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看到肖杰回來的時候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他拿了個東西又走了出去，轉(zhuǎn)眼間羽沐披著肖杰的衣服又走了進來。
本來是抱著八卦的心看著羽沐從院子走進來，當看到羽沐紅腫的雙眼時司南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她還從沒有見過羽沐哭成這個樣子。
“怎么了？吵架了？”
“沒有。”
“你們，”司南也不知道從哪兒問起，“他欺負你了？”
羽沐搖搖頭：“我去你屋里待會兒。”
兩個人靠在床上，司南安慰道：“你別那么大心理負擔，喜歡不喜歡這個東西沒辦法用欠不欠來衡量?！?p> 羽沐鎖眉問道：“你知道？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
司南心里大叫糟糕，看熱鬧看到最后把自己給賣了。
“瞞也就是瞞了你一件事，就是他喜歡你喜歡到骨子里這件事。跟他喜歡你有關(guān)系的那就都不能說了唄。”
羽沐有些著急：“他受傷你也知道？那你還天天裝得和沒事人一樣？”
“他受傷我真不知道，他在瑞士發(fā)生的事可一件都沒告訴我。遺書這事我也是剛剛聽小巴說的，我還嚇了一跳呢。”
羽沐嘆氣：“算了，你瞞不瞞也是他要求的，我跟你沒什么可計較的?！?p> “那你怎么想的？”
“不知道?！?p> “他剛才沒跟你說什么？”
“沒有。”
“都這樣了，還沒表白？”
“都哪樣了？”羽沐好笑地看著司南，“我沒說我知道遺書的事了，他以為我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不高興。”
司南裝傻地問道：“昨天晚上？什么事？”
羽沐這才意識到?jīng)]有人知道昨天晚上的事，臉頰忽地就泛起了紅，抱腿不好意思地說道：“他趁我睡著親了我一下?！闭f完把頭埋進了臂彎里。
司南臉皺得像苦瓜一樣：“那他是給你道了個歉？親完連表白都不敢？”
“他看我哭成那樣，被嚇到了吧。哪還敢表白？”
“那你是因為什么哭成那樣？”
“就是聽小巴說了那么多，又看了他的遺書，心里面覺得疼。”
“心疼他？”
“嗯。”
“那你心里到底有沒有他？”
“當然有?？晌也恢滥撬闶裁?。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很舒服很開心，但是沒有心跳加速的感覺。知道他的心思以后，不知道怎么回應，有點慌張，有點害怕。聽小巴說了他的憋屈以后，又心疼得喘不來氣?！?p> 司南心道：就是遲鈍，連自己喜歡不喜歡都搞不清。
“不喜歡的人親自己，會覺得討厭，甚至覺得惡心。喜歡的人親自己，會覺得開心。那他親你那一下，你排斥嗎？”
“我懵了，腦子一片空白，什么感覺都沒有，那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那是遲鈍?！彼灸喜坏貌煌虏郏耙粋€慫，一個傻，絕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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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杰送走小巴回來的時候，小轍正從樓上下來。
“小巴走了?！?p> 小轍點點頭，沒有說話。
“聊聊？”
“聊什么？”小轍狐疑地看著肖杰。
“隨便聊聊?！?p> 兩個人坐到院子里，風小了一些，陽光就顯得暖了一些。
肖杰開口道：“我隨便說說，你隨便聽聽。”
小轍不自在地笑笑。
肖杰繼續(xù)說道：“我和小巴從小一起長大，他從小就很乖，學習也好，我呢，就經(jīng)常犯渾，有時候干點什么壞事也愛拉上他。他從來沒有扔下我就跑，也從來不跟大人告狀，就跟在我后面看著我，有時候還幫我望風?！?p> “跟我在一塊兒時間太長了，長到足以讓我影響他的成長，讓他的行事風格慢慢多了一點我的那種吊兒郎當，看起來不務正業(yè)的。其實我知道，他骨子里就一直是那個乖小孩，做事認真，無論什么事都不會半途而廢。”
“別人喜歡什么東西時間久了都會膩，而他喜歡什么東西就會一直喜歡，時間越久就越喜歡。別人喜歡什么東西是因為這個東西足夠好，而他喜歡什么東西就只是因為他喜歡，哪怕這東西被無數(shù)人說出無數(shù)個缺點，他都不在乎，因為他喜歡。”
這一刻，小轍感覺自己心里被觸動了：“你是在幫他說話嗎？”
肖杰笑道：“對啊。因為我太了解他，所以不愿意你從一開始就帶著偏見和揣測去看他。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這么排斥他，也不知道你有什么秘密怕他威脅你，但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訴你，他喜歡你就不會用任何可能傷害你的方法來接近你，你不愿意告訴別人的事情他會爛在肚子里連我都不會說。你可以不喜歡他，但別誤會他?！?p> 小轍思忖著，點頭道：“我知道了?！?p> 肖杰起身，小轍又叫住他：“能不能替我跟他說聲抱歉？今天是我沖動了?！?p> “自己說吧?！?p> “好?！毙∞H坦然一笑。
