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江漢園林城馬路旁的水杉樹葉由綠變黃了,紛紛揚揚地打著旋兒落了下來,軟綿綿的樣子;那些果樹上的葉子紅紅的,好像一團(tuán)大紅云似的;樹葉在秋風(fēng)的催促下,在空中跳著舞,終于掉到附近的大湖里,好像一只小船似的飄來飄去。
保安隊長廖一熊隨定了定神,捶了捶胸脯,顛抖的手,放下衣服,走出茅屋,抬頭望去,又是一陣“哇哇”聲。
哪兒是什么詐尸!唉!老天真會戲弄人,不早不晚一群大雁正叫著從頭頂掠過,它們自北往南“哇哇”的喊叫飛行。那聲音好似西霸天在哭喊,為大少爺屠一刀報喪。
既然不是女子詐尸,沒什么害怕的,于是,他再次回到黑暗的茅屋,掀開被子仔細(xì)辨認(rèn),不能再馬虎從事了,必須親自動手。隨再次拿起床頭柜子上的衣服,準(zhǔn)備擦去身上的鮮血。
“?。 贝蟪砸惑@,還用得著擦去身上的鮮血嗎?從衣服便可分辨出來,根本不是堵虎帶回家的女子,更不是獨龍的媳婦。因為,這身衣服我廖一熊認(rèn)得。她經(jīng)常穿著這身衣服到煙館里吸抽大煙。
有時大少爺屠一刀也去煙管,讓廖一熊陪伴。所以認(rèn)得這身衣服,因為衣服很特別,穿到女人身上紅下綠,還有一條花羊肚子頭巾。
是她,是她,絕對是她,而且十分熟悉。因為,她的臉下巴特別難看,臃腫的臉上,坑坑洼洼不平,大麻子小點子,不知臉上有多少個坑,所以,她為了遮丑,經(jīng)常在頭上搭一條花羊肚子毛巾,幾乎把臉面遮嚴(yán)。如果在穿上這衣服,從后相看人不看臉,倒還像個人模狗樣的女人。
可是,這臃腫的麻臉,丑陋的身軀,令大少爺看到都惡心。為此,她每當(dāng)去吸煙,大少爺屠一刀就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瞄都懶得瞄上一眼;一來嫌棄臟,二來嫌棄丑。
觀此女尸,聊一熊怎么也會不相信,一萬個不會相信,大少爺屠一刀會與這個麻臉女人勾搭成奸,除非天下女人死絕了??墒?,事實擺在面前,二人那光光的身子,躺在一個被窩里。
這內(nèi)中必定有問題……
此時,保安隊長廖一熊疑心重重,怎么也弄不明白,想來想去,找不出答案,
按照分析,尸體應(yīng)該堵虎帶回家的女子,怎么陰差陽錯的,成了麻臉婆娘呢!而且是大少爺屠一刀,看到都嘔心的女人!
此女尸蹊蹺,離奇,古怪,曲折,復(fù)雜,聊一熊怎么想,都想不通到底怎么回事?
怎知,狗腿子狡猾,想不通的事情懶得去想。此時,廖一熊心里完全明白了,獨龍口口聲聲,說殺死的是自己的媳婦,原來是黑燈瞎火的夜間不知道的情況下,突然沖入茅屋,一怒之下手起刀落,兩顆血淋淋的人頭就此滾落下來,由于茅屋黑暗,大白天光線不足,何況夜晚呢!恐怕到現(xiàn)在獨龍還不清楚女尸,到底殺死的是誰?
保安隊長廖一熊驗明了女尸,透過房門,看了看遠(yuǎn)處,此時江漢園林城的秋天,到處是豐收的景象,充滿了果實的濃香,充滿了人們歡樂的笑聲。隨“哈哈……”一聲大笑,自信地點了點頭自言自語地道:“有辦法對付獨龍了,麻女人死得好,倒給緝拿獨龍找出了借口,這一次讓獨龍吃不了兜著走,”
于是,保安隊長廖一熊立即走出茅屋,抬頭看了看獨龍,和那馬身上馱著的女子,立即向西霸天做出匯報,和自己的估計分析,悄悄地喊叫一聲;“老爺,小的經(jīng)過驗尸,男尸卻是大少爺屠一刀無疑……”
此時,西霸天的心一直懸著,盼望通過驗尸不是大少爺屠一刀,盼望奇跡出現(xiàn),盼望大少爺外出或者與二少爺一樣到天沔縣嫖妓去了。可是,等來等去,等來驗尸的結(jié)果,卻是大少爺屠一刀的尸體無疑,那夜里的腦袋,一定是獨龍送的。隨大聲哭喊起來,“我的兒啊……”
“別哭別哭,老爺,小的還沒匯報完呢,剛才給個傷心,現(xiàn)在給個驚喜,”
“大少爺屠一刀死了,有什么驚喜啊?!?p> “至于驚喜嗎,”保安隊長廖一熊故意吊吊西霸天的胃口,“女尸出現(xiàn)了驚喜,經(jīng)過小的驗尸檢查,她不是獨龍的媳婦,獨龍的媳婦根本沒死。”
“什么,”西霸天聞聽所言,不但沒有驚喜,反而怒發(fā)沖冠,“那獨龍為何口口聲聲稱大少爺屠一刀強暴他的媳婦?還說什么大少爺不好好在保安團(tuán)呆著,跑到他們家茅屋,夜闖民宅,不奸即盜,獨龍屬正當(dāng)防衛(wèi),死了活該。”
“什么死了活該!”保安隊長廖一熊開始編瞎話了,“那是獨龍殺死大少爺無法交差,故意找借口說謊話,否則就是輸理?!?p> “嗯,”西霸天聽了廖一熊的一番話,“既然不是獨龍媳婦,那殺死大少爺屠一刀就是故意了,”
