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祀天玄機(jī)
“瓶子?”祝雪峰難以置信的看了看自己脖子上不情愿的吊上去的那個墜子:“你說這個?別瞎扯了,這是我奶奶傳給我的,不知是民國什么時候做的破玩意兒?!?p> 胖男子意味深長的道:“我說了,異寶每每就藏在民間,現(xiàn)在市面上流傳的差得遠(yuǎn)了。你這個瓶子,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yīng)該是當(dāng)時專供唐朝宮廷用物的官窯燒制出來的,上面刻劃有金龍騰空,是御用之物,更難得是瓶口用紅丹泥封起來了,應(yīng)該是唐朝皇帝舉辦祭天儀式專用的祀天瓶。這樣的瓶子,據(jù)說唐朝終其一個朝代,就只做了九個,代代流傳,比那玉璽還珍貴?!?p> “純粹是瞎扯?!弊Q┓逡呀?jīng)不想再留下去了:“我可不會上你的當(dāng)。”
“哎,小哥。”胖男人忙忙的趕在后面對著祝雪峰的背影大喊:“你要改變了主意隨時可以來找我,我這店24小時不關(guān)門的。”
祝雪峰充耳不聞,腳步走得越來越急,他急著去查證朱夢云暴富的玄機(jī)是否跟那古董店老板說得一致。
如果是,那么朱夢云必然有其獲取古董的秘密來源,也肯定會有遮遮掩掩的古怪舉動,只要弄清楚了這些,就一定會知道朱夢云失蹤的真相。
“什么?朱夢云最近干些什么?你腦子秀逗了?他跟你一個宿舍的誒,你跑來問我?”
祝雪峰嘴角抽搐,怎么每個問到的人都是這副表情,一個宿舍的又怎么了?他又不是朱夢云的保姆,時時刻刻形影相隨相偎相依。
“哦,我想起來了,這小子最近跟黃偉佳很熟。兩個人經(jīng)常一起鬼鬼祟祟的跑出去不知道是不是泡妞去了。”
黃偉佳?祝雪峰頗感詫異,這黃偉佳說起來可是學(xué)校里面的風(fēng)云人物,史無前例的連續(xù)三年一等獎學(xué)金獲得者,連續(xù)兩屆世界武器設(shè)計大賽金獎,軍方對他特別重視,隔三岔五的跑來看顧他,周圍的人也羨慕得緊,都說他出去了是要當(dāng)將軍的。
但就這么一個優(yōu)秀的學(xué)生,卻因為自小家庭貧困,自卑心強(qiáng)導(dǎo)致性格孤僻,生性高傲,跟誰都過不到一塊去,更是樹敵無數(shù),人緣極差。
朱夢云平時最看不起黃偉佳這種自視甚高的人,怎么會跟他混一塊去了?
更重要的是,朱夢云失蹤了,而黃偉佳卻沒有失蹤。
既然朱夢云的線索已經(jīng)斷了,那么就只有在黃偉佳身上去找出端倪了。
但黃偉佳這個人脾氣古怪,如果直著去問他,最怕被人看不起的他肯定會和自己大吵大鬧以表清白,把事情傳揚開去對朱夢云就更加不利。
明的不行,只有暗中來了。
下定了決心的祝雪峰回到家里,開始籌劃秘密跟蹤黃偉佳去向的部署。
時值酷暑,沒人性的學(xué)校不給裝空調(diào),就算裝了估計也沒多少人用得起。
祝雪峰只寫了一會兒,便已經(jīng)汗流滿面,身上的衣服濕了就從來沒干過。更要命的是脖子上火辣辣的疼加癢,撓著撓著自己就快寫不下去了。
祝雪峰來到鏡子前面,自己先被嚇了一跳,整個脖子紅通通的一片,滿是小包,很象過敏的癥狀,而罪魁禍?zhǔn)拙褪悄歉┲哦孔拥募t繩。
祝雪峰忙摘下那根傳家寶直接往床上一扔,奶奶的,早知道一開始就丟床上不戴了。
沒想到,向來百發(fā)百中從未失手過的籃球神人卻在右手高高揚起的那一瞬間,紅繩鬼使神差的在他手指上勾了一下。
壞了!祝雪峰心里一驚,可手上的瓶子已經(jīng)順著并不準(zhǔn)確的軌道拋了出去。
反應(yīng)敏捷的祝雪峰當(dāng)即一個飛身撲了上去,試圖扭轉(zhuǎn)這個突如其來的厄運,但是瓶子比他更加身手敏捷的狠狠“殉職”在了床邊的鐵桿子上。
“哐啷”一聲,瓶子化成了碎片掉落在床邊。
“啊——”祝雪峰登時驚呆了,他不是可惜這千萬級的古董花瓶,他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對他那嘮叨的媽,要是被他爸知道了,估計直接會一個鐵棒子打死。
“完了完了……”六神無主的祝雪峰趕緊低下身去撿碎片,心想那個古董店的老板不知道會不會粘花瓶,干古董的應(yīng)該都會這個,如果能粘到看不出來那就神佛保佑了。
一張軟軟的瓷片引起了祝雪峰的注意,那片瓷片的顏色跟其他的有些不一樣,微微泛黃。
祝雪峰從碎片堆里小心翼翼的抽出了它,這才發(fā)現(xiàn)哪里是什么瓷片,分明就是一張被折得很小的紙片。
只不過,這紙片跟普通見到的都不太一樣,表面很是粗糙,依稀可以看見上面還有一根一根的纖維狀物體。
祝雪峰輕輕的展開了它,頓時屏住了呼吸,兩眼猛地放大,瞳孔收縮,寫滿了驚愕莫名的震動,渾身的血管似乎在那一瞬間開始停止流轉(zhuǎn),世間萬物就此定格在這一不可思議的時刻。
紙片上用清秀的書法寫著一行略顯潦草的大字:“雪峰,救我,紅方閣?!毕旅婧杖槐闶锹淇睢爸靿粼啤?。
“不……不可能……”祝雪峰全身劇烈顫抖,幾乎要暈厥在地,他象丟炸藥一般將紙片遠(yuǎn)遠(yuǎn)的揮開,扶著床桿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這……這一定是惡作??!”
是的,他可以欺騙自己,但是他無法說服自己。
就算他可以選擇不相信那個古董店老板的鬼話,瓶子說不定是他奶奶自己封上去的,而不是在唐朝就已經(jīng)封了的,就算他可以選擇不相信這個瓶子的來歷,說不定是他奶奶自己找人做的用來哄后人的,而不是什么唐朝總共才作了九個的祀天瓶。
可是他無法不相信這眼前的書法筆畫,祝雪峰的專業(yè)武器設(shè)計學(xué)得不怎么樣,可是歷史成績很好,他清晰地認(rèn)得,這正是自己最著迷的唐朝初期最流行的筆法,在河南長安絕無僅有的唐高宗時代殘存的石碑上見過。
那一鉤一折,一橫一豎,神韻躍然紙上,必然是練習(xí)了數(shù)十年才可能有這份功力,當(dāng)世任何一個模仿大家也做不到。
朱夢云不會書法。
現(xiàn)代的任何一個人也寫不出這種書法,它早已在明代失傳。
現(xiàn)實強(qiáng)迫祝雪峰只能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相信所有他不相信的話。
這個瓶子真的來源于真實的唐代。
可問題是,如果這張紙真的出自于唐代,那么幾千年前的古人怎么會知道自己和朱夢云的名字,怎么會代朱夢云向自己求救,又怎么會把這個瓶子傳到他奶奶手中?
祝雪峰突然覺得,真相是一個永遠(yuǎn)解不開的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