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穿越,則不會有一支武裝到牙齒的南浦特旅,如果不是裝備精良,張忠杰不會單獨派一支地方部隊入興州,如果不入興州,那來的狗屁招撫使,還副的。
而如果你說這一切是南陀營造成的,那也不對,如果不是特旅入武興城,等蜀軍接收興州時,或許只能剩下幾個堡樓的人;如果不剿匪,有哪有南陀營追擊入成州。
而張左耀死也沒想到,戰(zhàn)了又戰(zhàn),天南地北的跑了又跑,就是這么一次由其他人作為主力的追擊土匪行動后,追出一個更大的平臺讓自己玩。
但是,顯然歷史的車輪一旦出現(xiàn)了偏差,最后出現(xiàn)讓人震驚的結(jié)果,看似偶然,實屬必然。
“張統(tǒng)軍,此次招撫,有勞統(tǒng)軍保駕了!”同谷南城下,一個身高米七左右,圓臉旁嘟嘟、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對張左耀抱拳問候。
自然便是張左耀迎接的哪個狗屁招撫使李敏東,看似客氣,但從第一句話聽起來就不是很得人心,周圍的青石軍軍官都皺起了眉頭。
“好說!”簡單一答,陪笑一陣,張左耀心理卻不是很爽,來人一句話把自己扁得像個保鏢,也不知對方是故意還是無心。昨日他早已問明,既然詔令言明是協(xié)同招撫,那張左耀就和李敏東屬同級,只分主次而已。
胖嘟嘟的李敏東隨后又開口:“張統(tǒng)軍,對此次招撫可有什么指點之處?”
或許軍中呆久了,還真有點不喜歡這些做作的提問,但張左耀也只得抱拳還禮,無奈的開口:“豈敢豈敢!一切聽?wèi){招撫使安排。張某只配合便是!哦,對了,同谷縣令與刺史幕僚已設(shè)下筵席,就等都使到來?!?p> “哦是嗎?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統(tǒng)軍請!”李敏東笑呵呵的抬手。
“請!”
……
成州要解決的,第一個就是官員安置問題;第二個是軍隊編制問題;雖然只有兩個主要內(nèi)容,但真談起來卻很麻煩。還好,李敏東并不算一無是處,加上張左耀能聽出來,什么是有底線的,看起來李肇是已經(jīng)交代好了的。哪里官員可以留人,那里的要調(diào)走,那里的要重新任命等等!而張左耀倒是每次都到場,但真正要參與的,則只是有關(guān)軍事部分。
畢竟這樣的事情怕夜長夢多,況且成州低聲投降,蜀軍乘勢而為,談自然是水到渠成,很快進(jìn)入尾聲。
“張招撫,一切安排已妥,此刻只需要一個準(zhǔn)信,蜀軍來多少人換防?何時可到?”縣衙偏廳,成州刺史的幕僚很誠懇的問。
張左耀看看李敏東,見他點頭,于是照實說到:“興州已有第二支人馬接手,目前就近可以調(diào)動一千二百人入成州接防,當(dāng)然,還需要編入成州守備軍。一切看兩位府君的安排!”
“那就太好了,如此,就沒什么好說的了。我這就啟程回稟刺史?!蹦涣藕苁歉吲d的擊掌而起。
張左耀再轉(zhuǎn)頭,看見李敏東一臉的黑線,還有同谷縣令一臉的低笑,立馬意思到自己理會錯了,難道說少了?張左耀覺得有些荒謬,這種時候不是實力越大越好嗎?
怪只怪張左耀太嫩了,實力當(dāng)然是越大越好,可是那不是說出來的,此刻如同張虔釗丟棄山南道一樣,既然安心投誠,談判桌上人家也承諾給你不差的待遇,那么成州刺史一干人等就巴不得在投誠后與成州地方軍撇清干洗,張左耀這么一說,無疑成州刺史不但可以交防,還可以帶走自己的精銳,出了問題,還是要接防的人負(fù)責(zé),張左耀等于自己給自己拖了一個包袱,還連累了李敏東。
挽救?來不及了,這本來就是建立信任的關(guān)鍵時刻,話一出口豈有你反悔的機會。
“那好,在下這就回稟刺史,在上祿等候兩位招撫使了!”說著,幕僚搖身而起,客氣一二便離去了。同谷縣令則出去送行。
張左耀也想去送一送,卻看李敏東沒有起身,知道他有話說,于是也就留了下來。果然,對手一走出廳門,李敏東就敲著桌子開了口:“我說張統(tǒng)軍,為何如此大方就把這個責(zé)攔下了呢?要是有個匪禍反叛什么的,李某如何擔(dān)待得起?”
“是。是!張某之過!”張左耀雖然惱怒李敏東說話的口氣,但他錯在先,也就不想計較。不過,你不計較人家未必不計較!
