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狐看著哭成一片的蘇可可和嚴墨心,心中一片迷茫,但是她也忽然明白,那時候的隊長,為何會看著變成喪尸的甲蟲,卻是怎么都不扣下自己手中的扳機。大概,隊長那時候也是不愿意面對這種情況嗎?
獵狐眼眶一紅,想到:“隊長背包里的裹尸袋,什么時候會用在我的身上呢?臨死的我,是該哭還是安慰隊長?你啊你,可不能再怎么懦弱啦?!鲍C狐也不知道是在對自己的心說,還是在對張揚說的。
楊穎等人收拾好唐柯敏的遺體,哭聲也逐漸小了下來,變成哽咽的啜泣。楊穎看了看獵狐,說道:“我們走吧,我們也上樓去。”
獵狐點點頭,而后幫助楊穎一起,扛著唐柯敏,一起慢悠悠的爬上了四十層的大樓。
好在楊穎有著強大的武學(xué)底子,而這里人也足夠多,否則真要讓這么一群嬌滴滴的女生扛著一個八九十斤的重物爬上四十樓,還真是猶如登天一樣難了。
張揚和獨行老者一起,跟在龍沫兒身后,兩個階梯一步,慢慢爬著。張揚兩人也不直接追上龍沫兒,只是不遠不近的跟著,希望用這種合適的距離,沖淡龍沫兒心中的悲痛。在爬了二十層之后,兩個階梯一步的龍沫兒,已經(jīng)逐漸變成了一個階梯一步。
而張揚和獨行老者兩人,則依舊是兩個階梯一步,毫不吃力的跟著。
獨行老者看了一眼張揚,歪著腦袋,絲毫沒有悲傷的說道:“哎喲,你這個小娃娃不錯,呼吸技巧果然強大,爬了這么二十樓,竟然面不紅氣不喘的。”
張揚嘴角微微一扯,卻是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說道:“老先生,我哪有什么呼吸技巧,都是我自己瞎琢磨出來的,哪能和您比。”
獨行老者被張揚這么一夸,心里是樂翻了天,嘴上卻是不愿意承認,說道:“哪里哪里,我老頭子也不是天下第一,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哈哈,嘿嘿。”說著說著,竟是高興的笑了出來,對于這個老頑童來說,他的心里,實在沒有“悲傷”這個字眼。
他是快樂的,如同孩童一樣,沒有煩惱,只有一些,可有可無的小欲望。一顆糖,一件新衣服,便已滿足萬分。
在爬了三十層之后,龍沫兒已經(jīng)爬三步,停一步的緩慢攀升了。而張揚則是隨著獨行老者的步伐,一點都不顯停滯。
獨行老者一樂,說道:“若不是因為我已經(jīng)收了個煩死我的徒弟,我說不好就要收你做徒弟了?!?p> 張揚聳聳肩,腳步不停,心道:“你嘴上說你那徒弟煩,但是心里卻是對她很照顧,你倒是個好師傅?!睆垞P看了一眼已經(jīng)有些脫力的龍沫兒,對獨行老者說道:“做你徒弟有什么好處?”
獨行老者不愿意了,趕忙擺擺手,說道:“你可別趁機拜我為師,老頭子我最討厭什么徒弟師傅,徒弟要照顧師傅的之類的了。討厭死了。”說著,搖頭晃腦的扒拉著自己只剩一圈的銀發(fā)。
張揚不答,搶行幾步,來到龍沫兒身邊,扶住龍沫兒,而后說道:“別太逞強了,休息會?!睆垞P也已經(jīng)知道,那狙擊手,多半已經(jīng)不在這座大樓樓頂了,否則他又如何擊殺唐柯敏?
被張揚這么一激,龍沫兒內(nèi)心深處的那股勁兒,反倒是被激發(fā)了出來。她一把甩開張揚的手,沖著張揚喊道:“我要報仇,報仇??!”