“故意殺死人,按照法律必須賞命,”保安隊長廖一熊隨把自己的想法說出:“根據(jù)小的判斷,這里面肯定有問題,大少爺屠一刀怎么也不會與一個麻臉婆娘勾搭成奸,因為,這個女人太丑陋了,連小的都感到惡心,”
西霸天何曾不清楚兒子的德行,“大少爺與老爹一樣,喜歡漂亮女子,容貌稍微差一點,他都不會看中,何況一位麻臉婆娘呢!除非饑餓難忍,可是大少爺?shù)拿琅扇喊?,怎會饑餓?!?p> “是啊,”廖一熊振振有詞,“獨龍可是饑餓漢子啊,在國民軍營房全是一色男人,是見不到女人的,”
西霸天聽了廖一熊的話,點頭承認(rèn),“一點不錯,獨龍當(dāng)兵走了兩年多,部隊的壓抑,使他饑餓成性,好歹不分?!?p> “嗯!”保安隊長廖一熊繼續(xù)向西霸天進(jìn)言分析:“常言道;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獨龍才不管臉麻不麻呢,何況在國民軍里被圈養(yǎng)了兩年,高大的營房根本看不到女人,致使獨龍饑餓難忍,回到家,一時不見媳婦,為了發(fā)泄,就抓住麻臉女人充饑,”
“此言有理,”西霸天聞聽廖一熊一番扭論,點了點頭,“原來獨龍是賊喊捉賊,找借口逃脫罪責(zé)啊。既然不是獨龍的媳婦,那么,殺死的女子是誰呢?”
“她是……”保安隊長廖一熊欲言又止,他不敢說出,還是故意把話音拉長。
“快說,”西霸天見廖一熊欲言又止,著急了,惡狠狠地訓(xùn)責(zé),“是誰?不要吞吞吐吐,天大的事情有老爺承擔(dān)?!?p> “她是……”
保安隊長廖一熊欲言又止,好像故意讓西霸天著急似的。喊叫一聲;“老爺您看;那些挺拔翠綠的樹木,如今也脫下了綠色的衣裳,換上了黃色的時裝,遠(yuǎn)遠(yuǎn)望去,漫地遍野一片金黃?!?p> “胡說什么!老夫哪兒有閑心看風(fēng)景,”西霸天氣得暴跳如雷,惡狠狠地催促著,“別他媽的婆婆媽媽,吞吞吐吐,老夫還等著進(jìn)行下一步呢!”
廖一熊被罵了一頓,終于鼓足勇氣說出;“她是國民軍團(tuán)長吳百強的夫人花紅綠,”
“什么,”西霸天聞聽所言,吃了一驚,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獨龍為老婆回家捉奸,捉來捉去,竟然把自己頂頭上司的夫人給殺死了,獨龍的麻煩事大了。
“嘿嘿,”西霸天冷笑一聲,果然是個驚喜,突然來了主意,“獨龍膽子不小啊,膽敢殺死頂頭上司吳團(tuán)長的夫人花紅綠,他還想不想活命啊?!?p> “是啊,”保安隊長廖一熊怎么也想不通,“小子也在納悶,莫除非獨龍吃了豹子膽……”
這時,西霸天不再說話,他要好好琢磨琢磨,如何利用夫人花紅綠做文章,隨有怒變喜,向廖一熊道:“用不著老夫親自動手,已經(jīng)有人替大少爺報仇了,待本團(tuán)長現(xiàn)在就修書一封,火速派人送給國民軍團(tuán)長吳百強……”
保安隊長廖一熊當(dāng)即伸出拇指夸獎吹捧道:“老爺實在高明,那么,您便可與吳團(tuán)長攜手對付獨龍,國民軍和保安團(tuán)兩隊人馬合圍,獨龍縱有登天的本事也難以逃脫。”
“對,即使老夫抓不住獨龍也讓他生不如死,”陰險狡詐的西霸天開始謀劃了,“本團(tuán)長拆去獨龍的后臺,讓他失去了國民軍及吳百強這座靠山,即使逃脫也是有部隊不能回,老夫把強暴吳團(tuán)長夫人花紅綠栽贓到獨龍頭上,給吳百強戴頂綠帽子,本團(tuán)長不信,吳百強能咽下這口氣?!?p> 保安隊長廖一熊聽了西霸天的計謀,感到夠毒的了,這樣獨龍就成了有家不能待,有部隊不能回,“老爺把強暴夫人花紅綠的帽子戴到獨龍頭上,那么,吳團(tuán)長看到一定會氣炸肺腑,非宰了獨龍這小子不可。不用老爺動手,就有人替大少爺報仇了,怪不得老爺那么沉著,原來早已想好捉拿計策,包圍的目的,只是拖延時間。?!?p> 西霸天陰險狡詐,聽了廖一熊道出了自己的計謀,捋了捋那稀三根胡須,得意的安排道:“目前最關(guān)鍵的是穩(wěn)住獨龍,不要逼急了,老夫害怕狗急跳墻,殺開一條血路逃跑,所以,責(zé)令廖隊長讓保安團(tuán)圍而不攻,采取講道理探明原因的辦法糾纏,等待吳百強率領(lǐng)國民軍的大隊人馬前來捉拿……?!?p> 預(yù)知后事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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