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清顏并沒有昏迷多長時間就醒了,看來那放迷藥的也不過是開了個玩笑而已。摸摸腦袋,有些疼,似乎還腫了個包,她咧咧嘴,心里琢磨著究竟是怎么回事。估計想破腦袋她也不會知道,此時的頭疼都是因為樓鴻宇沒有及時接住她的結(jié)果!
坐在床上,樂清顏忽然有些懊惱自己剛才的舉動,沒想到啊沒想到,當(dāng)她正得意于自己體質(zhì)的時候,竟然爆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漏洞!毒藥不怕,怕迷藥!好吧,其實當(dāng)初她就知道自己對軟筋散無抵抗,就例如說那個驚鴻醉,只是沒想到現(xiàn)在又加了一項!以后會不會又冒出什么意外!她是人不是系統(tǒng),沒辦法升級打補丁的好不好!
忽而,輕微的敲門聲響起,一個丫鬟從屋外走來,她行了個禮道,“樂姑娘,掌門有請?!?p> 知道的倒挺快!樂清顏起身整整衣服向前殿走去。
等到了前殿,一眾人都已到齊,就差她了。
再次拜見蒹葭夫人,對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樂清顏瞥了一眼桌子上擺放的玉簪和絲帕。她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殿側(cè)的樓鴻宇。
果然,師妹是拿來出賣的!
而白仙兒看到樂清顏絲毫無損的站在殿前,不禁一驚!師傅不是說入那陣法者非死即傷嘛?!樂清顏怎么卻沒有一絲受傷的痕跡?
樂清顏瞥了一眼白仙兒,見她一臉驚詫的神情,眼神一轉(zhuǎn),唇間掛起一抹笑意,在蒹葭夫人還未開口前,忽然大義凌然道,“師伯,其實我是聽說那院子里鬧鬼!怕鬼傷了人,所以才去看看的!”說完,杏眸一閃一閃的看向蒹葭夫人,一副其實我都是為了你好,你快來表揚我吧的表情。
聽到這話,蒹葭夫人妖媚的神色頓時變得有些怪異“咳,顏兒,你聽誰說的那院子鬧鬼?!”
“咦?不是嗎?!我是聽白師妹說的啊,她還特地找了兩個小丫頭在我的院門后說了一番呢!我還以為她是想讓我去捉鬼呢!不信師伯可以問白師妹啊!”樂清顏一臉的不解看向蒹葭夫人,有些詫異道。
聞此,白仙兒神色一變,上前辯解道,“師傅明察,我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更不知道什么小丫頭??!”她又轉(zhuǎn)身委屈的看著樂清顏,“樂師姐你私闖染華派的禁地也就罷了,怎么能平白誣陷于我呢?!我從未去見過你啊!更不要提什么小丫頭了!”
“沒有?!”樂清顏忽然詭異的一笑,慢慢向白仙兒走去。
“樂師姐,你想干什么?!你、不能威脅我啊!”白仙兒看著她這般表情,心中忽然有些害怕。
待樂清顏走到白仙兒的身前,忽然玉手一伸,從她肩側(cè)掃過,悠然一笑道,“那師妹可否給我解釋一下,這金針?biāo)捎质侨绾温湓谀慵缟系??!?p> 只見樂清顏的手中竟拿著兩根松針。整個染華派內(nèi),只有樂清顏住的院落周圍有幾棵金針?biāo)伞?p> “仙兒?!”看到樂清顏手上的松針,蒹葭夫人輕輕瞥了白仙兒一眼,語氣有些嚴厲。
“師、師傅,我、我沒有、我只是路過而已,并沒有去找樂師姐!”白仙兒看著那松針目瞪口呆,她那時是站在院外的角落,而那也的確有一顆金針?biāo)桑撬浀没貋淼臅r候仔細檢查過身上了啊,怎么還會有呢?
結(jié)結(jié)巴巴的解釋,反倒有種欲蓋彌彰的嫌疑,此時眾人都一副了然的神情。白仙兒忽而看向阮清幽,發(fā)現(xiàn)對方神色中寫滿了失望。
她咬著嘴唇,心中憤恨不已,她本想給樂清顏點教訓(xùn),沒想到卻被她反咬一口。而阮清幽失望的神情,讓她對樂清顏的恨意更深了一層。
她忽然上前指著樂清顏道,“你血口噴人,我從來沒有去過你的院子!那松針也不過……不過是不經(jīng)意落在我肩上的!并不能說明什么!”白仙兒咬定了沒有去過樂清顏的院落。
樂清顏抬頭,眸光瑩潤,淺淺開口道,“那請問師妹,你頭上的梅花瓣又作何解釋呢?”
梅花瓣?!白仙兒忽然驚駭?shù)某l(fā)髻間摸去,當(dāng)她發(fā)覺并沒有什么梅花瓣時,才發(fā)現(xiàn)樂清顏正用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她。剛才她那慌亂的神情早已落入了眾人的眼里。
“你!”白仙兒氣得咬牙切齒。她后來的確不放心,怕樂清顏并沒有去梅園,便又去躲在后院的暗處看了看,她看著樂清顏走進院子,直到梅園景色異變,樓鴻宇也走了進去,這才覺得樂清顏一定是被困在了里邊,于是放心的離開了,沒想到剛才一時不慎竟入了她的圈套。
樂清顏冷笑了一聲,她也不過是詐她一詐,她知道白仙兒這種人看似大度,卻愛懷疑別人,既然她在指使小丫頭散播謠言的時候就躲在一旁,那么自己是否入了梅園她肯定也是要看一看的。
“好了!不管怎樣,人沒事就是最好的!”蒹葭夫人忽然擺了擺手“那院子倒也不是去不得,只是布了陣法,不懂的人輕易上前是會受傷的!仙兒也是一時頑皮,顏兒,你就不要和她計較了。”蒹葭夫人輕描淡寫的解釋了一番,言語中倒是袒護白仙兒,沒辦法,白仙兒有時雖然狠厲了點,但她就這么一個女徒弟?。?p> 而后她又疑惑問道,“顏兒,你何時懂得陣法了?”