說著,雙手耷拉著扶梯,一步一頓的爬了上去。
張揚無奈,只能默默的跟著龍沫兒。
十分鐘之后,眾人終于是看到了大樓樓頂?shù)拈w門??粗@道脫了漆,開著一道小口子的大門,張揚定了定神,說道:“小心些。”
龍沫兒點點頭,由于疲憊的關(guān)系,內(nèi)心的那種悲傷,反倒是壓下去了不少,這個時候,心神多少有些恢復(fù)了。
龍沫兒蹲下身子,從自己的背包中,掏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黑色匣子。而打開匣子之后,里面赫然是一把改進版的巴雷特狙擊槍!作為反器材大口徑狙擊槍,巴雷特素有槍中大炮之稱。
而經(jīng)過改進的巴雷特,在保準精準度和穩(wěn)定性的前提下,更是大大加強了攜帶型。對于喪尸戰(zhàn)士來說,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好槍。當初的鷹眼,也曾有一柄他自己改進過的巴雷特,但是那把名叫“小雷”的槍,卻是隨同鷹眼一起,消散在這可畏的流年中。
龍沫兒啪啪啪的組合好了手中的巴雷特,張揚卻是搶先一步,拿著沖鋒槍,一腳踹開了鐵門,而后又立馬隱藏在鐵門之后。
他這樣謹慎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這狙擊手雖說已經(jīng)離開了大樓樓頂,但是很有可能還關(guān)注著這地方,又或者說,黑衣怪客的狙擊手,從來都不只有一個。這兩種情況,讓張揚不得不謹慎萬分。
等了十多秒,依舊沒有槍聲響起。張揚大著膽子,閃到了鐵門的另一邊,并且趁著閃身的空隙,掃視了一眼大樓樓頂?shù)目諘缣?,卻是一覽無余,哪有什么狙擊手的身影?
張揚定了定神,一個箭步,躥到樓頂?shù)囊桓渭芎竺?,而后想著四周各處大樓掃視了一眼,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
只不過在大樓西北角,有一根黑色的粗繩,從這棟大樓,遠遠的勾住了隔壁的一棟大樓樓頂?shù)拈w座之上。黑色粗繩繃的相當緊,在烈烈風中,發(fā)出嗚嗚嗚的聲響。
龍沫兒從閣樓里沖出來,端著巴雷特狙擊槍,通過瞄準鏡,仔仔細細的搜尋著隔壁大樓,卻是怎么也找不到狙擊手。
張揚指了指西北角的黑繩,說道:“狙擊手應(yīng)該跑了,通過黑繩,蕩到那棟大樓上,而后開槍,傷了唐柯敏?!?p> 聽到唐柯敏的名字,龍沫兒抱著狙擊槍,軟到在地,眼淚卻是簌簌的掉落著。嘴里兀自念叨著:“小敏,小敏……”
張揚嘆了口氣,而就在這個時候,楊穎等人也已經(jīng)扛著唐柯敏,不辭辛苦的從一樓來到了這樓頂。
張揚拿過龍沫兒的狙擊槍,走到大樓西面,將狙擊槍架在西面的墻墩上,朝著自己等人來時的方向望去,卻發(fā)現(xiàn),那群尾隨喪尸而來的黑衣怪客,早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這讓張揚想要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的想法破滅了。他原本還想著,靠著這狙擊槍的威力,射殺幾個黑衣人,替唐柯敏報仇的。
自從自己的小隊出事,甲蟲被感染,鷹眼和海盜失蹤之后,張揚的性格,已經(jīng)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F(xiàn)在的他,少了一絲原來的無為性格,對了一絲憂慮,一絲憤恨,更多了一份思考。甚至于有那么一瞬間,張揚有將鷹眼和海盜幾人的失蹤,歸結(jié)在這群黑衣人的身上。
或者可以說,張揚內(nèi)心深處的那種率性,已經(jīng)完整無比的表現(xiàn)了出來。對,就是率性。
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掛在龍沫兒腰際的對講機,卻是嘟嘟嘟的響了起來,是荒野勇士隊隊長,馬同天的聲音。
只聽馬同天用一種恐懼的顫抖語調(diào)求救道:“龍家妹子,快來救命啊……救命?。 闭f話時,突突突激烈的槍聲,兀自響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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