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擔驚受怕
突然徐浩明打起了擺子，華志蕓急問：“明哥，你怎么啦？是否得了｀三日頭＇病啦？”徐浩明急乎乎說：“豈止是｀三日頭＇病，若及時治療立即就會消，若拖著不治也許是萬日病，長期病呢?！?p> 華志蕓急了溫柔地說：“千重要萬重要身體最重要，趕快去治病吧?！?p> 徐浩明哭喪著臉說：“外面雨下得這么大，怎樣走出去啊，澆了雨病情得加重。再說治病得治根，得先找病因，找到了病因醫(yī)生才能對癥下藥?！?p> 華志蕓含情脈脈說：“那咱們先找病因?！?p> 徐浩明裝模作樣說：“我是得了一種擔驚受怕癥，一想起那些事就要打擺子。”
華志蕓拍著徐浩明的胸說：“明哥，別嚇別嚇，有我呢。什么事讓你擔驚受怕？快說?！?p> 徐浩明講述：在漆黑的夜晚，寂靜的村莊只有幾盞煤油燈在微弱地閃爍。突然，幾個陰影從角落里突然躍出，敲家門、呼口號、找碴子、抓小辮子、問責、捉弄嚇唬人，搞得人心惶惶，村民們嚇得綣縮在家中不敢出門，心跳聲如鼓槌一般敲打在胸膛，每一聲都讓人膽顫心驚。這個神秘的陰影一直在我眼前晃動，始終讓我處于一種擔驚受怕的狀態(tài)中。
華志蕓責問：你這是疑神疑鬼自嚇自，哪來這陰影？
徐浩明有條不紊講述故事：咱們鄉(xiāng)有一個污派兒子叫林耕，他有一個女朋友叫李耘，六三年高中畢業(yè)，他們都沒有考大學，雙雙立志耕耘回鄉(xiāng)務農(nóng)。林耕各項農(nóng)活樣樣精通，能吃大苦、耐大勞，他早上工晚休工，難活苦活臟活重活總走在前面，他常為農(nóng)村基層干部出謀劃策，深得群眾的好評，他入了團，并被評為鄉(xiāng)優(yōu)秀青年，六六年被選為生產(chǎn)隊會計，這年“雙搶”大忙期間，生產(chǎn)隊長病了，他代替生產(chǎn)隊長指揮生產(chǎn)，一切指揮得有條有理，井井有條，比隊長指揮得還好，竟解決了“雙搶”抓不住季節(jié)使之減產(chǎn)這老大難，在全大隊第一個完成“雙搶”，質(zhì)量也好，接著還去支援別隊，初戰(zhàn)告捷，后來隊長退居二線，有意放手讓他干，大隊也有意培養(yǎng)他，一年后生產(chǎn)隊糧食產(chǎn)量及副業(yè)收入還有年底分紅都躍居全大隊榜首，在全公社也有名，他當上了名副其實的隊長，一年后當了大隊副主任，干得極棒……可意想不到，在這特殊時期，跳出來一個陰影，是強憎的同伙，叫強皮，得勢后乘機對他報復，把他父母教育的同時，并撤了他的職。他的女朋友李耘出身好，勞動鍛煉后比他升得快，已擔任了鄉(xiāng)團委書記，林耕遭排擠后她同情，她不改諾言，不改山盟海誓，不聽親朋好友及同學的強力勸說，毅然與林耕走進了婚姻的殿堂。強皮本有追求她之意，甚至幾次死皮賴臉求愛，可被她回絕，如今見名花有主，自己希望落空，強皮懷恨在心，報復心受熱后膨脹，抓住了她下嫁污派兒子的污點，在白米里挑谷粒挑沙子，并撤了一切職務……
林耕說：“就因為強皮這陰影小人得志，興風作浪，還揪住我的小辮子不放，你是不聽他話，不支持他，甚至回絕他的追求，嫁錯了郎，自討苦吃，自取其咎！”
林耕跪著向妻子央求：“你不能在我這棵樹上吊死，識時務者為俊杰，咱倆離婚吧，才能保全你，我與父母也能少一條拖人下水的罪名而放松我們，你如果執(zhí)迷不悟，咱們得兩敗俱傷……”
兩人抱在一起哭了一夜，在特境面前，在強皮這社會陰影的脅逼下，李耘也只得退步，同意離婚……
講完后徐浩明也央求：“蕓妹，咱們大隊的強憎也是這害人的陰影，沒完沒了地找碴子抓把病整人，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況且強憎及隊長還有求于你，希望你能嫁給隊長的兒子，人際關(guān)系復雜，你不能走李耘下嫁之路，絕不能來淌我家這渾水，讓強憎一伙揪住你的小辮子……”
華志蕓執(zhí)拗說：“反正我不想出人頭地，我只想當一個安分守己，任勞任怨的小小老百姓，強憎一伙也奈何不了我，總不能開除我農(nóng)民隊伍吧，我不怕，能經(jīng)受住?！?p> 徐浩明只得繼續(xù)擺事實講道理：＂……在咱們大隊，強憎一伙就是咱們生活中的陰影，他權(quán)力濫用、干預個人生活，如果有微小的碴兒就會被強憎抓住小辮子不放，難以如愿，影響前程。＂
華志蕓哈哈笑說：＂我只想腳踏實地當個稱職的農(nóng)民不要奔前程，抓我的小辮子也沒有用。＂
徐浩明伸手對華志蕓頭上一個毛栗子，指責：＂傻丫頭，可你弟妹得奔前程??！會間接影響到他們。＂
華志蕓力爭：＂……怎么會影響到我弟妹的前途呢？＂
徐浩明說：＂關(guān)鍵是強憎要借題發(fā)揮……＂
接著徐浩明舉了幾個因姐夫的出身及姐夫父親的歷史問題，在強憎的干預下而影響到小舅子與小姨子的前途的活生生的事實。
歷歷在目，確有其事，就像幾桶冷水連續(xù)潑在華志蕓身上，她“啊！”地叫了出來。
徐浩明進一步勸：“蕓妹，你只要不沾我的污，強憎也奈何不了你，保證你們姐弟三人全會成為有出息的人，相反如果你沾上了我的污，強憎會借題發(fā)揮整你，那時會帶累你弟妹，他們就會誤認為是我拐騙了你，引誘了你而害了他們，他們就要對我恨之入骨，恨得咬牙切齒，見你們受我牽連我也會受到良心的譴責，終日惶惶不安。再說你害了弟妹害了家，父母及弟妹就要抽你的筋，剝你的皮。想到這些后果我就不由自主擔驚受怕打起了擺子，我怕，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