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山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白,白的徹底,白的讓他忍不住又閉上了眼。剛剛閉上的眼睛,因為腦海一閃而過的念頭,又猛的張開。
“呼!”藍山一下子坐了起來,可接著全身傳來的疼痛又讓他乖乖的不敢輕舉妄動了。
“你怎么突然就起來了?”林欣的眼神又驚又喜。
“快躺下!”白蘭也是被藍山的動作嚇了一跳,原本疲憊的神態(tài)在看到藍山茫然的樣子后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想吃點兒什么還是想喝點兒什么?”林欣也不甘落后,連忙將枕頭豎了起來,慢慢的讓藍山靠了上去。
“我睡了幾天了?”藍山揉了揉腦袋,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不過感覺非常長,長到他不得不醒的地步。
“三天!”林欣心疼的道:“你傷的太重,醫(yī)生說這樣的傷,就算是疼的昏過去也不奇怪?!?p> “哦,是嗎?”藍山笑道:“謝謝你們啊?!?p> 聽到藍山的道謝,林欣和白蘭都有些拘謹了,臉上多了一抹紅云??吹剿齻冞@般模樣,藍山頓時頭大如斗??涩F(xiàn)在他根本不敢亂動,因為直到此時他才發(fā)現(xiàn),身上大大小小的繃帶可以和木乃伊相媲美。不過讓他開心的是他原本以為會斷掉的小拇指居然有知覺,雖然這個知覺總是讓他想痛哼出聲。
“跟我們還客氣什么啊!”白蘭率先反應(yīng)了過來。
“就是,你可是我的男傭?!绷中谰o隨其后,還得意的瞟了一眼白蘭。
藍山有些疑惑,這對好的‘如膠似漆’的‘夫妻’怎么突然多了一股濃濃的火藥味?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昏迷之后,白祥已經(jīng)回到了白幫,同時白蘭也從父親和白天的口中聽到了藍山為白家所做的一切。白天甚至還搖頭晃腦的學(xué)著藍山說過的話:“要謝就謝你的寶貝女兒吧。要不是我看不慣她楚楚可憐的小女人模樣,我才不會管這種爛事。”
一切都是為了她?白蘭心里不斷的催眠自己,在這種催眠下,他早就忘了和藍山發(fā)生的那點兒不快,反而想要迫不及待的埋在藍山的胸膛上大哭一場。所以她不顧一切的來了,然后看到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身上被繞了無數(shù)條繃帶的可憐英雄。
林欣看到藍山的樣子之后,當(dāng)時就哭了出來,如果不是他的爺爺一個勁兒的打著包票,說一定還給她一個活蹦亂跳的藍山,這傻妞恐怕也早暈過去了。
“對了,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中年外國人,他的氣質(zhì)不凡,長相屬于那種老帥哥類型的?!彼{山可不想讓她們在醫(yī)院里上演搶夫記,更何況這一身傷的代價就是這個菲斯特,如果把他弄丟了,這身傷算是白受了。
“氣質(zhì)不凡?”白蘭撲哧的笑了出來:“他的氣質(zhì)的確不凡?!?p> “這么說你見過了?”藍山高興的問道。
白蘭點點頭:“見過,跟在大哥身邊,一直管大哥叫白天爺爺呢?!?p> 藍山的笑容凝固了,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情景一樣,忍不住發(fā)出更大的笑聲來。
“哈哈、哈哈,哎呦、哎呦……”大笑牽動了傷口,使藍山的笑意和咝咝的抽涼氣并存著。
看到藍山這般模樣,二女都有些責(zé)怪,又不忍責(zé)怪。
藍山的表情突然有些古怪,因為他居然有了尿意。可又不知道怎么和這倆個女孩子開口,該死的醫(yī)生,沒事打什么石膏啊!害得老子這么尷尬。
“這里是不是特護病房???”藍山明知故問道,這間病房設(shè)施非常全面,條件也非常優(yōu)越,用屁股想也知道在這里待一天比在五星大酒店的套房待一天還要貴。
“是啊?怎么了?”將蘋果削成不規(guī)則形狀的林欣有些害羞的把自己的作品藏到了身后。
“那護士呢?”藍山盡量小心的說道。
“我讓她離開了??!”林欣理所當(dāng)然的回答道:“有我照顧你就夠了。”
“哦!呵呵。”藍山尷尬的笑笑。
白蘭卻從藍山的表情里讀到了什么,趴在林欣的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一通。林欣立刻臉紅到了脖子根兒。
藍山的耳朵多靈?更何況房間就這么大,白蘭的就算再小聲,也得出聲不是?所以很不幸他也聽到了,他自己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不過臉皮好歹練過,所以平靜的假裝什么都沒聽到。