“好了,此事我會回稟都使,你就掂量著辦吧!”李敏東揮揮手如同使喚下人打發(fā)張左耀離開。讓人憋了一肚子火氣。
回到營房喘口氣,張左耀開始忙活起來,為了進(jìn)軍成州治所所在的上祿縣,一切安排被重新調(diào)整。興州西部兩城一關(guān)再一次大規(guī)模擴軍。
首先,原武興城守備軍甲乙丙三雙編制營一千二百人,一拆為二,留下的一半計六百人重新擴充成雙編制,計一千二百人,由張旭陽在武興城總領(lǐng),分守三地,而各營營官由原特旅隊副暫領(lǐng)直到昭武軍節(jié)度府有安排為止。而另一半做單營編制,也就是二百人一營組成興州軍甲乙丙三營。
七月十一,興州軍三營抵達(dá)同谷,一起前來的,還有劉九的普寧營。
“張兄,你可真舍得花啊!我看著都心疼!”張左耀的衛(wèi)所營房里,劉九一臉可惜的對張左耀說到。而他說的,自然是這次擴編的事情,武興鳴水剛剛安撫,自然是沒有錢的,自然只有從張左耀這里出。
張左耀張望一下四周,小聲的湊近劉九,賊嘻嘻的問起來:“劉兄,還剩多少?”
劉九哭笑不得的反問:“咋了?現(xiàn)在知道可惜了?。俊?p> “可惜到不會!”張左耀抿抿嘴嘣出一句來,看劉九疑惑,這才解釋起來:“此次北上,我倒是有個想法,正好要和你們商議一下。待會人到齊了再說,只是告訴你,一切都要有兵才行。”
“哦?”劉九一陣驚訝,不過顯然人都是會成長的,記得遂州初次相見時,他還是一個話多得罪人,快言快語之輩,而此刻,驚訝之余他還需要思考。普寧的官場爭斗挺磨礪人。
不過此刻。琢磨半天,除了規(guī)規(guī)矩矩的完成接防,等待下一步命令之外,劉九是在想不出張左耀還能怎么樣!
咚!咚!
劉九剛想問,敲門聲卻傳來。
“報告!”
“進(jìn)來!”張左耀抬頭回望。
武中這個急脾氣第一個沖了進(jìn)來,楚夜隨后,白波、杜尚強則是兩人并肩說著什么緊挨著挎過門檻。
“老杜,說什么呢,這么認(rèn)真!”張左耀不由好奇起來。
“呵呵,旅帥,我倆在討論胡三此刻在干嘛!”杜尚強呶呶嘴,一臉的不平:“吾等在外面東奔西跑的,那小子,說不定背著咱們會老相好呢!”
“屁!我看那小子準(zhǔn)躺在旅帥的搖椅上歇著呢!”白波依舊冷著臉,不過話里卻透著熱乎!
“額?。。 睆堊笠行o語,剿匪戰(zhàn)事一了,看來他們都放松了不少,愣半天,他才搖搖頭開口:“好了,說正事。特旅的事情,老杜一個人就成,回去商議一下,提拔幾個什長上來。”
“是!沒問題!”老杜正色。
“武興軍三營我打算分入咱們?nèi)铮芈?、普寧營、南陀營各帶一個營走!你們倆覺得可行否?”說著張左耀看向劉九和武中。
“當(dāng)然,不過先說好,某要挑不怕死的,帶成南陀營那樣的隊伍,不然,不干!”武中一臉的不屑,當(dāng)然只是對那些守備軍,張左耀的安排他半個字都沒提意見。
“你安排就好!”劉九看著武中笑了笑。
“好,那就這么辦,明日咱們就出發(fā)北上!”張左耀還是很喜歡自己這個小集體,小是小了點,好辦事。
“不對??!”劉九突然開了口:“你剛才說的計劃應(yīng)該不是這個吧!”
張左耀一拍腦門,差點把這茬給忘記了:“哦!這個啊。武兄,你當(dāng)初是怎么想到追進(jìn)成州的?”
“我?”武中聽到有計劃,眼睛一亮,卻聽見張左耀問起自己不由一愣:“沒有想啊,就派探子找哪幾窩土匪,他們也發(fā)現(xiàn)了南陀營在追,然后死命跑,我就下令死命追,等想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同谷境內(nèi)了。等打發(fā)了土匪,就發(fā)現(xiàn)了同谷縣城的探子正打探四周,也不知他們幾時發(fā)現(xiàn)的我們,不敢撒腿跑,等一探情況,楚兄弟就來了,他們也就降了!”
“這樣!”張左耀點頭,和他猜想的差不多,隨后他講出了自己的想法:“咱們這次北上興州軍六百,青石軍八百,共計一千四百人。李敏東那傻子不是要我擔(dān)責(zé)嗎!擔(dān)著就是,而且,既然玩,我們何不如玩大點!
“怎么個大法?”武中和楚夜異口同聲。而白波劉九則沉默。
“入了上祿縣備軍之后,咱們要沿漢水源頭朝東北接手長道縣,而長道北面門戶是鹽井城,城外鹽關(guān)扼守秦隴南下之道。要是穩(wěn)住鹽關(guān)后,一支蜀軍大搖大擺的出現(xiàn)在鹽關(guān)外的赤谷、寒峽!結(jié)果會怎樣?”張左耀說完,靜靜的等著大家反應(yīng)。
只見楚夜和武中皺起了眉頭,看來沒聽明白。而杜尚強則氣定神閑的望著屋頂,他自然有些想法,不過說出來怕要氣死張左耀,他的想法是,反正你早晚會告訴我,我何必費神想。
半響,白波和劉九互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里的猶豫,最后,還是白波小聲的開口問到:“旅帥,你想出兵恐嚇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