空無一人的客廳讓肖杰有霎那的失神。
“應該在司南姐房間?！鄙砗蟮男∞H提醒道。
肖杰回神：“那我回房間補個覺。死小巴，大早上把我弄起來，我都沒睡夠?！?p> 小轍并沒有看到羽沐腫成核桃的眼睛，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但還是忍不住問道：“你這樣對羽沐姐，不辛苦嗎？”
肖杰疑惑：“你也知道？”
小轍不好意思地說道：“你對羽沐姐不一樣，我早就看出來了，只不過和我沒關(guān)系，我也沒多嘴過。”
“連你都看出來了，看來我偽裝得不怎么樣。不過就算我偽裝得不怎么樣，她也感覺不到。”
“你不說她當然不會往那個方向想。她和季凡分手分得那么徹底，可見小時候的事不會影響她的感情，你真的不試試嗎？”
肖杰這才想到，這么一個混亂的早上，小轍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平靜而堅定地說道：“放心吧，不會一直憋著?！?p> 然后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怪不得小巴喜歡你，他打游戲最喜歡的就是隱藏副本。”
什么鬼？小轍一臉懵：我是BOSS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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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不一會兒就接到了小巴的電話，叮囑她不要把自己賣了，司南不厭其煩地打發(fā)著他：“知道啦！你羽沐姐已經(jīng)說過了?！?p> 不知道小巴在那邊說了什么，司南無奈道：“我是懷孕，不是健忘?！?p> “知道啦！”
“你還說是不是？”司南假意怒道，“再啰嗦我現(xiàn)在就去找肖杰，把你剝皮抽筋賣了?！?p> 掛了電話，司南問羽沐：“你一晚上沒睡吧？”
羽沐點點頭：“睡一陣醒一陣的?！?p> “在我這兒睡會兒吧，剛才又在外面吹風哭了老半天，回頭要是病了有你難受的?！?p> 羽沐剛躺下，敲門聲“篤篤”兩下：“司南?！?p> 司南用口型對羽沐說道：“肖杰?！比缓鬁愡^去輕聲問：“他是找你還是找我？”
“都喊你名字了，當然是找你?！?p> “行，那我出去，你先睡會兒?！?p> “你別亂說話?！?p> 司南白眼一翻：“小巴剛煩過我，你又來。我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一會兒跟你匯報行了吧？快睡。”
司南走出房間，抓到了肖杰掃向房間內(nèi)的目光，笑道：“別看了，睡了?！?p> “她沒吃點藥再睡？晚上沒睡好，剛才又去海邊哭了半天，我怕她生病?！?p> 司南怒其不爭地看了一眼房門：“就是自己作的，想哭關(guān)起門也能哭，眼腫成那樣想不被人知道也不可能。她就是折騰自己，折騰病了就顧不上心里難受了?！?p> 肖杰示意司南去客廳說，免得吵醒羽沐。剛坐到沙發(fā)上，小轍倒了兩杯水端了過來。
司南讓小轍也坐下聽，看著肖杰困惑的樣子無所謂地說道：“以后這個家里的任何事都沒必要躲著她，該知道的早晚都得知道?！?p> 司南又對著小轍簡單交待：“羽沐知道他的心思了，現(xiàn)在正自己糾結(jié)呢?！?p> 小轍先是一愣，然后了然地點了點頭，沒有半分驚詫。
肖杰剛剛已經(jīng)略微了解了小轍隱藏BOSS的設定，也沒有糾纏這個問題，猶豫道：“我是不是先走？”
“你也走？”小轍接話。
司南則問道：“羽沐說的？”
“不是，”肖杰搖頭，“她說讓我給她點時間，陪著她等著她想清楚，可我覺得我在這兒她會不自在?！?p> 司南撓撓下巴想了想，反問道：“不自在和心慌二選一，你選哪個？”
“都不選。”
“噗嗤——”司南一笑，“這你說了不算。你要是走了，她能立馬變成沒頭蒼蠅你信不信？”
肖杰苦笑：“我知道我有存在感，但也沒那么重要。”
司南頓悟：“我知道你為什么這么慫了，你是對自己沒有一個清醒的認識。她和季凡分手以后怎么對季凡的？歐陽表白以后她怎么對歐陽的？全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她能讓你陪著她等著她，你還說你不重要？”
肖杰不確定地說：“可能只是習慣了我在她身邊吧?！?p> 司南頓覺無語：“歐陽小時候在福利院陪了她兩年，大學陪了她四年，她不習慣嗎？你才陪她多久？你知道你去瑞士那半年她找各種理由和借口讓我去瑞士把你帶回來嗎？你知道當我告訴她我和你是假的時她是多慌亂地跑到瑞士去找你算賬嗎？你真的以為她是去找你算賬了？還是以為她是被你媽拜托不得已去找你的？”
“她那時候剛分手?！?p> “你以為她是去散心療傷的？960萬平方公里，哪里不能散心？哪里不能療傷？非得長途跋涉到你那兒？你不知道她最討厭遠途？”
“尤其是出國?！毙∞H插嘴，“羽沐姐不喜歡出國，嫌麻煩?！?p> 司南努努嘴，意思是：你看吧，大家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