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戰(zhàn)爭子午線（二）
鳳兮鳳兮從我棲，得托享尾永為妃。交情通體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余悲。
人類出現(xiàn)以來，就一直沒有停止過戰(zhàn)爭；戰(zhàn)爭伴隨社會的革命，帶來新的格局。古代各個部落之間的戰(zhàn)爭，促進了民族的融合和國家的形成，也是民族大遷徙直接原因；國家內(nèi)部不同民族之間的戰(zhàn)爭，促成民族的獨立和新生國家的誕生；國家內(nèi)部政治集團之間的戰(zhàn)爭，促成政權(quán)的更迭，如國共內(nèi)戰(zhàn)，又比如蒙古這次的攻清戰(zhàn)爭。
“來，大家都坐，小牛，去給各位大人們弄點吃的去。”弘晝一邊吩咐，一邊把幾個將領(lǐng)往里邊讓。全軍停止前進后，兆惠、陳亮、張成、蔣山等人都以最快速度趕到了弘晝的中軍大營，那土匪李大疤瘌則因為剛剛實現(xiàn)轉(zhuǎn)正，政治素養(yǎng)還不是很高，被張成留在了左軍大營里。
吃了點東西，弘晝開始慢悠悠的發(fā)話了：“啊，我說諸位啊，現(xiàn)在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情報要跟大家講一下，擺在我們面前的蒙古莎羅奔部，也就是這次攻入我大清的蒙古軍的主力了，他們的兵力構(gòu)成是這樣的，蒙古駐地駐軍兩萬?！?p> 說到這里，弘晝停了停，看看大家的反應(yīng)，見眾人都擺出一副“那又如何，不服揍他娘”的表情，弘晝稍微感到了一絲安慰，看來大家伙的戰(zhàn)斗意識還是滿高的，不至于見到什么蒙古軍隊都怕。遂繼續(xù)說道：“剩下的八萬人馬，如果情報沒錯的話，應(yīng)該都是蒙古精銳騎兵?！?p> “撲通、撲通。”弘晝話音剛落，幾個剛才還滿臉囂張表情軍官全都爬在了桌子上，連蔣山那樣的標(biāo)準好戰(zhàn)份子也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半晌，兆惠試探性的問道：“我說五爺，您不是開玩笑，拿末將幾個耍著玩的吧？八萬蒙古精銳騎兵，您知道這個數(shù)字的概念嗎？您就是把同等數(shù)量的御前侍衛(wèi)帶來都不一定打的過，就別說我們這所謂的啥西北平叛聯(lián)軍了，咱現(xiàn)在手里要是御前侍衛(wèi)，不，哪怕是一只戰(zhàn)斗力稍微強點的綠營，末將都敢陪您玩上這么一遭，可咱現(xiàn)在這十萬人那可是十幾只部隊混編的啊，除了各地駐軍還有十幾路敗軍，甚至連土匪都有，您不至于想用這支部隊上去和人家玩命吧？”
“啊，那個，子中莫要著急，本帥也知道這仗不好打，咱這不是找大家商量來了嗎？”弘晝見兆惠越說語氣越激動，已經(jīng)有了暴走的趨勢，忙開口安慰道：“俗話說的好：“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咱幾個雖然沒有做皮制品的手藝，但腦子還是不笨的，大家一起商量一下，未必便沒有辦法。何況，本帥估計，這莎羅奔這次攻我大清，目的未必就只是單純的為了土地和財物，恐怕還涉及到他們蒙古人自己的內(nèi)斗，這點嘛，從我們擊敗里多阿埋部后蒙古軍的行軍速度就可以看出來。具體情況嘛，恩，保兒，你給幾位將軍講講?！?p> 王保兒正在一邊琢磨對策，猛聽弘晝叫他，忙站起身來，向幾人一拱手，將自己猜測的此次蒙古軍攻清的意圖講了出來，幾人聽罷，均低頭不語。弘晝不禁有些開始著急了，問道：“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講一下啊，這里都是自家兄弟，老蔣雖說剛認識不久吧，但我信的過他是條漢子，不會出去亂嚼舌頭，大伙暢所欲言，不必有什么顧忌?！?p> 蔣山見弘晝提到自己，忙站起身來道：“俺老蔣就是個廝殺漢子，沒那么多彎彎繞，跟五爺和幾位兄弟投緣分，大家有啥盡管講，俺要是出去多說半個字，出去天打五雷轟！”
