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面看臺的觀眾似乎對球隊有一種偏執(zhí)的信任,他們渴望自己的球隊能夠在這個球場之上繼續(xù)上演著傳說。而這種嘈雜的聲音讓紀寒天很是不滿,就像是有一大堆蒼蠅在自己的耳朵旁邊嗡嗡的鬧一樣讓人心煩。
很明顯單憑七中現(xiàn)有的防守程度很難抵擋的住云山的進攻。
但是在紀寒天的帶領(lǐng)之下,七中的每一個球也處理的有聲有色,球場里一時高潮迭起。
可是傅明華的眉頭卻越鎖越緊了,他感覺不對的地方是那個十三號突然就像是被打回原形一樣的失去了超強的進攻欲望,一直在不溫不火的做著一個又一個球,讓云山高中打得也沒有太大的壓力,甚至在穩(wěn)穩(wěn)的追分。
是因為他又突然沒了狀態(tài)嗎?
雖然的確剛剛幾次出手他都沒有能夠拿分,但是傅明華就是有一種隱隱中的不妙。這種感覺讓他哪怕見到云山一點點的將要扳平比分也沒有一絲絲的喜悅。
“老劉,你覺得怎么樣?”南川四中主教練辦公室內(nèi),少年翹著一只腳坐在劉德海旁邊看電視直播,轉(zhuǎn)過頭問道?!吧闲瞧谒褪沁@樣打比賽的,完全沒有第一節(jié)那樣瘋狂。”
“我倒覺得他要尋找到一個平衡點,一個可以讓他在雙能衛(wèi)上面做出更加深層次造詣的平衡點,”劉德海淡淡道,“他現(xiàn)在還在摸索,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第一節(jié)會表現(xiàn)出那么強烈的進攻欲望。
不過如果他找到了那個平衡點的話他的進攻能力和組織能力完美的組合起來對于我們來說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少年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那倒是,上星期我倒是捕捉到了一點苗頭,不過沒有深究,只是覺得他是因為身邊沒有能夠進攻的隊友所以才強行進攻的。
現(xiàn)在看來似乎完全不一樣,他的侵略性比他的組織能力更加可怕。
不過還是有你會去注意這些,我本就沒必要去忙的,誰叫你是教練?!鄙倌暾f到這里嬉笑著看著劉德海。
劉德海似乎完全不在意少年的一舉一動,“阿風(fēng),我問你,你覺得這場比賽最后誰能贏?!?p> 少年轉(zhuǎn)過頭看了看電視機,“本來的話我是覺得雙方是一半一半。不過現(xiàn)在看來,南川七中的贏面更大一些。不管是出于我主觀的意愿還是客觀來說?!?p> 劉德海充滿皺紋的眼角笑意更濃了,“怎么,嫌在這里找不到對手?
唉,不過倒是,這些在南川聯(lián)賽里被捧起來的隊伍跟全國大賽的那些沒法比,說到底我們在全國賽場的位置也很尷尬,高不成低不就的。
短期內(nèi)想要在國內(nèi)拿到名次應(yīng)該是沒什么希望,等明年你一走我們隊伍又要從頭開始?!?p> 少年絲毫不在意,“其他問題不說,最主要的是我們的板凳厚度不夠。
去年和南京九中打,第一節(jié)還好好的能跟差不多,第二節(jié)一換人就開始丟分。我再上場分差都二十了,想追也沒法追了。
別說和江蘇上海的那些隊伍比,就說和廣東湖南的都比不了,他們替補陣容比我們強的多。我也沒辦法。
其實照我說吧,明年也不算是從頭開始,樂俊澤那小子也挺不錯的,我看老劉你還是多想辦法,爭取讓每年初中聯(lián)賽四個區(qū)的MVP都到我們學(xué)校來,過幾年估計能和江蘇的隊伍拼一拼。”
劉德海干笑兩聲:“這兩年南川聯(lián)賽都在追求商業(yè)化,找冠名呢。你要那么搞了我們年年絕大優(yōu)勢拿冠軍沒什么看頭了誰都不樂意……其實主要我們?nèi)珖拿芜€沒有到能有那種吸引力的地步,高考加不了分,也沒球探會來關(guān)注。
像江蘇上海那邊的隊伍幾乎包攬了這幾年的南區(qū)第一,四面八方的強手都涌向了那邊,自然是一種良性循環(huán)?!?p> “唉,”少年嘆了口氣,“那是真沒辦法,我看還是想怎么沖到南區(qū)四強比較實際一點。板凳在全國大賽太重要了,這畢竟不是灌籃高手五個人闖天下的年代啊?!?p> “要說實際,阿風(fēng),你現(xiàn)在說這些還太早了吧?!眲⒌潞_@時候也像個孩子一樣來反駁少年的話。
“早嗎……”少年喃喃道,“東月區(qū)的那支隊伍自然沒什么好讓人擔心的?!?p> “不過,如果是他的話,他有這個能力嗎……”說完他又重新把目光放到電視機里的紀寒天上,一時間兩人臉上的笑意的戛然而止。
