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開科（中）
馬瘦毛長蹄子胖，老兩口子睡熱炕。老頭兒要在炕頭上睡，老婆兒還偏不讓，老頭兒拿起頂門棍，老婆抄起搟面杖，老兩口乒登乓當(dāng)打了個大天亮，炕也晾了個冰涼，誰也沒摸著睡熱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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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此武試，分為步射、馬射、武術(shù)三項，依次進行，眾考生按號牌順序進場，分組考試，無令不得妄動，違令者立即取消資格，鎖拿開封府?！蔽淇茍錾?，一名又高又瘦的武官扯著破鑼嗓子喊道。
“擂鼓！開始！”
“咚！咚！咚！咚！咚！咚！”眾考生伴著鼓聲，順序入場。
“射箭。。。小時侯玩過，有些印象，來吧?！焙霑冞\臂張弓，身心一念，祭出自己的火眼金睛，將箭射出，嗖的一聲，脫靶。。。
“不至于吧，我就這么差勁啊?！痹倏磁赃吥墙M，那個叫海蘭察的已經(jīng)連中兩箭了，那小子和兆惠號稱紅袍雙槍將。沒想到居然在一科趕上了。弘晝趕緊上去打了個招呼，這海蘭察到好接觸，滿嘴的油滑痞氣，跟弘晝沒聊幾句，就開始引為兄弟，這時弘晝看他成績不錯，自己開始著急了。
“勇氣！拿出勇氣來！”弘晝低聲自語道，“爺還他媽不信了，這么個玩意玩不好?！睆澒罴?，射將起來?？偹氵\氣不錯，十箭有七箭射中靶心。
第一場步射結(jié)束，海蘭察十箭八中，成績最好的是那兆惠，滿分，大清歷來重視軍功，但總體來將還是有個重文輕武的意思在里頭，不少考生根本沒怎么學(xué)過上等武藝，成績慘不忍睹，有幾個附庸風(fēng)雅，儒生打扮的更是連弓都拉不開。這樣一來，弘晝反到進了三甲。兆惠向弘晝這邊看了一眼，輕蔑的笑了笑，心說你昨天晚上那么大威風(fēng)，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少頃，馬射開始。只見那兆惠輕輕一躍，在空中翻了個身，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穆湓谝黄ジ叽篁E馬的馬背上，人又俊朗，馬又健壯，煞是耐看。沈飛兩腳一夾，催動馬兒向前急速沖去，先繞場跑了一圈，然后在馬身上炫耀騎術(shù)，只見兆惠忽上忽下，雙手展開箭法，十支箭一氣射完，又是一個滿分，迎來了全場如雷般的喝彩聲。
這邊輪到弘晝了，弘晝定睛一看，眼前出現(xiàn)一匹耷拉著腦袋的瘦弱小馬，說是馬，其實比驢也大不了幾圈。弘晝知道，這考試選馬是按照次序隨機挑選來的，而且不少人把自己當(dāng)成了“弘晝”跟前的紅人，到不會有什么舞弊現(xiàn)像出現(xiàn)，難道是自己的人品出了問題？想到這里，弘晝不禁苦笑的像那武官看去，那武官喝道：“看什么看，到你了，你還想不想考試了？還不快上馬！”
弘晝無奈，只得耷拉腦袋上馬，一人一馬均無精打采的低著個頭，看上去到是也頗為相得益彰。誰知道他高大的身軀剛剛坐穩(wěn)，就覺得那小馬似乎支持不住，四條腿當(dāng)下就是一顫，只嚇的他趕緊拉住韁繩，貓腰死死抱住馬脖子，那小馬脖子被人緊緊勒住，頓時抵觸情緒大起，暴走起來，帶著他滿場飛奔。
弘晝一看，別管怎么說，總算是跑起來了，我準備射吧，怎奈那小馬現(xiàn)在狀態(tài)異常，行動路線完全不按常理，弘晝找了幾次機會，都沒敢射，生怕射的偏了，白白浪費了箭枝。
正在彷徨無計之時，那小馬忽然一個急剎，停了下來，差點沒將弘晝當(dāng)場掀下來。好不容易穩(wěn)定住，弘晝忽然發(fā)現(xiàn)，那小馬似乎是耗光了火氣，結(jié)束了暴走狀態(tài)，又變成了那個耷拉著腦袋的乖寶寶，無論他怎么用力催促，就是不肯再加速了，馱著弘晝，如騎驢散步一般，慢悠悠的繞起了靶場。
弘晝大感跌份，還說自己在現(xiàn)代常去康西草原玩，馬術(shù)是不錯的，步射不如兆惠，本想在這騎射上和他一爭短長，誰知道遇上這么一匹活寶馬，只得任由那小馬馱著自己在場上現(xiàn)眼，繞著靶場一邊溜達，一邊射箭。這次到是十發(fā)十中，只是這形象也太。。。
下面不少考生已經(jīng)考完，雖然多數(shù)成績不佳，但見此情景也將失落暫時忘記，不顧場上有武士戒嚴，紛紛放肆的狂笑起來，海蘭察雙目望天，貌似在看天上的浮云，擺出一副“我不認識此人”的模樣。兆惠則雙手合什，心下默念道：報應(yīng)，這就是報應(yīng)，蒼天啊，大地啊，是哪位仙女姐姐幫我出的這口氣啊。
弘晝下得馬來，蹲在一旁尋思：問題應(yīng)該還不是很大吧，雖說速度是慢了點，可畢竟是在移動中射箭，況且成績在那擺著呢，全中啊。當(dāng)下也不多想，扎了扎腰帶，一臉肅然的等待著下面的考試。
馬射結(jié)束，最后另個考核項目“武術(shù)”開始了，正在這時候，忽然從考場門口進來個太監(jiān)，也不理會眾人，幾步竄上臺來，扯著公鴨嗓兒喊道：“皇上駕臨武科場，眾學(xué)子跪迎?！?p> 場上馬上亂了起來，皇帝啊，別說平頭百姓，就真是做了官，除非你夠資格進大殿了，一般的一輩子能見幾次皇帝，這時聽說皇帝來了，眾考生紛紛議論開始交頭接尾，慌的那武官趕忙叫人上前維持秩序。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乾隆爺這才在一眾文武百官的簇擁下進來，那武官忙親自搬了把椅子，請皇帝陛下坐下觀看。弘晝一看，乾隆爺今天起色明顯不錯，估計在后宮發(fā)現(xiàn)什么新品種了。還別說，這位爺對自己還是滿關(guān)心的，這要是文狀元考場，皇帝去了不新鮮，可武科場皇帝能來一次就太難了，果然很給面子。
乾隆今日的心情的確是相當(dāng)?shù)暮?，身為一個皇帝，一個年輕皇帝，尤其是一個剛剛即位沒多久的年輕皇帝，他想出趟宮走走那是相當(dāng)?shù)碾y啊，為啥啊，老子雍正天天在皇宮泡著，他也不敢出來多了，怕人說他貪玩不理政啊，自那日趁著太后進香帶著一眾侍衛(wèi)太監(jiān)偷跑出來后，一直到今天，才得到了一次出宮的機會，再加上今天是天下學(xué)子武試，下面黑壓壓的跪著一片考生，對自己山呼萬歲，充分滿足了他作為帝王的虛榮心，因此乾隆爺興致頗高，連忙讓考生們平身，這才一一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