那邊陳亮拍了拍蔣山肩膀道：“老蔣這人實在，我信的過，張大人那是過命的交情，兆將軍又和五爺是老相識，雖然過去有些誤會，但大家伙都是痛快人，想來也沒什么計較，王保兒就不必說了，有點什么餿主意都是他的，既然如此，咱也就別再有什么避諱了?！闭f到這兒，他頓了一下，見這一番話把氣氛活躍的差不多了，繼續(xù)說道：“五爺，我想問個問題?！?p> “你盡管講。”弘晝好不容易見有人說話了，又知道這小子機靈，忙催促道。
“據(jù)您估計，這蒙古人是不是也不想打的太狠？或者說，至少這莎羅奔不想打的太狠，只是想要消耗一下里多家的實力，然后體面的回去就行了？”陳亮問道。
“按照目前蒙古軍的行軍速度來看，如果保兒的分析沒錯，應(yīng)該是這樣的?！焙霑兊馈?p> “那咱還上趕著去打什么？就在這里扎營，跟丫耗著啊?！标惲良拥恼f道：“這是咱們大清的地方啊，咱后面有的是糧食，他十萬騎兵人吃馬嚼的，能撐多久，把他耗到?jīng)]糧食了，他自己就走了?！?p> 弘晝想了想道：“這也是個辦法，可你有沒有想過，蒙古人打到西北，天下震動，現(xiàn)如今敵我雙方各出十萬大軍在這里對峙，如果一仗不打，等蒙古人吃飽喝足禍害夠了，拍拍屁股走人了，我們怎么對朝廷交代？最起碼一個“畏戰(zhàn)不前”的罪名是扛定了，在座諸位和我艾五一樣，都是青年將領(lǐng)，連老蔣年紀也不算大的，這一輩子的仕途，不想為這仗全搭進去吧？”
說到這最實際的問題，大家都開始沉默了，大家伙吃糧當(dāng)兵，拼死拼活的賣命打仗，不就是想將來圖個好出身嗎，真要是為這一仗把大家的前途都搭進去，的確是有點不值得，兆惠問道：“五爺，那依照您的意思，這仗是要打了？”
“打肯定是要打，不然沒辦法交代。”弘晝非?？隙ǖ恼f道，“關(guān)鍵是怎么打，怎么能又打退蒙古人，咱們的損失又不大，這樣才好向朝廷交差，我們也算立了這場功勞，留做各位將來的進身之資，我的意思就八個字“打也不打，不打也打”這樣我們才能在自身損失不大情況下，給朝廷一個好的交代?！?p> 打也不打，不打也打，這八字箴言還真讓這群武將們琢磨不透了，只見弘晝露出滿臉神秘的笑容，旁邊王保兒則是一副此記大妙的表情，眾人忙湊到弘晝身邊，聽他慢慢的將這條計策講了出來，大家這發(fā)出了才會心的一笑，連連稱是。
大軍挺駐一天，弘晝開始給軍士們開聯(lián)歡會，挑選了會唱山歌的士兵上來領(lǐng)唱，有什么**俗調(diào)統(tǒng)統(tǒng)唱出來，按叫好的人數(shù)發(fā)給歌手酒肉，只要大家玩的高興就好，一時間子午山南“細皮嫩肉的妹子，哥哥夜里來會你呦”等歌聲飄揚起伏，好不熱鬧。
蒙古那邊的情況不是很清楚，不過估計親愛的莎羅奔怕是也琢磨出了相類似的計策，因為當(dāng)天夜里，在子午山北，蒙古軍開了篝火晚會和摔交比賽，蒙古民歌和中原俚調(diào)遙相呼應(yīng)，怕是有個神仙路過，都要被震下云來。
做大官或者將軍和做普通士兵的區(qū)別在哪？就在你會不會動腦子想事情，在這全軍上下不知道為什么理由歡呼雀躍的時候，兩軍主帥開始各自在自己的大帳內(nèi)靜靜思索著自己的戰(zhàn)略構(gòu)想，爭取能夠得到對方的盡力配合，以完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這一夜，他們注定是無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