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走了一趟物業(yè)公司,直接在物業(yè)公司為自己的21好別墅建立的獨立賬戶中存了十萬。從物業(yè)公司出來,來到潘家園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十點了。今天不是節(jié)假日,人流量不是特別大。慢慢的在大棚區(qū)走著,郭靖決定先看看地攤上的古玩有沒有讓自己上眼的,然后再到李奇的店里去看看,畢竟那里算是他的一塊福地。
說起來,潘家園中的地攤上,老東西就要比琉璃廠少的多了,主要是經(jīng)營一些現(xiàn)代工藝品和贗品,蒙騙一些剛剛入門的新手,還有就是一些游客。當然在這里想要買中國古玩的外國人是他們蒙騙的主要冤大頭,這不郭靖現(xiàn)在就看到很多的外國人在攤位上講著價錢,一個個行家里手的樣子。
“哎,這位小兄弟,看您在這市場也轉悠老半天了,想淘換好東西?我這有一塊漢代的古玉,您瞧瞧?!币粋€古董販子殷勤說道。
郭靖第一感覺就是自己遇到“跟屁蟲”了,他回頭瞧瞧說話這位:三十多歲,一副男不男女不女的發(fā)型,三角眼,稍微有點鷹鉤鼻子。說話時眼神閃閃爍爍,一臉的奸相。唯一說得過去的是臉上的皮膚,白白凈凈,不過就是偷著那么一股蒼白。就這皮膚,要不是眼角的魚尾紋暴露真實年齡,說他二十五六也有人信。
“跟屁蟲”對郭靖的注視一點也不在意,依舊我行我素,道:“哥哥我最近得了幾件寶貝,都是漢代的好東西,您過過眼。”說著把手中的一塊玉佩遞到郭靖面前。
郭靖接過來看兩眼,又放在鼻子底下聞聞,不動聲色地還給那人。二話不說扭頭便走。
“哎呦兄弟,您別急著走啊。這可是漢玉,難得一見的精品?!边@位“跟屁蟲”一把拉住郭靖,把嘴巴湊到他耳邊,神秘兮兮地說道:“不瞞兄弟說,哥哥是盜墓出身的,前些天剛在HD搞了一座漢墓,這塊玉可是墓里邊的精品。王侯將相的陪葬品,沒得挑!”說完話又把那塊玉遞到郭靖跟前。
郭靖輕笑了一聲,不知是冷笑還是其它什么笑。他說自己是盜墓的,還真的讓郭靖有那么一點相信,但是說這塊與是盜墓出來的,恐怕有點問題。“你這塊玉開價多少?”
“跟屁蟲”一看有門,三角眼瞇成了一條線,“您要是真想要,一口價八千?!?p> 郭靖聞聽也沒答言,扭頭又要走。
“兄弟,別走啊,八千您要嫌貴,六千,五千……兩千總行了吧……”跟屁蟲緊跟著郭靖不放,不用別人還價,他自己把價錢就降下去了。
郭靖本來心情挺好,被跟屁蟲這么一攪和,心情差到了極點?;仡^一看,那跟屁蟲還在屁股后邊喋喋不休?!拔艺f哥們,古玩市場這么多人,你干嘛非得纏著我呀!”郭靖沒好氣的嚷道。
‘跟屁蟲’見郭靖有些惱火,也不在意,反而露出一臉的嚴肅,道:“你以為隨便什么人都能鎮(zhèn)得住這塊漢玉嗎?這可是古玉,有靈性,非得有緣人才能鎮(zhèn)得住。要不是看你有大富大貴之氣,我才懶得勻給你。這么著吧,一口價,三百,這可是給您留的一大漏!”跟屁蟲一臉的惋惜,好像吃了多大虧似的。
“就你這塊玉,我看頂多值三十,多一分我都不要?!惫缸詈蟾@人攤牌。
