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江的時候!你不是說他不是你男朋友嗎!”
滕宇坐在駕駛位上,系好安全帶后也不急著開車回去,左手搭在方向盤上,目光灼灼地側(cè)身望著旁邊的一一。
雖然滕宇為了避免再嚇著一一,特意壓抑著種種情緒,但在他語調(diào)平平的話中,一一抬頭瞄了他一眼后,還是心虛地低著頭。
轉(zhuǎn)了半天眼珠,在滕宇的等待中,一一喏喏答道:“那時候還不是。”
“那時候還不是?!”
滕宇心口憋了股火,噴出來他怕灼著一一,可若讓他咽下去,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看著眼前的小丫頭,滕宇憋火的點點頭,行??!能耐了!
“那時候還不是”的時候,她就能瞞著家里人偷偷跑去看人家!
“那時候還不是”的時候,她就能主動拉著人家的手在外面閑逛!
······
行!滕宇點點頭,面上一副無話可說的憋屈模樣看著一一。
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當初在云江怎么就忽略了親眼看到的事實,反而那么輕易地相信了她的話?
一直在男人幫中摸爬滾打的滕宇開始質(zhì)疑,難道這就是通常說的“女人的口是心非”?他確實不懂女人!
滕宇煩躁地抬手揉了揉蹙著的眉心,他有種回到了當初滕燦叛逆期,不知道該怎么跟這小孩兒溝通的時候。
滕宇放下手,又看了旁邊仿佛做錯了事情,一副低眉順眼表情的一一,然后開車回家。
“我們回家好好談?wù)?!?p> 是得好好談?wù)?,不把他心里的懊惱、郁悶、怒火······通通說清楚,今天他和她都別想睡個好覺!
一一沒吭聲,心虛地坐了一路。
她并不是為今天滕宇發(fā)現(xiàn)她戀愛的事情心虛,也并不認為和周煜談戀愛有什么錯誤。
而且,她也不認為滕宇會因為今天這事兒要把她怎么樣。
一一只是覺得,她在接受家人關(guān)心的同時,也要讓家人對她的行為安心。
她心虛的是,怎么和滕宇解釋在外人眼里看來,她那些不矜持的,好像是小姑娘在追星的不靠譜行為!
畢竟滕家人都是把一一捧在手上,含在嘴里的寵著,讓他們看見自己心疼的小姑娘跋山涉水的主動去追男人,恐怕沒哪家家長會痛快!
更何況這被一一追的男人還是個“明星”,在滕家這幫混部隊的人眼里,“靠臉吃飯”的職業(yè)······還有更不靠譜的職業(yè)么?!
她該怎樣和滕宇解釋她和周煜之間的那些糾葛?她該怎樣讓滕宇相信,她這不是一時腦熱的追星,而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談戀愛!
滕宇帶著一一回到公寓,先將她安置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然后去廚房倒了兩杯白水,接著又拐去衛(wèi)生間里擰了一條濕熱的毛巾回來遞給一一。
“先把臉擦擦!”
等一一接過毛巾擦了臉,滕宇也在一一對面的單人沙發(fā)上坐定,才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開始了。
“說說吧,說說你和那個周煜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一拿著熱毛巾擦了臉,然后在滕宇的注視中將它疊整齊放在茶幾邊上。抬眼看著對面一臉嚴肅的二哥,一一也不知道要從哪開始說起。
“我······我喜歡他,他今天也說······要我做他的女朋友?!?p> 就這第一句,滕宇盯著一一的目光帶了點恨意,不過一一扭著手指頭,低頭沒看見。
“你喜歡他什么?”
忽略了滕宇咬牙切齒的語氣,錯過了他屏息凝神的表情,一一聽見滕宇的問題,想到周煜的那些優(yōu)點,雙目閃過流光,笑著抬頭向滕宇一一道出。
說到高興處,干脆走過去挽上滕宇的手臂,興致勃勃地坐到他旁邊繼續(xù)洗腦。
“上次拍武俠劇的時候,他騎馬摔傷了腿,可還是堅持拍完才去的醫(yī)院;還有,還有,我上次去探班,大夏天的穿著盔甲,那戲服有四層!四層!”
一一語氣夸張地伸著指頭,在滕宇眼前晃了晃。
“那么厚重的衣服,說跳水就跳水!”
“他工作認真吧?”
一一說完盯著滕宇,想從他那里得到認同,沒想到滕宇呲著牙笑了聲。
“這就叫工作認真了?”
“你知道咱們西北的冬天有多冷吧?你二哥我在冰天雪地里一趴就是兩、三個小時不帶動一動的!”
“你知道你二哥我?guī)е松仙健⑾潞?、穿沙漠,捉逃犯的時候有多危險?”
“他那樣跳個池塘就叫工作認真了?”
滕宇說著,見一一張口還要辯駁的模樣,干脆拽著領(lǐng)子給她看胸口上的槍傷。
“你二哥我工作就不認真?!”
一一原本還是一副不服氣的模樣,可當看見滕宇胸口的槍傷時,一下收了表情,看著那傷口的位置,驚懼地抬手撫了撫。
滕宇顫了一下松開領(lǐng)口,衣領(lǐng)回彈的力度打掉了一一輕撫的右手。
看著滿眼哀傷的一一,滕宇突然有些后悔給她看自己身上的傷痕,心疼地將她橫抱在腿上,攬入懷中拍撫安慰著。
“沒事了,早都沒事了,別怕!”
“二哥,別再做臥底了······”
一一窩在滕宇懷中濕了眼,她確實在怕!
她怕會失去好不容易被滕家人養(yǎng)出的“家人的感覺”,她怕會失去這些和睦的家人!
滕宇拿過茶幾上的毛巾,揪心地替一一擦去臉上的眼淚,開始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不是在說那個周煜嗎?除了工作認真,你還喜歡他什么啊?”
雖然說到周煜,滕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沒辦法,眼下得靠他來轉(zhuǎn)移一一的注意力。
一一奪過毛巾擦了擦臉,翻了滕宇一眼心中暗道:也不知道是誰剛才歪樓的!
一一瞪完滕宇,腦中突然劃過那些自己經(jīng)歷過的生死瞬間,攥著毛巾還是有些不安心。
于是肅整了表情,抬手隔著T恤,覆上了他胸口靠近心臟的那個傷痕,皺著眉頭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滕宇強調(diào)著“不做臥底!”
“嗯!以后都不出任務(wù)了,不做臥底!”
感覺到了一一的擔憂和認真,滕宇回望著她,慎重地點頭答應(yīng)。
得到了滕宇的承諾,一一的心情松快了許多,輕靠在滕宇懷中,轉(zhuǎn)著毛巾一角開始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不說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