“噢?那院子里還有陣法嘛?我沒有看到啊!我就碰了一下門外的石頭,不知怎的就進去了,倒是那滿園的梅花挺好看的!”
樂清顏長長的睫毛一眨,既然不追究了,那就算了,她也不是小氣的人。不過,既然不追究白仙兒了,那自己當(dāng)然也不會多說,隨即她小臉笑顏如花道,“師伯,我在那屋中見到一副畫像,不知那畫中的美人是誰呀?”
樂清顏這個話題其實轉(zhuǎn)的有些突然,但是蒹葭夫人只是微微頓了一下,隨即答道,“那畫像上的人,就是云蓮宮上一任的圣女蘇卿。”那眉宇間有懷念,有艷羨,還有嘆謂。
“那——那兩只盒子——”樂清顏的眸子輕閃,她可還記得其中一只放了迷藥,把她擺了一道。
“那兩只錦盒,一只是本派上任掌門染華公子的,另一只就是蘇卿的。”蒹葭夫人輕嘆一聲。
果然如此!樂清顏聽到這話后眸色一暗,小臉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顏兒,既然你解開了那院子的陣法,這兩件東西就都送給你吧!”蒹葭夫人說著竟然將手邊的那支玉簪和絲帕遞給了樂清顏,喃喃道了一句,“這本來這就是云蓮宮的東西?。 ?p> 樂清顏有些詫異,這東西不應(yīng)該是染華派的嘛?!怎么又變成了云蓮宮的?
蒹葭夫人見樂清顏不接,直接將東西交到了她的手上,而后又道,“有些事是注定的,有緣自會相見,沒想到竟是真的?。 闭f罷,美眸中竟然有些悵然。
聽著蒹葭夫人云里霧里的話,樂清顏翻了個白眼,什么有緣自會相見?!這物件的原主人怎么說也是將近作古前的人物了,這有緣分的事情,無異于,夜深人靜時,女鬼敲上門。怎敢相見!她可不相信這世上還有什么修仙一說,雖然她現(xiàn)在身邊已經(jīng)有了不少奇異的事情。
看到樂清顏眼中的不在乎,蒹葭夫人知道她想偏了,于是道,“那兩人現(xiàn)在都還在世呢,云蓮宮擅長修養(yǎng)之道,每任圣女更是紅顏長駐,想來現(xiàn)在也仍是風(fēng)采耀人吧!”蒹葭夫人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撫摸著自己的面頰。
什么?!還活著,并且還紅顏永駐?那豈不真成了老妖精!樂清顏不禁咋舌。而后她有些踟躕道,“師伯……清顏今日……還有一事?!?p> “噢?何事?”蒹葭夫人問道。
“其實清顏是想辭行的。”看著手中被硬塞下的兩樣?xùn)|西,她忽然覺得不能再多呆在這個地方了。
“有何急事?怎么不多住幾日?”蒹葭夫人看了她一眼。
“母親的來信,說是讓我下山去尋一位故人,清顏未離開過云蓮宮,也不知遠近,怕耽誤了行程?!睒非孱伡奔闭f著,似乎真的很著急一般。
“那好吧,既然有事,我就不多留你了?!陛筝绶蛉瞬]有多問,想了一下又道,“就讓鴻宇和你一起下山吧!你一個女孩子家,出門在外也不安全,并且身子也不好,讓鴻宇跟在身邊,也好有個照應(yīng)。”
樂清顏聽后也不推脫,多一個人,多一份保障!現(xiàn)在的自己對這個時代的了解還停留在五年前的光景。而這副身體,也的確是個多災(zāi)多難的!
這次下山,恐怕也不會如她想的那般順利。其實她想讓阮清幽和她一起下山的,但既然師伯已經(jīng)開了口,也不好再駁人家的面子。
她偏頭看了樓鴻宇一眼,見他既沒有答應(yīng)也沒有反對,仍舊一副冷冷的樣子,不禁氣悶的輕哼一聲,冰山就是冰山,連個表情都沒有。
當(dāng)樂清顏向著自己的院落往回走時,忽然身后傳來一道微冷的聲音,“那松針是你剛才放到白師妹身上的吧。”
樂清顏回頭,這才發(fā)現(xiàn)樓鴻宇竟然跟在自己的身后,聽到這話,她神色一愣。
原來他竟然看到了是她故意將手伸向白仙兒的肩頭,然后將藏在衣袖中的松針拿在手上的。
之前,她從房間里出來,路過院落轉(zhuǎn)角時身上掉落了幾根松針,便撣了撣衣服,順手將幾根松針放在了袖中,沒想到,竟然派上了用場。
“你為何不揭穿我?”樂清顏抬頭,杏眸微瞇,神色間竟然有些冷淡。
樓鴻宇挑眉,沒想到她竟然會是這幅神態(tài)。
“我相信你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彼鏌o表情道,這話清清冷冷,卻似乎含著對樂清顏的信任。
這一次反倒是樂清顏詫異了,秀眉一挑,看著眼前的人,有些不可置信,她什么時候竟然取得他的信任了?!她是不是該感激涕零一番,自己也變得有信用了?呵。
就如此對望片刻,忽而她低聲嘀咕道,“相信就好!”然后頭也不回向院中走去,留下樓鴻宇一人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