“八千塊的東西你給我三十,我這可是漢玉,你當這是石頭啊。兄弟,成心耍我是吧!”跟屁蟲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隨之罩上一層冰霜,表情轉化的也忒快了點。看他這氣勢要打架也說不定。
“你這還是漢玉,還值八千?得嘞,聽我給你講講吧。您這塊東西是玉嗎,是玉,但是玉也分三六九等,您這塊是最低等的馬牙種,像這么大塊的也就值二十,算上機器雕工,頂多三十。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這塊玉表面的沁色都是人為做上去的,最簡單的方法:把玉埋在糞坑里,過個兩三年再取出來,沁色就有了。您從糞坑里取出來后好像還沒洗干凈,您自己聞聞,還有一股子屎尿味。三十塊錢我出的價都算高了?!惫敢妼Ψ剿览p爛打,干脆揭開了老底。
跟屁蟲冷若冰霜的臉上顯出一絲尷尬,瞬間又恢復了先前的笑容:“嘿嘿……想不到兄弟對玉器還挺在行,得了,算我找錯人了?!闭f完灰溜溜的走了。
郭靖不由的苦笑著搖了搖頭,怎么這樣的事情也讓自己碰上了,真是晦氣。不注意著瞟了一眼旁邊一只藤箱,看著倒是像是一個老東西,不由得神識一掃。有赤色寶光,看著倒是個老東西,但是肯定不值錢。咦?里邊還有東西啊,是書,好多的書,竟然有著藍色寶光。
郭靖繼續(xù)用神識去觀察那藤箱的內(nèi)部,那些書不是放在箱子里邊的,而是被藏在藤箱的壁層之間。這個藤箱編制的極為巧妙,它的開口處不是很厚,到了往下一點的時候就開始慢慢地加厚了,很好的利用了光折射和人類視覺上的小漏洞,難怪這東西有些年頭了,一直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
這個藤箱被放在攤主的旁邊,應該屬于店老板不重視的東西,或者干脆就是老板用來裝東西的一個箱子。既然不重視,那郭靖就有漏可撿了。
郭靖蹲在攤位上裝模作樣的看來半天,最后搖了搖頭站了起來。站起來之時候,裝作累了伸了個懶腰,然后很不經(jīng)意的像剛看到藤箱的樣子,說道:“這箱子看著倒是個老東西,賣嗎?”
攤老板道:“唉,這箱子到我手里也有些年頭了,東西是老東西,就是太重了,人們都嫌太笨重,就砸我手里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藤編的,能夠這么重,想掰一截下來去鑒定一下,又怕破了相就更沒人要了,所以就這么一直擱著。你要是想要一千拿走?!?p> 郭靖一聽叫道:“老板您也太狠了,就這么一個箱子您要一千,我看二百還行。您要買我就拿走,待會正可以盛石頭用?!?p> 攤老板一聽不愿意了,道:“我跟你說實話,這箱子我是五百收的,在手里壓了幾年,來來回回的運輸,怎么你也讓我賺點油錢不。真要是有心要,八百,最低價。”
郭靖又圍著箱子仔細的看了又看,好像一狠心的樣子道:“八百就八百,成交?!秉c了八百交給攤老板,一手抓著箱子回身向外走去,也不上李奇的店去了。
打車回到家,郭靖叫道:“丁姐,幫我把工具箱拿來,我有用?!?p> 丁姐正在收拾二樓,一聽郭靖回來了,還要工具箱,趕忙給送了過來。
也不多說,接過丁姐手里的工具箱,取出鋸子開始沿著藤箱的開口鋸了下去。
丁姐奇怪的道:“先生,你這是剛剛買回來的嗎?干嘛要鋸它呢?
