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嫁給死人
這些日子，不斷有人來知秋院，菀雪有些不悅，因為一有人來，她就被谷蕊拘在屋子里面，雖然她也不耐煩見那些人，可是她平常野慣了，一旦被拘著了就分外的不高興，沾衣只能拿了糕點來哄她：“菀雪吃糕，可甜了呢，等吃完了，那些人也就走了?！?p> 菀雪板著小臉，小手指著沾衣，白嫩的手指在陽光的照耀下幾乎能看見血管：“你怎么知道可甜了?說，是不是偷吃了，哼，我現(xiàn)在就去告訴谷蕊?！?p> 沾衣立馬著急了，擋在菀雪面前不停地?fù)u著走：“沒有，沒有，我沒有偷吃，真的沒有偷吃?！?p> 沾衣很呆，很好騙，總是被菀雪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此時被菀雪嚇得眼淚都快出來了：“糕點不都是甜的嗎?我只是隨便說說，隨便說說的?！?p> 菀雪止住腳步，仰著頭看向沾衣：“那你現(xiàn)在出去守著?！?p> 沾衣絞著自己的衣擺：“小姐讓我看著你，不能離了我的眼，否則，否則你又跑出去了。”
菀雪卻不耐煩地翻了一個白眼：“你出不出去?不出去的話我就去告訴谷蕊，你偷吃了東西?！?p> 沾衣被菀雪的潑皮無賴氣得臉頰通紅，最后沒有辦法只能跺了跺腳就出去了，只是眼睛卻一直從門縫偷著往里瞧。
菀雪看見那顆眼睛在咕嚕咕嚕的轉(zhuǎn)，躲在暗處笑了笑，直接拉了拉門旁邊的繩子，嘩啦啦，竹制的門簾就蓋了下來，把整個門都遮住了。
沒有人監(jiān)視，她熟絡(luò)地打開了后窗，從榻上翻了出去，那里有一片的植物和許多的動物，有她們相伴，這個下午不會再那么無趣了。
谷蕊在潛艇招待幾位媽媽，老太太親自讓天衣閣的人送了剛上的新品過來讓自己挑選，玲瑯滿目的首飾和手藝精致的服飾讓谷蕊看得目瞪口呆，只是這實在是太貴重了，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只能拉著香菱的手：“老太太這是作甚，我終日呆在院子里，也用不著。”
香菱卻笑了：“小姐這是說的什么話，以小姐的身份，怎地就當(dāng)不得天衣閣的物件了?”說完話就事宜一旁的小丫鬟給谷蕊試衣服。
從香菱后面走出來兩個手腳麻利的丫鬟，谷蕊的眼神抖了抖，其中一個穿粉紅色衣服的就是小鶯歌，她不動聲色地領(lǐng)著兩個丫鬟去了臥室，留下縷衣在前廳招待她們。盛夏的這幾日，知秋院沒有冰塊，更是燥熱，如今正是西曬，屋里就像蒸籠一樣，另一個小丫鬟已經(jīng)皺起了眉頭，谷蕊拍了拍她的手，笑著說：“屋里熱，我更衣也不需要兩個人服侍，你去外面候著就行了?！?p> 小丫鬟巴不得馬上逃離這個蒸籠，得了谷蕊的吩咐立刻喜笑顏開地跑了出去。
待屋里只剩下她和小鶯歌之后，她本想直接挑明，可是卻又怕認(rèn)錯了人，最后猶猶豫豫換完了衣服就快出去了，才聽到小鶯歌的聲音：“小姐，謝老爺想見你?！?p> 谷蕊停下步子，側(cè)頭看著小鶯歌：“謝老爺?”
小鶯歌的表情沉靜，竟然不像是一個普通的小丫鬟：“是，就是小姐的祖父，當(dāng)今的丞相謝老先生。”
谷蕊的雙腿微微有些發(fā)顫，她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地幻想過自己的親人，可是，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祖父會是當(dāng)今的丞相，她只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一個強(qiáng)/奸犯，木府的人不會告訴她一切，而她也對親人不抱有任何的希望，畢竟自己尷尬丑陋的身世足夠讓所有的人對自己退避三舍，可是，沒有想到，當(dāng)今的丞相是自己的祖父，而且，他想見自己。
小鶯歌看谷蕊只是呆呆地站在沒有反應(yīng)：“小姐可以考慮一下，到時候我還會來知秋院的。”
谷蕊突然反應(yīng)過來了：“你是誰?”
小鶯歌抱拳行禮：“我是丞相大人派來保護(hù)小姐的?！?p> 那一瞬間，谷蕊的眼淚就流了下來，那是委屈的眼淚，那是欣喜的眼淚，只是小鶯歌馬上就制止住了：“人多眼雜，小姐多注意?！?p> 谷蕊趕快咬住自己的嘴唇，小鶯歌又替她凈了面，這才跟著她一起出了屋子。外面的香菱看見谷蕊穿著一身剪裁合身的襦裙出來，清新脫俗的草綠色讓谷蕊猶如落入凡間的精靈，她羞澀地低著頭，不敢直面大家贊嘆的目光。
那天谷蕊迫于無奈地挑選了四套服裝，以及各種首飾，香菱這才大功告成地帶著各位媽媽離開，只待香菱她們離開之后，谷蕊也就坐不住了，在屋里走來走去，讓縷衣和沾衣分外的納悶，良久才聽到谷蕊的問話：“菀雪呢?”
沾衣低下頭，不說話了，谷蕊看著她這一幅表情，只能嘆了一口氣：“算了，出去喊一喊，就說我找她?！?p> 沾衣這才拔腿跑了出去，谷蕊坐在一旁發(fā)呆，縷衣也不打擾，只默默地在一旁收拾著衣物，卻突然聽到谷蕊幽幽地發(fā)出的聲音：“縷衣，老太太這樣待我，讓我非常忐忑，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你在外面有沒有打聽到一些什么?”
縷衣的手頓了頓：“只聽到有下人議論，說老太太這次帶小姐們?nèi)チw老家里，就是為了給幾位小姐說親?！?p> “說親嗎?”谷蕊的臉不自覺地就紅了。
縷衣的臉也微微有些發(fā)燙，她還是未出閣的女子，如今說起這個也有些害羞，話題也就這樣終止了。
沒過一會，菀雪就一身泥地被沾衣領(lǐng)了回來，氣得谷蕊哭笑不得：“你這是做什么去了，鉆老鼠洞去了?”
菀雪卻異常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你怎么知道?”
對于菀雪喜歡小動物的癖好，谷蕊當(dāng)然知道，只是此刻看著她一身邋遢卻是氣打一處來：“你看看你，這成什么樣子了，被外人看到了，少不了責(zé)罵?！?p> 菀雪卻拍了拍手，直接頂嘴：“不管我如何，他們總歸是不喜歡的，只是他們責(zé)罵了我，我也定不會讓他們好過。”
菀雪的豪言壯語讓谷蕊驚慌失措，馬上起身去關(guān)門，然后吩咐縷衣和沾衣：“你們?nèi)ネ饷媸刂腥藖碲s快通報?！?p> 縷衣和沾衣關(guān)好門就出去，守在了門口，谷蕊這才站在菀雪的面前：“你怎么了?”
菀雪卻鼓著小臉，氣呼呼地叫出來：“老太太要把你嫁給死人?！?p> 轟!突然狂風(fēng)大作，電閃雷鳴，一場暴雨就這樣傾盆而下，澆灌著整個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