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瑜總算醒過來了,她睜開眼就看到了趴在她床邊的甲,身上還綁著繃帶。
“怎么不好好休息?”
聽到慕容瑜的輕聲責備,甲只是憨厚地笑,然后伸手摸摸她的額頭和自己的,確定她沒有發(fā)燒。
“后來怎么樣了?”
“我們贏了這個月的食物?!?p> 慕容瑜安心地點點頭,從床上站起來,由于長時間的臥床,有些頭暈。
她想去看看莫邪。
可是當她走出房間,發(fā)現(xiàn)這里的環(huán)境,全變了!
不再是整齊的機床,而是巨大的流水線,3區(qū)的居民都適應了現(xiàn)在的工作。
慕容瑜不禁佩服起他們的適應能力,這是因為她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睡了整整五天!這樣每個月頻繁調(diào)換工作的他們已經(jīng)可以在三天內(nèi)完全適應下一個工作了。
問著身邊的婦人,得知莫邪所在的地方。
慕容瑜又有新的發(fā)現(xiàn),她們對自己的態(tài)度有明顯的變化,似乎眼神里帶著些許崇拜?!甩甩頭,慕容瑜決定放棄這種自戀的想法,推開鐵門。
莫邪坐在峭壁之上,沒人能解釋,為什么會有人喜歡在這種地方挖這種無意義的大坑。(其實本書的作者相當能理解,因為他最愛挖坑,大大小小,在他一路走來的文學世界,就像月球表面——全是坑。)
這里風景很好,從腳底下竟透出光亮,就像擂臺下一樣云霧環(huán)繞,峭壁上還有一些喜陰的植被生長。
此刻的莫邪穿著一套休閑裝,上身是月牙白的體恤下身一條軍綠色的馬褲,顯得清爽帥氣。想不到,向來以深色為首選的莫邪竟出乎意料地適合這種淺色裝扮。
感覺到慕容瑜到來的莫邪轉(zhuǎn)過頭。與莫邪對視的慕容瑜看到了一雙竟布滿血絲的紅腫雙眼!
慕容瑜走上前,在他身邊坐下。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不知過了多久。
風吹動著慕容瑜的馬尾,莫邪的短發(fā)還有腳下的植物。
“他掉下了擂臺,掉下去的時候,一直望著我,就像最初認識時一樣?!睕]頭沒腦的一句話會讓人產(chǎn)生各種疑問,但慕容瑜沒問,只是聽他說。
“諾西,所有人都以為他是一個出色的領(lǐng)導者,帶領(lǐng)六區(qū),囤積了兩年的食物。只有我知道,他是一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這次肯定是他計劃好的,他膩了,就想看我懊悔的模樣!”莫邪說的話,需要慕容瑜七拼八湊,加上各種聯(lián)想,才能推測出一個大概。她現(xiàn)在能想到的就是,莫邪與諾西一定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過去!
就在慕容瑜想進一步挖掘信息時,一點濕意落在她的臉上,這是……淚水?!
莫邪竟然哭了!
其實從莫邪那滿是血絲的紅腫雙眼,她就能猜到,莫邪哭過了,可是她不敢相信,冷靜如莫邪,竟然會哭!現(xiàn)在的他更是抑制不住眼淚,這大概是他一個人躲在這里的原因。
“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剛被流放到這里來,就像你一樣,成為他管轄的一員。”莫邪仿佛陷入了回憶。
“小子,我叫諾西?!?p> 莫邪望著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諾西,一臉防備。他的腦袋里一片空白,對過去,對未來,都是。
到這里前就聽帶路的人說過,一層是一個人吃人的地方,在這里生存相當困難,特別是六區(qū),以武力為尊。統(tǒng)領(lǐng)六區(qū)的是一個心狠手辣不折手段的惡魔,已經(jīng)達到三星巔峰的他連執(zhí)事都要給他三分薄面。
可是面前這個叫諾西的人就是他們說的惡魔么?就在莫邪腦袋里飛逝著各種念頭時。諾西也在觀察著這個白嫩呆滯的少年,似乎有種天生的親切感,他自來熟地坐了下來,跟他侃大山!
“你看,這里風景還不錯!”暗不見天日的洞穴=風景不錯?莫邪頓時無語。
為了躲避所有的人,他故意選了一個角落,就這樣呆著,本以為沒人會注意到他。因為所有人都自發(fā)地去尋找工作,只為了得到食物,生存下去??墒撬裁炊疾幌?,什么都不會,只想躲在一個地方安靜地迎接即將到來的死亡。
“原來,你想死???”諾西之前說了什么,莫邪沒聽清,只有這一句,像是會讀心術(shù)般,一口說出了莫邪的真實想法。
那時的莫邪還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個惡魔。這個惡魔根本不知道同情為何物,唯一的想法只是:這個有趣!
而當時的諾西對一心求死的莫邪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莫邪點了點頭,小心地望著諾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敝Z西笑得相當紳士,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又有人遭殃了,就像那天他與慕容瑜對戰(zhàn)時在擂臺上的笑……
莫邪被帶到了訓練室,在那里,他每天被諾西毒打,羞辱,卻求死不能。
在莫邪每次痛暈過去前聽到的唯一一句話是:“你還想死么?”
諾西的聲音仿佛是從地獄傳來的。
當莫邪再也承受不住身體和精神的雙重壓力近乎崩潰時,他腦海只有一個想法——無論生死,我只想逃離這一切,離開這個人的掌控。
諾西再一次洞悉了他的想法,只是冷笑著把他救活,丟到了三區(qū)。
在這里他遇到了前一任的三區(qū)首領(lǐng),在她的幫助下學習星力。而所有的動力,源于對諾西的恨意。
他有意回避與諾西見面的機會,即使是前幾次的“友誼賽”,三區(qū)的上任首領(lǐng)還在任時,他都不會出席。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六天前的那場比試。
當他看到諾西,全身開始僵硬,發(fā)冷。被欺凌的畫面像電影一樣在腦海中播放。
“才三年沒見,就升到三星,進步不小??!”諾西一排輕松地指揮著四周的小劍向莫邪攻擊。
莫邪使出自己的星辰之力在身體四周形成一個防護罩艱難得防御著。
諾西顯然沒有使出全力,現(xiàn)在想來,他更像是在交代遺言。
就像久別重逢的朋友,開始聊家常,話題涉及甚廣,甚至問到他有沒有戀人……
“關(guān)你P事!”莫邪翻了翻白眼。可是他想不到下一刻,那個混蛋竟故作捧心狀,跳下了擂臺!
莫邪趴在擂臺邊,伸出的手來不及拉到他的衣角,最后緊緊地握成拳狀。
“老子跟他才不是朋友,是仇人!”莫邪發(fā)狠道。
慕容瑜笑著拍了拍莫邪的肩膀,望向腳下的深谷。
“他不像是個會自殺的人!”
或許是當局者迷,這么顯而易見的事實就這樣被莫邪給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