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大門是鋼制的,門上也纏著一圈青藤,羅云推了推,門紋絲未動,看來應該是有人特意鎖著了。
但一來這棟別墅肯定許久沒有住過人了,少則兩三年,多則七八年,雖然不知道這棟別墅是始于何時開始被棄置的;但有一點是毫無疑問的,那就是這棟別墅的原主人——可能已經不在了。不然怎么會讓一棟好好的別墅在這里荒棄這么多年。
說不定就是婉瑜的家也未可知。羅云突然想到。
既然婉瑜跟這件事這處地方有著那么密切的關聯(lián)的話。
既然有這種可能,不,應該是十分有這種可能性,更何況一棟連主人業(yè)已不管不顧的棄置物,那我暫借一下應該沒多大問題,反正在這種人跡罕至的荒野之地,也談不上什么道德不道德了。
羅云看了看纏滿青藤的門,然后他便開始移動腳步,他循著房子踱了兩圈,隨即他已有方法破入。
羅云在別墅的南面墻角下停住了,然后兩眼望著墻上的一扇窗,房子的南面開著一扇一人高的窗子,窗子由一扇玻璃覆蓋著,當然了,現(xiàn)在玻璃已不再透明,上面也已長滿了厚厚的青苔,看不見屋子里的東西。
不但如此,就連窄窄的窗臺上也發(fā)了豆芽,還有不知名的根莖物。
既然從大門無法進去,那窗子應該可以吧。
還好窗子外沒有圍防盜窗,要不然就真沒有辦法進去了。
羅云站遠了點,目視了下窗戶,窗戶不大,但也不算太小,無論如何,足夠一個成人弓著身子破窗而入了。
說行動便行動,羅云在附近轉悠了下,尋來一塊棱角分明的石頭,石頭有拳頭般大小,羅云相信這樣已經足夠,如果窗子也是由內而外鎖著的,羅云只要稍微用一下力,努力向著窗玻璃上砸去,一切便迎刃而解,羅云相信自己這個力氣還是拿得出的。
窗臺略微有點高,站在墻角下,窗臺恰好及自己的額頭。
羅云先將石頭放在了窗臺邊角上,然后他向后退了幾步,腳尖使力,努力向前沖去,及至墻角,看準目標,雙手扣在窗臺上,身子費力向上一躍。下一刻羅云便已踮著腳蹲在了窗臺上。
雖然在方才一躍的當中,頭還是不小心磕到了墻角,但好歹無傷大礙,只是擦破一點皮而已,磕碰處,只略微有點火辣辣的酸痛而已,并沒有流血。
羅云艱難地在窗臺上穩(wěn)住腳跟后,便伸手去開窗子,窗子是上下拉動式的,羅云將雙手一起扣在了窗子最下面的邊框上,使勁一用力,窗子卻是動了動。證明了窗子沒有向里鎖著,窗子是可以活動的,完全可以拉開。
但可能因為受大自然日積月累的侵蝕,窗臺下面已經開始慢慢趨于膠合狀態(tài)。
再拉一次試試!
羅云這次索性也不管自己的重心平衡問題了,他這次雙手扣住了下面邊框,然后由著整個身子的力氣開始向上運作起來。
“嘿——”
這次羅云沒有白費力氣,窗玻璃終于被自己連根拔起,掀起了一層薄薄的濕潤的泥土。
將窗玻璃頂了起來,羅云微一彎腰躬身,下一刻腳尖便落地了。只是這次落地的不再是別墅外面,而是里面。
別墅里面很黑,但借著從剛剛被打開的窗口投射進來的光,羅云還是看清楚了屋子里的情況。
原來羅云進來的是別墅里的一間房間,房間不大不小,剛好。約二十平方左右。
房間里的布設也很是別樣,自己的左面是一張書桌,書桌是黃檀色的書桌,約半人高。書桌上擺著一具筆筒,筆筒里有幾支毛筆,一管鋼筆。毛筆粗細不等,有毛尖略厚的,也有毛尖略薄的;有大狼毫,小狼毫,還有幾支不知名的品牌,反正羅云對這類老舊的東西已經大概記不清了,毛筆只在上小學時胡亂練過,還是被老師強逼的?,F(xiàn)在大多數(shù)人,除了搞文藝的老一輩,誰還有閑情雅致弄那個東西啊。甚至就連鋼筆這東西業(yè)已在腦海里消失多年了。只能說社會與時俱進吧。必然的就要淘汰某些東西。而并不是說那些東西就會永久地消失,只能說其作用不大,用的人少之又少,成了稀缺的東西罷了。
除了筆筒,書桌上還有一只眼鏡盒,一副藍色的眼鏡盒,羅云走了過去,將眼鏡盒拿起打了開來。
里面躺著一副普通的方形眼鏡,金絲邊框,透明的鏡片,一看便知道是以前的人戴的近視眼鏡。如果猜的沒錯,這副眼鏡的主人應該是一位生于六七十年代的中年人,可能年齡更大一些,也可能比這小一些;可能是一位中年男人,也可能是一位中年婦人,這都說不定。但無疑肯定的一件事便是,這房間的主人不會是一位年輕人。
將眼鏡盒輕輕關上,然后放回原處,令羅云感到奇怪的是,房間里的灰塵卻并不是很厚,桌子上,眼鏡盒上,也只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細塵罷了。而且,自從自己一進到房間里面,也沒有聞到一股沉重的腐朽氣味。
按說別墅建造在這種林木覆蓋的較深處,屋子被擱置這么久不管,而且陽光也被窗戶上的青苔給遮擋死了,房間里的家具啊墻壁啊器具啊,應該會慢慢被潮濕侵蝕掉,然后散發(fā)出濃郁的腐朽氣味才對,而這里卻沒有一點異象,非但聞不見什么氣味,而且這么多年過去了,這里的一切物什似乎都還和之前一樣,保持著原封不動。似乎時間并沒有偷偷關顧這里,窗子一拉,什么東西都看不見了,外面的一切都投射不進來了,這里面仿佛一處異時空,與外界完全隔離開來,就像靜止了一般,真是奇妙!
羅云實在忍不住想,當初這房子到底是如何建設的,到底請了什么能干的建造師才能將這棟別墅構造的如此完美,如此完美無瑕。
倘若沒有塵世的煩惱和負擔,羅云自己都想就此在這里長久住下了。
然而,當這個奇怪的想法在自己心頭浮現(xiàn)時,他都不自禁地被自己嚇了一跳,為何我會有這種怪異的想法?難道忘了此行的目的究竟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