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東窗事發(fā)
?。保?p> 黑石村新房雖然分到了各家各戶,但要想入住,還需再行細工。每戶各使其招,壘院墻,蓋蓄圈,有錢的用點磚,沒錢的仍然用那黑石頭。
門窗所用木料,都是當?shù)睾哟仓?,山坡上生長的老楊樹,老枊樹。白天看準了,晚上腰間插一把斧頭,只一袋煙功夫,便將其請到自家院子里。再剝?nèi)テ?,露出白生生的木質(zhì),只等干透了所用。
各家院落盡管色調(diào)不一,材質(zhì)不同,但全都是排子房,畢竟經(jīng)過統(tǒng)一規(guī)劃,比過去亂叉叉,黑洞洞的舊村,不知好了多少倍。
時值深秋,早上的露水已經(jīng)很涼,人們一邊抓緊收秋,一邊忙著修壘自已的新家,都想趕在上凍前住入,幾分歡喜掛在眉稍。
忙碌中,人們聽到一個驚人的消息,石懷財被公安局帶走了,有人看到還戴著手銬。
這無疑又給黑石村投下一枚重磅炸彈,平時受過他欺壓的人,無不在心底里幸災樂禍,更多的人則是在打探原由。
起初,人們以為是又翻起了小翠的事,后來,看到鄉(xiāng)里的人來查驗新房的質(zhì)量,才知道,原來石懷財是因為克扣新房款,犯了貪污罪。
?。玻?p> 那天,田翠花又到了娘家,石懷財正在家里睡懶覺,很長一段時間了,石懷財感覺身體不適,腿腳也浮腫,渾身沒有精神,到縣醫(yī)院檢查,說是腎上出了毛病,建議到市里醫(yī)院進一步確診。
村里人有著抗病的習慣,不到萬不得以,能抗則抗。石懷財自認為,自己身體一向不錯,能抗得過去,就沒有再作檢查,只是窩在家里養(yǎng)著。
石懷財趟在炕上,突然就想起了小翠,他雖然在小翠身上栽過跟著,但他一直很留戀,曾私下里感嘆說,小翠那嫩生生的身子,我死了也忘不了啊。
想著想著,他就進入了夢中,而且夢到小翠偷偷地回到黑石村來找他,向他訴說大柱對他的不好,還撲到他的懷里,倆人很快又做起了好事。
正在飄飄欲仙之際,卻不知咋的大柱找了來,“咚咚”地敲著他家的門。石懷財十分的害怕,又懷疑著小翠,是不是和大柱合起伙來,故意陷害我的?
正在害怕和驚疑之時,夢也醒了,石懷財被驚出一身冷汗。他慶幸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但那敲門聲還在“咚咚”地響。石懷財有些惱怒地吼問,誰呀?他媽把老子的門都砸壞了!
外面?zhèn)魅胗辛Φ幕卦挘鞘瘧沿敿覇??請你打開門,有公務找你。
石懷財側耳細聽,門外不止一個人,心里猜疑,可能是上面又有啥公務事來找他的。他不緊不慢地爬起來,疲累地擦了把額頭上的虛汗,這才去開門。
門打開了,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是三位威嚴的公安警察,石懷財?shù)男囊幌聭移饋?。待來人進入屋里,一張拘捕證已經(jīng)舉到他的面前,打頭的一位干警,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向他宣布,你被刑拘了,請跟我們走一趟!話音剛落,一副錚亮的手銬,“咔嚓”就戴在了石懷財虛汗未盡的手腕上。
?。常?p> 石懷財懵懵懂懂,被直接帶到了縣公安局,并立即接受了審訊。原來,在新村建設中,石懷財伙同他人,貪污救災建房款的事情敗露了。
威嚴的警察,鐵塔似的立在石懷財面前,審訊官逼視著他,要他坦白交待。
極度驚恐的石懷財,供認了全部犯罪事實,整個人稀松成一條賴皮狗,平時在黑石村兇巴巴的形象蕩然無存。
與石懷財同時被抓的還有李昆和高老板。意外的是,石懷財從窗縫中,意外地看到了田翠花,她不是去娘家了嗎?怎么也在這里?
開始,石懷財還以為田翠花是來看他的,后來發(fā)現(xiàn),田翠花也在接受審訊,石懷財認為。一定是自己連累了老婆,心上好一頓內(nèi)疚。
事實是,田翠花一直以來謊稱自己回娘家,或者說到城里走親戚,其實是和高老板私會。
自從新村建設開始,高老板不斷往石懷財家里跑,慢慢地,倆人就勾搭在了一起。
高老伴先是看田翠花對她的輕浮,只以為是過過嘴癮,并沒有動真的意思。
可是,田翠花瞅上了高老板鼓鼓的皮夾,使出渾身解數(shù),硬是把個高老板釣到了手。
從此,她不再為石懷財?shù)恼椿ㄈ遣荻鄲?,緊緊地追著高老板不放。
村里人們也早就看著這倆人不尋常,在背地里議論紛紛,當成笑話傳播著。只是石懷財還蒙在鼓里。
公安人員抓高老板時,田翠花正和他在一起,而且表現(xiàn)的很瘋,對警察很是不敬,一怒之下,警察便將田翠花也一起帶了來。
不過,警察只是嚇唬嚇唬她,很快就又把她放了。
高老板和李昆等人,也都接受了審訊,幾個小小的毛賊,那里經(jīng)得起公安的審訊,兩個回合下來,便都招認得干干凈凈,案子很快得到落實。
黑石村新村建設,實際用到工程上的款項,只有一半,其余一半上百萬元,全部被貪污。其中最大的一筆,是縣委張明副書記得了五十萬元。但人家張副書記說,自己不知情,是老婆錯收的。如此,只是作了如數(shù)退賠,得了個行政處分了事。而李昆和石懷財各得的二十多萬元,除退賠全部臟款,還面臨被判刑。高老板行賄官員也將同罪罰判。
?。矗?p> 消息傳回黑石村,人們一片嘩然。
田翠花從看守所走出時,并不知道石懷財被抓,回到村里才如夢大醒。
最后,當?shù)弥瘧沿敨@刑后,她坐到自家院子里,放聲大哭起來。
田翠琳畢竟是大學生,她細想姐夫的事,就想到了保外就醫(yī)的主意。她知道姐夫有病,法律上是允許犯人看病的。
田翠琳已經(jīng)大學畢業(yè),在市里一家報社工作,憑著自己的工作關系,又動員城里當局長的哥哥出面,在她們的共同努力下,不多時,石懷財便被放回到黑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