紀寒天一臉沉寂的表情站在球場上。
鎂光燈的光纖照射在他的臉上,讓他的臉顯得有些蒼白。
耳畔的喧囂聲似乎早就離他遠去,在他的大腦里現(xiàn)在只剩下跳躍的籃球。
幾輪下來雙方各進了幾個球,分差并沒有被拉開,薛陽奕給外線的吳清逸送出去的一個三分球讓他們重新把分差追回到了四分。
不過紀寒天一點也不害怕云山會把比分追平,相反他一直覺得如果這種情況云山都追不上來那他們根本配不上名為南川進攻最華麗的球隊,韓正和薛陽奕這些年不是白混了嗎。
其實剛剛在第一節(jié)方元書和他的談話才讓他如夢初醒。
而現(xiàn)在,他一直都在思索著方元書所說的那些話。
……
十分鐘之前。
“偶像??!”張子軒和薛胤銅兩個人一同湊上來。
不過紀寒天只是很疲倦的擺擺手,自顧自的左到了一旁的休息席上。
張子軒和薛胤銅兩個人面面相覷,也知道紀寒天打得很疲倦,不過以紀寒天的能力累成這種樣子倒是他們第一次見到。
“累了吧。”方元書望著球場之上,沒有轉(zhuǎn)頭看癱坐在一旁的紀寒天。
紀寒天沒有做聲,短短幾分鐘的爆發(fā)確實讓他的體力幾乎被榨的一干二凈,剩不下什么了。而這些剩下的體力在紀寒天看來就算說話都算是用得奢侈。
“你這種打法確實可以讓對手抬不起頭來,不過你不覺得這樣太浪費了嗎?”方元書繼續(xù)道。
“浪費?”一旁聽到他們談話的李凡疑惑道。怎么會浪費呢?
至少他就覺得紀寒天學(xué)長這樣出色的表現(xiàn)可以說是驚為天人的表演。
“沒錯,你覺得如果以你這種打法,能夠堅持多久?”方元書說到一半,轉(zhuǎn)過來面對著紀寒天,“你現(xiàn)在不過打了七分鐘就已經(jīng)累成這樣,雖然毫不避諱的說,這七分鐘你起碼起到了十七分鐘的作用。但是如果你待在球場里,接下來的十分鐘你能做些什么?現(xiàn)在對手的實力還并不算太強,不過你想想,你作為一支球隊的核心。如果面對一支足夠強大的對手,假設(shè)說就是四中。
你這十分鐘能否跟得上對方的步子,如果不能,那么你開始做的那些努力,在這些時間里還能給你留下多少,不是都浪費殆盡了嗎?”
紀寒天咬著牙點了點頭,雖然有些不愿意承認,但是方元書說得很對。他這樣太過于意氣用事了,雖然獲得了一些收獲,但是相對的很快卻只能干坐在板凳上休息。
“籃球比賽不是平常的斗牛,不是以進球數(shù)來確立比賽勝負的。因此作為球隊未來的核心,你要保證你能在每個關(guān)鍵的時刻都能有充足的體力。而不是在一開始把自己的體力用光就撒手不管了。你明白嗎?!?p> 方元書似乎在一臉認真的表情。
那句作為球隊的核心卻確確實實的讓紀寒天的心里輕微的顫動了一下。
他知道一直都知道自己在方元書的戰(zhàn)術(shù)體系里還算有個比較重要的位置,可是方元書從來只有戰(zhàn)術(shù)核心,卻沒有提過球隊核心這個詞。要知道兩者的概念是完全不一樣的,就算是李凡也有以他為戰(zhàn)術(shù)核心的一套戰(zhàn)術(shù)。
“這是一種每個人都要努力到最后一秒鐘才能看到結(jié)果的競賽。我知道剛剛你是在發(fā)泄些什么,”見紀寒天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方元書補充道,“但是在籃球場上,只有勝利才是最好的發(fā)泄方法,其他的都沒有任何意義。而你,是帶領(lǐng)他們走向勝利最關(guān)鍵的那個人?!?p> 方元書的話就像是開啟了紀寒天心里的一扇門,在此之前他只有一個模糊的目標,他一直在有些茫然的向前走著,而在這之后,他不知道。
“所以我才希望你能盡快的成長起來,甚至有些想要拔苗助長。”說到這里方元書笑了笑,“不過你很好,我觀察了很久。
我見過很多十七八歲的球員,國內(nèi)的,國外的。
有很多奮戰(zhàn)在美國高中聯(lián)賽,在其中叱咤風(fēng)云。有名氣斐然的,也有默默無聞的。
而你的籃球天賦,卻是我見過的少年里面最出類拔萃那一類?!?p> 見紀寒天有些錯愕的表情,方元書笑了,“話雖然這么說,但是如果讓你和那些天賦和你不相上下的美國少年們較量,你會輸?shù)暮軕K。十年之后,他們之中有人可以成為NBA里一方巨賈,而你可能都不會混的進CBA?!?p> “……為什么?”紀寒天蹙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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