“那怎么辦?”林欣小聲咨詢道。
白蘭沉思了片刻,又耳語了倆句,林欣連忙把削的能看到核的蘋果塞進了藍山的手里,自己卻逃也似的跑了。
“再等等,她馬上回來。”白蘭笑著道。
“我又沒什么事兒。不急。”藍山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倆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白蘭輕聲道:“謝謝你?!?p> 藍山很想問問白家的情況,可又怕惹得白蘭傷心,所以一直沒敢開口。而白蘭突如其來的謝謝你,顯然是因為白家的事。
“不用客氣,更何況我得到了一份非??捎^的酬勞?!彼{山笑著道。
“我都聽大哥說了,我爸居然把你牽扯進來。這一點不管他說什么,我都不會原諒他的?!卑滋m認真的道。
藍山有些悵然,白祥的整個計劃里,藍山的作用至關(guān)重要。只要藍山出手救出在白霄手中的王穎,那么白祥才能再次出現(xiàn)。否則白祥不管做什么都會投鼠忌器。為白霄做的再多,在白霄眼里也不過是因為王穎是人質(zhì)而白祥是逼不得已才這樣做的。
“你應(yīng)該原諒他的,你沒有見到你父親的樣子,所以沒有看到他的矛盾和無奈。為了這個家他做出了最大的犧牲,用一生的心血,用一生換來的榮耀,還有不曾屈服過任何人的尊嚴,他都舍棄掉了。為的就是你們這個家?!彼{山知道他的辯解很蒼白,可他真的不愿意看到白蘭因為他的原因而和這么偉大的父親產(chǎn)生隔閡。
“我聽你的?!卑滋m甜甜的一笑。
藍山被白蘭這么干脆還有快速的轉(zhuǎn)變弄得糊涂了。
“嘿嘿,父親為了我們做了這么大的犧牲我怎么會怪他呢?只不過利用你這一點卻是我最害怕的,本來我還一直擔(dān)心你會記恨爸爸呢。不過現(xiàn)在好了,真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卑滋m高興的道。
如果可以,藍山真的特別衷心的想要對著白蘭豎起大拇指:“雖然早就領(lǐng)教了你們白家人,不過我發(fā)現(xiàn)每次都是管中窺豹。你假裝生白祥的氣,降低我對你的戒心,和我站在同一陣線上。然后在變著法的感化我,直到我徹底原諒你父親為止?!?p> “不要生氣嘛,人家也是因為在乎你么?!卑滋m半是委屈,半是撒嬌的道。
藍山撇撇嘴,裝可愛我就能原諒你對我耍小心眼兒啦?做夢。
“看在人家陪了您倆晚上的份上,大爺就原諒小女子這次吧?”白蘭看到藍山?jīng)]有緩和跡象的臉,慢慢的往前靠了靠。
藍山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連忙道:“我原諒你了,也請你別那樣說話了。忒肉麻?!?p> “好吧,其實那樣說話的一直是欣兒?!卑滋m笑的很得意,她似乎吃定了藍山似的。
“怎么了?”林欣正好推門進來,聽到白蘭的話好奇的問道。
“奧,她說你說話特肉麻。”白蘭惡人先告狀道。
林欣原本躲躲閃閃的眼神,立刻多了一層殺機,當(dāng)年的刁蠻大小姐似乎重新附體了。
“冤枉啊,女主人?!彼{山連聲喊冤,他不得不喊啊,若是以前他肯定不會把林欣這種雷聲大雨點兒小的眼神放在眼里,可現(xiàn)在他一身是傷,被捅一指頭都能痛的跳腳,實在是不敢挑戰(zhàn)女主人的權(quán)威啊。
“說,你是不是想上衛(wèi)生間?!绷中缆暽銋柕膯柕?。
“是!”藍山下意識的回答道。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壞菜了。
林欣和白蘭從塑料袋里拿出了倆瓶礦泉水,然后將里面的水全倒進了臉盆里。
“你們想干什么?”藍山看著她們手中的空礦泉水瓶子,腦海里立刻浮現(xiàn)出小時候的惡作劇:尿進瓶子里,然后騙別人喝??伤F(xiàn)在長大了啊,不想再玩了。
“你自己脫褲子吧,我們可不想用強?!绷中篮桶滋m相視一笑,一點兒也沒有見外的意思。
藍山想要捂住,想要捍衛(wèi),可惜倆個如狼似虎的女人根本不信守承諾,居然直接就沖了上來。藍山想要叫,可他明白就算叫破喉嚨也沒用,他想要反抗,可惜此時的狀態(tài)別說對付白蘭,就連林欣他都收拾不了。
二女看上去像極了女流氓,可其實略微仔細一點就會發(fā)現(xiàn)她們其實也是羞澀無比,動作野蠻卻生疏的很。一個帶著松緊的破褲子,她們倆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脫下來。
不過很快她們倆傻眼兒了。她們拿著礦泉水瓶仔細目測了一下瓶口,又看了一眼藍山那里,得到了一個無比郁悶的結(jié)果:瓶口太小了……小了。
藍山有些尷尬有些驕傲。這還是萎了的情況,要是正常點兒,去掉瓶底都不一定能塞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