的轟擊。
荷蘭人這邊也是有人想投降的,奈何對面的那些人根本就不給你說話的機會嗎,上來就是一頓炮轟,就連最開始出去抵抗的幾艘炮艦也是被人家給轟碎了的。一開始總督這熱蘭遮城的總督還以為自己可以憑借這城堡抵擋一陣子,可是他這心思在人家第一次的炮擊后就煙消云散了。緊接著就是連續(xù)的不停的轟擊,竟然連歇息的時間都不給。不管是城堡上的大炮,就連城堡里邊的建筑,都別人家給轟的差不多了。
不過陳政還是知道節(jié)省炮彈的,他也算過,一次齊射就是六百發(fā)炮彈,三次,足夠打夸對方的自信心了。已經心里崩潰的敵人是最好收拾的。最后一次齊射,保安軍輕松的登城。
“少爺,鄭家的船隊跟上來了,按照您的吩咐,咱們家外圍的那些船沒有阻攔他們,他們現(xiàn)下就在咱們船隊五百米外的地方停著。這邊的場景,他們應該能看的很清楚。”
“嗯,知道了,你可以去告訴我那三哥,讓他過來吧,就說我要和他談談。至于談什么,我想他應該比我清楚?!?p> ps:今天就一章了,事情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