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雖然空曠,但陳設非凡;正壁中央莊嚴地懸掛著一幅畫像,畫像中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坐在一把寬大的靠背椅上,他的雙手安閑地放在椅子兩側的扶手上;他相貌堂堂,威風凜凜;他有一顆圓得出奇的腦袋,這一點和孫大雷的那顆黢黑的腦袋瓜子倒極為相似。相形之下,人們當然會想到這個早已掛在墻上的人,一定會是孫家的某位十分顯赫的祖上人物。也正是這一個鮮明的特點,注定了這一家人天生具有創(chuàng)造鐵頭功夫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
要是你面對著這幅畫像正在遲疑,而你的身旁又恰好有孫大雷的陪同,那么這時他一定會自豪地嘿嘿一笑說:“這就是俺太祖父孫正滿,他就是有名的鐵頭功創(chuàng)始人。”
其實,這個答案在人家心里也許早就有了,只是人家沒有想到,他太祖父的那顆黢黑的頭竟會和他的頭有如此驚人的相似。這時很多人都會當著孫大雷的面,對這幅畫像翹起大母子,大贊特贊一番;于是,孫大雷的激動情緒就會顯得異常亢奮,看他洋洋得意的樣子,似乎臉頰都有點酡紅了!
王彪來到孫家的第一天,第一次見了這幅畫的時候,就是這樣稱贊了一番,當時孫大雷激動黢黑的臉上也就是上述的這種表情。
畫像的下沿雕刻著兩條面對面張牙舞爪的戲珠雙龍;栩栩如生的雕龍,鋒利的龍爪,金光閃耀的龍鱗,那騰云駕霧的氣勢,仿佛把立在大龍珠上的孫大雷的太祖父,帶到了九霄云外的天界。不錯,就這個畫像上的人的年紀而言,他也應該是去到了九霄云外的地方了;只是,是不是雙龍捧著大珠子騰云駕霧把他送上去的,這一點可能連他的曾玄孫孫大雷也沒有得到過實信!
其它的古董花瓶,墨寶金玉、龍篆鳳刻在這里就不一一細述??偠灾m然孫大雷遷居落雁城僅有十年,但是他這個家世悠久的歷史卻很綿長;就孫大雷在落雁城的地位來說,也稱得上屈指一數的名門望族了。
現在大廳里依然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們談論嵩山莊園的話題也依然在繼續(xù)。
王彪停了一下又問:“難道那一晚,吳雙通過第二關的時候,也有這么好的運氣嗎?”
“絕對不會?!睂O大雷肯定的說。
“哦!”王彪又感到他的話中有話了。他問,“那第二關又是什么難關?”
“你聽說過‘六把刀’嗎?”孫大雷問。
“聽說過?!蓖醣胝f,“六把刀其實是六個人?!?p> “沒錯,并且他們從不使刀,”孫大雷說,“不但不使刀,他們簡直不需要何兵器。”
孫大雷輕咳了一聲,繼續(xù)說道:“據說六把刀就是王百萬的六個寢衛(wèi)……”
“寢衛(wèi)……什么是寢衛(wèi)?”王彪驚愕地問,因為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名稱。
“就是在王百萬睡覺的時候保護他安全的人?!?p> “他們的本事一定很大?”
“是的,大得驚人,驚人得可怕”孫大雷補充說,“他們每個人都像一把刀——一把自動殺人的刀?!?p> 王彪愕然了,他說:“也就是說他們的功夫也都達到了‘人刀合一’的境界,所以他們不需要借助外界的任何兵器,自己的身體就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刀?!?p> “是的,六把殺人于無形的利刀?!?p> “這一點我還真不清楚,”王彪說,“對這六個人我也只是聽聞而已?!?p> “可是我也從來沒有見過?!睂O大雷說。
王彪感到驚奇,他問:“你不是跟王百萬的關系一直很好嗎?”
“是的?!?p> “六把刀是不是就在嵩山莊園?”
“是的。”
“你是不是也經常去嵩山莊園拜會王百萬?”
“是的?!?p> “并且你還經常會隨同王百萬出入他比較隱私的地方?”
“是的。他的臥室和餐廳我都去過?!睂O大雷說。
“那你怎么能說你沒有見過六把刀呢?”
“按理說,我應該見過這些人才是,”孫大雷說,“但事實上我是真的沒有見過?!?p> “連你也沒有見過六把刀!”王彪難以置信。
“不僅是我沒有見過,”孫大雷說,“甚至王百萬的三個總管恐怕也未必見過!”
這下王彪徹底震驚了,他仿佛又在自言自語的說:“這六把刀究竟是什么東西,他們是人?還是鬼?”
“是鬼到不可怕,問題是他們真的是人。”孫大雷說,“有一個人你肯定聽說過!”
“誰?”
“鬼流星汪涵?!?p> “聽說過,”王彪說,“前不久他的大哥‘大流星’汪峰的腦袋,就是被我的這雙拳頭砸碎的?!?p> 王彪舉起驕傲的雙拳繼續(xù)說:“后來我才聽人說,他的弟弟‘鬼流星’汪涵的流星錘才叫真正的可怕?!?p> “有多可怕?”孫大雷問。
“據說百步之內從不失手?!?p> “沒錯?!睂O大雷說,“但是那一晚,他在嵩山莊園的一戰(zhàn)中卻失手了?!?p> “哦!這樣驚險的決戰(zhàn),失敗就意味著死亡?!蓖醣雴枺半y道那晚鬼流星汪涵死了?”
“是的。被六把刀劈成了六塊?!?p> “哦!”王彪大驚失色,他說,“看來嵩山莊園真的很可怕!”
“沒錯,能夠殺死鬼流星的人,比鬼更可怕!”孫大雷說。
“你和王百萬的關系那么好,難道他沒有跟你說起過這六個可怕的人?”王彪又問。
“從來沒有?!睂O大雷說,“王百萬是一個很少說話的人,并且平時都是一副陰森森的表情?!?p> “我想,他不僅是不會在我的面前提及他的任何秘密,”孫大雷說,“也許那三個成天與他形影不離的管家面前,他也未必會說?!?p> “這么看來王百萬倒是一個極為可怕的人!”王彪說。
“但是那晚吳雙卻闖過了這一關!”孫大雷說。
“他是怎么通過的?”
“沒人知道,”孫大雷說,“據說‘六把刀’第二天就杳無音信了!”
王彪的臉色已經有些發(fā)白了,他說:“這個吳雙才叫恐怖!”
“那你還跟他決斗嗎?”孫大雷問。
王彪在他面前踱著沉重的步子,緩緩的說道:“江湖向來如此,有些事情只能做一次選擇!”
“但這一次選擇,往往又是一個人的最后一次選擇?!睂O大雷也長嘆一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