郭靖道:“我看這箱子做的相當古怪,我就想看看這箱子之中到底有什么古怪,再說又不值什么錢?!边@箱子的藤條的確都已經(jīng)干枯老化了,鋸起來也不費什么力氣,隨著地上的鋸末越來越多,藤箱一側的壁層已經(jīng)被鋸開了。郭靖又開始順著邊緣往下鋸,等到徹底鋸開一面的時候,“噗”的一聲,掉出一個用油紙包裹著并且蠟封了的物件。
丁姐一見驚訝道:“真的有東西?!?p> 郭靖呵呵笑著把它撿起來,又伸手在破損了的壁層里邊去掏,又掏出四件同樣用油紙包裹的物件來。
郭靖從這一側拿出五件之后這側就空了,接著又去鋸其他的地方。最后除了底部之外的五面都或多或少的取出來一些相同的物件兒,一共是三十二件。這時候那個藤箱也已經(jīng)破碎不堪了,不過這時候也沒人在乎這個藤箱了,它只不過是用來藏寶貝的。取出寶貝它的使命就完成了,就好比是送信的郵遞員一樣,人家把信送到就算完事,有誰會關心郵遞員送了信之后是回家還是去下館子嗎。
等郭靖到衛(wèi)生間清理了身上的鋸末,并且洗了手之后,丁姐也把藤箱碎片給收拾到屋外了,在旁邊看著這堆東西。郭靖在旁邊拿過一副手套戴上,說道:“東西應該是書畫一類的東西,這類東西上手要千萬注意,小心再小心,不然損壞了里面的東西可就麻煩了。”
說完拿了一件放在面前,右手拿起一把鑷子,輕輕挑去上面的蠟封,然后把包裹著的油紙順著蠟封的痕跡割開,再向兩邊割過去,等油紙完全割開后,里邊是一本用薄絹包裹著的書籍類的東西,郭靖很小心的把里邊的東西取出來。
把薄絹攤開之后,是一本藍色書衣的線裝本,差不多有一寸厚,保存的相當完好,沒有一點破損之處,這全要得益于外邊的這層油紙了。否則經(jīng)過兩百來年,就算不完全腐爛,也會因為發(fā)霉蟲蛀等原因而損壞的。
藍皮白紙,紙質微微有些泛黃,不過時間長點的都這樣。而上面寫著的四個字,卻讓郭靖都呆住了。郭靖驚呼道:“閱微筆記,這不會是紀曉嵐居住在閱微草堂所寫的《閱微筆記》的原稿吧?”
輕輕拿起那本《閱微筆記》翻開一頁,上邊寫的是“姑妄聽之·卷二”,再往后翻過去就是內(nèi)容了,還帶著一些標注。從書名到內(nèi)容一個字一個字的觀察著,前前后后翻了好多頁,看了一百多個字。大約半個小時后,郭靖抬起頭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笑著對丁姐說道:“我的運氣真是太好啊,這的確是紀昀的手稿。”
丁姐一頭霧水的道:“紀曉嵐?就是那個鐵嘴銅牙紀曉嵐里面的紀曉嵐?”
郭靖笑道:“不錯,就是那個紀曉嵐,這就是他在閱微草堂所寫的閱微筆記原稿。等會我把這些里邊的東西都取出來,看看是不是完整的原稿。如果是的話,那將是一大發(fā)現(xiàn)啊,這可是能把《聊齋》比下去的東西?!?p> 一個多小時之后,三十二個油紙包裹全部打開。其中有二十九個包裹里邊都是《閱微筆記》原稿,有兩包是紀昀詩詞摘錄,剩下一個油紙包裹里取出來的是一些信件。這些信件都是劉墉等人給紀曉嵐的回信,按照內(nèi)容來看,應該是紀曉嵐在編撰《四庫全書》時見到一些奇文之類的,就會和一些大臣好友們相互探討的往來書信;還有幾封是有人知道紀曉嵐摘錄了一些秘本珍籍、禁毀書中的內(nèi)容之后,勸說紀曉嵐要千萬小心,并且贊佩他行為的信件。
郭靖又到電腦上查找了一陣,回身看著這些文稿和信件,很是興奮的說道:“據(jù)故宮博物院的記載,原本《閱微筆記》的手稿被藏在雙塔山上,后來藏匿的人死了,就此遺失;也有傳聞說這些手稿被和珅奪去,或焚毀或私藏了。而現(xiàn)行的《閱微草堂筆記》只不過是原本的幾分之一,和一些鬼怪故事的合集罷了。金老在備注中還在為這些摘錄了無數(shù)禁毀珍籍精彩篇章的手稿損毀腐爛可惜呢,沒想到卻是保存的如此完好,還被我給找到了。這絕對文學史上的重大發(fā)現(xiàn),足以驚天動地啊。清政府為了統(tǒng)治漢人和其他少數(shù)民族,不知道毀了多少光輝燦爛的文化。尤其是乾隆一朝,大興**,打著編修《四庫全書》和弘揚中華文化的幌子,實施著‘寓禁于毀’的卑劣行徑,和借‘修史’之名來毀書的陰險手段。這的確是文化的悲哀,是歷史的悲哀,也是一個民族的悲哀啊。這些手稿可不僅僅是古董,對文學研究也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實打實的無價之寶啊。
對了丁姐一定不要把我得到這些文稿的消息傳出去,否則的話我怕是會有很多人想要上門來看一看,甚至有些單位還會想要據(jù)為己有的?!?p> 丁姐道:“先生放心吧,我會把這個事情爛在肚子里,不會說出去一個字的?!闭f完趕忙到廚房給郭靖端飯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