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趙明之前看見銀子淡定的樣子和他這一眾屬下在他幾句話之后的變化,自然是被另外一個和來福一起來的做管家打扮的人看在了眼里,同時也在心理暗暗佩服趙明的城府。怪不得此人可以訓(xùn)練出如此強(qiáng)軍,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巡撫大人交代的事情,要拉攏這趙明,怕是不容易??!來福見趙明如此說,他雖然心中鄙視這群泥腿子,但是他可不敢有絲毫表露出來,忙道:“哪里...哪里!趙總旗說笑了,您的這些麾下可都是一等一的猛士,這是猛士的真性情!小人哪里敢笑話他們呢!”
趙明聞言,也知道他這只是敷衍之詞,也不想和他再彎彎繞繞,直接了當(dāng)?shù)牡溃骸澳愦舜问谴韽埣叶鴣?,咱們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還是不要浪費(fèi)的好,某已經(jīng)將此次的具體交易事宜都和某的軍師說了,就由他來和你們談吧!”
趙明的話音剛剛落下,坐在一旁的王清明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著來福一拱手道:“在下王清明,是趙總旗的軍師,還請來福管家移步,咱們換一清靜之地詳談如何?”
來福聞言,忙作揖回禮道:“甚好!甚好!還請王軍師前面引路!”
王清明看了看趙明,趙明給他回了一個微笑的眼神,示意他可以全權(quán)做主,王清明也是心領(lǐng)神會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后便帶著來福離開了。
此時屋子內(nèi)河曲的來人也只剩下另一個管家打扮的人和四個護(hù)衛(wèi)了。
“王猛叔,你領(lǐng)著這四位壯士把銀子帶去輜重營,交給輜重營的副營長萬力,讓他好生看管?!?p> “是!”王猛聞言,也不多說這么,招呼一聲后,就示意那四個隨從抬著銀子跟他走。
一直到四個護(hù)衛(wèi)抬著銀子走遠(yuǎn)了,趙明才開口對著還留在屋子里做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道:“他們都走了,說說你的來意吧!”
那個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對著趙明行了一禮后才道:“小人耿七,是山西巡撫耿如松,耿大人的管家,此次小人前來、只是為了替我家大人將一封書信交給趙總旗!”
說完便從懷中將信拿出,遞到趙明面前道:“還請趙總旗過目!”
趙明看著耿七遞過來的信件,皺了皺眉頭,不過他還是伸手接了過來,打開之后,才發(fā)現(xiàn)信的內(nèi)容并不是很多,才看了不到片刻,趙明的眉頭就皺得更深了。
這讓一直在觀察趙明神色的耿七大惑不解,臨來之前,大人已經(jīng)和他說過了,想要招攬這趙明,想必這信中說的必然也是大人的招攬之詞,但是為何這趙明看了之后會是這個表情,難道他是不滿意大人開出的條件嗎?
就在耿七還在疑惑的時候,趙明神色有些古怪的直接將手中的書信,遞給了身后的幾個營長,幾個營長雖然不知道趙明為何遞過來,又見他這樣的一幅表情,也接了過去,石老黑離趙明最近,他第一個接過,看了看后,也是面色古怪,撓了撓頭,直接將信遞給了他身邊的王志,見到石老黑也是這樣的一幅表情,這讓其余眾人更是好奇了,王志也是立馬奪過了石老黑手中的書信,才看了第一眼,當(dāng)即眼睛都要凸出來了,直接又遞給了下一人,就這樣,趙明身后的幾個營長都看了一遍后、那封信又傳回到了趙明的手里。
趙明接過信,又看了看身后的幾個營長,幾個營長見到趙明看過來的目光,都是滿臉尷尬的躲開了。
這讓一直將整個過程都看在眼里的耿七、更加的疑惑和好奇了,大人到底在信中寫了什么,讓趙明這一伙人看了之后都是面色如此古怪。
趙明也是無奈,其實(shí)信里寫了什么,他壓根都看不懂,這一世他也只是一個小小總旗的兒子,壓根就沒機(jī)會去上學(xué),而上一世,他雖然是大學(xué)畢業(yè)的,但是他能看得懂的也都是簡體字,而這耿如松給他的書信,全都是古漢字寫的,這讓他立馬就抓瞎了,現(xiàn)在王清明去與那來福商談交易事宜了,自然是指望不上了,他也是病急亂投醫(yī),直接將書信遞給他后面的幾個營長,期望他們之中有人能看得懂,不過一看他們的那表情,趙明是徹底的無語了。
“咳...!”趙明輕咳了一聲后,才滿臉尷尬的對著耿七道:“耿管家是吧!呃...!某和謀的這幾個兄弟都不識字,還請耿管家給我們兄弟幾個念念!”
耿七聞言,當(dāng)即驚愕了一下,隨后就釋然了,這些個窮軍戶以前怕是連吃飯都有問題,怎么可能還有閑錢、請先生教他們識文斷字呢!雖然心中很不屑,但是他還是恭恭敬敬的接過了書信,打開后,便抑揚(yáng)頓挫的念道:“趙明賢弟親啟!今耿某立于城頭,見賢弟演兵,軍紀(jì)嚴(yán)明,訓(xùn)練有素,一動一靜之間、整齊有序、氣勢磅礴,實(shí)乃耿某生平僅見,就連那戚少保的戚家軍與賢弟的麾下相比,怕是也相形見絀,賢弟能練出如此虎狼之師,定有孫武之能。耿某實(shí)不愿賢弟如此人物去做那世家的守護(hù)之犬?!?p> “遂,耿某想請賢弟留在耿某身邊,助耿某蕩平山西之掣肘,賢弟有所不知,耿某原為朝中一御史,幸得新皇看中,出任山西巡撫,一入山西,世家大族與地方官場欺耿某勢微,便將本官架空了,耿某如今是有巡撫之名,而無巡撫之實(shí)。若是賢弟肯留下助我,耿某定會為賢弟先某一指揮使之職,給予錢糧兵甲,助你練兵,以賢弟之能,定能擊敗每年塞外來犯之?dāng)?!耿某也可借賢弟之兵威與戰(zhàn)功、蕩平山西之掣肘,施以良政,造福一方,以報皇恩?!?p> “到時、耿某定會向新皇舉薦賢弟,以新皇之賢明,賢弟必能為其所用,盡展才華,為我大明蕩平邊患,青史留名!這難道還不比做一個守護(hù)之犬更有意義嗎?還望賢弟三思,耿某就在這河曲城中,靜候賢弟佳音?!?p> 耿七念完后,趙明與一眾屬下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說實(shí)話,趙明的確是有些心動,不是因?yàn)榭梢越璐松侔l(fā)財而心動,而是想以此韜光養(yǎng)晦,積蓄力量,他對大明江山取而代之的決心是絕對不會動搖的,他是不會放心將民族復(fù)興的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只有他自己親自來做他才放心。
大明的體制已經(jīng)是爛到骨子里了,就如同一位病入膏肓的病人一般,再好的良藥也無法再將之治愈,如今唯有破而后立,將原有的一切打碎重塑,這才能從根子上改變整個社會,挽救即將沉淪的大漢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