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礦場里死一般的寂靜,崗樓上,一面德克薩斯孤星旗幟迎風(fēng)飄揚,發(fā)出讓人心悸的獵獵響聲!
胡安隱隱就覺得不妙,周圍的空氣里似乎都彌漫著一股濃濃的陰謀味道。
礦場里實在安靜過頭了,無論是蘇克想要垂死一搏,還是那十幾個黑人,在被包圍的絕境中,絕對不可能一點聲音都沒有。
“該死的,我就說蘇克那個畜生一肚子壞水,肯定有陰謀!”埃斯科瓦爾咬牙切齒的說:“胡安,要不然我們先撤退,或者我先帶人把逃走的人追回來,安全第一……”
“放屁,你這個被蘇克嚇破膽的懦夫!”
胡安已經(jīng)被撒尿這件事氣的要瘋,大吼一聲:“圍上去,炸開圍墻,我要讓這個騙子后悔生下來!”
這并非是胡安狂妄,按照正常的邏輯來看,換了任何一個指揮官,這時候都絕對會選擇強攻!
礦場在一開始展現(xiàn)出的防御力量,只有七個人而已,而且不可能有太多的隱藏力量。如果圍墻后有更多的伏兵,并且配備了這么多槍支,完全可以倚靠城墻硬拼!
就算是顧忌到閃金鎮(zhèn)的人,不敢開槍,也可以等到圍墻被炸開之后,依靠礦場里的建筑物進行防御,尤其是還有一個神槍手的情況下,局面并不是無可挽回的,根本不需要用投降和放下武器這種無聊的花招。
唯一的解釋,就是礦場的防御力量的確不足!
現(xiàn)在礦場里只剩下一個槍手,還有十幾個奴隸,胡安可不相信在這種情況下,奴隸主敢讓十幾個黑奴拿起槍,要是蘇克真的蠢到這么做,說不定不等自己攻破礦場,那些黑人就會造反斃了他。
何況,剛才礦場里已經(jīng)丟出來幾十柄長短槍,哪怕是有上百工人的大礦場,配這么多槍都已經(jīng)很夸張了,就算現(xiàn)在礦場里還有私藏的,也不會剩下多少,能不能武裝起這些黑奴都很成問題!
再說了,現(xiàn)在距離圍墻并不遠(yuǎn),就算礦場里還有隱藏的力量,哪怕再冒出來四五個真正的槍手,也攔不住他們。
基于這些常理判斷,胡安甚至認(rèn)為,蘇克很可能是想和礦場同歸于盡,想要炸掉礦場,剛才他故意拖延時間,也許就是在礦洞里布置炸藥!
想到這里,胡安更加沒有半點猶豫和顧慮了,一定要趕在蘇克炸礦洞之前,沖進去攔住他!
雖然沒有騎馬,但四十碼的距離實在很短,也就幾個呼吸的功夫,二十幾個馬德拉之風(fēng)成員就已經(jīng)沖到了圍墻不遠(yuǎn)處,最近的一個,甚至已經(jīng)掏出炸藥,準(zhǔn)備點燃丟過去!
就在此時,圍墻的射擊孔忽然響起一連串的翻板聲,射擊孔里猛地伸出來十幾把長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zhǔn)了前方不遠(yuǎn)處,正在迎面沖來的馬德拉之風(fēng)!
原本毫無抵抗力的礦場,似乎瞬間就長出了鋒利的爪牙!
胡安的瞳孔瞬間放大了。
“下地獄吧!”
在胡安驚吼的同時,蘇克的身影出現(xiàn)在圍墻上方,根本沒有瞄準(zhǔn),隨手一槍,就將最前面的那個人手中的炸藥打爆!
轟??!一團濃煙之中,那個可憐的家伙半個身子都被炸沒了,剩下半截不規(guī)則的軀體,晃了幾下,摔倒在地上,腔子里淌出大塊大塊的血肉混合物。
“干掉他!”
“給他們死!”
炸藥的巨響和雙方指揮官同時的怒吼,拉開了戰(zhàn)斗的序幕。
墻后的十幾個射擊孔幾乎同一時間開槍,震耳欲聾的槍聲之后,整面墻都被子彈擊發(fā)時騰起的青煙所籠罩著!
二十幾個正在朝前沖的馬德拉之風(fēng)成員,完全暴露在對方槍口之下,頓時就倒下了四五個人!
胡安再傻,這時候也明白中招了。
雖然他根本想不通,為什么礦場里還有這么多槍,又從哪冒出來這么多精銳的槍手?光是從第一輪齊射自己中槍的手下數(shù)量上判斷,這些槍手的水平絕對不低,肯定不是倉促組織起來的黑奴!
不愧是馬德拉之風(fēng)的三號頭目,以善戰(zhàn)而聞名,即便在這種不利的情況下,胡安也第一時間做出了正確的決定!他連忙大吼一聲“強攻!強攻!沖到圍墻下!”
只要能沖到圍墻下,對方的火力點就會進入盲區(qū),再多的槍也打不到人!
剩下的馬德拉之風(fēng)成員都是老兵出身,立刻貓著腰快速的踩著小步,想趁著對方第一輪槍結(jié)束,重新裝填彈藥的空隙,沖向圍墻。
裝填彈藥的時間,足夠他們沖到圍墻下!
出乎意料,射擊孔的步槍槍管根本沒縮回去,僅僅幾秒鐘的時間,第二輪槍又一次響起,正在沖鋒的馬德拉成員又倒下幾個。
“該死的,這是什么槍?為什么不需要重新裝填,為什么射速這么快!”胡安一把抓過一個中彈的手下?lián)踉谏砬?,沖一邊的埃斯科瓦爾怒吼!
“我怎么知道!哦上帝,我中槍了!”埃斯科瓦爾痛呼一聲,一顆子彈噗嗤一聲在他右腿上打了一個洞,迸出一團血花。
常年躲在血浸之地里,信息閉塞,胡安和埃斯科瓦爾甚至不知道世界上再前幾年已經(jīng)發(fā)明了一種‘后膛槍’。
兩輪射擊完畢之后,射擊孔里的槍管終于縮了回去,露出一排短小的轉(zhuǎn)輪槍口,這個距離上,正是轉(zhuǎn)輪槍的天下!
一連串的自由射擊,圍墻后面就像開了一場盛大的煙花晚會,不斷的升騰起一團團火藥青煙,圍墻外則是血花四濺,不斷的有沖鋒的暴徒中槍倒地身亡。
“用尸體擋槍!”胡安紅著眼大吼。
剩下的暴徒抓起同伴的尸體,作為擋箭牌繼續(xù)沖鋒,隨著槍聲爆響,一團團血花在尸體各個部位噗嗤噗嗤的綻放著,終于有幾個人頂著槍林彈雨,舉著同伴被打的不成人形的尸體接近了圍墻。
就在此時,圍墻后面忽然飛出來七八捆正在冒煙的炸藥,準(zhǔn)確的落在圍墻幾碼之外!
時間似乎定格了一下!
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巨響,地面猛地震動了幾下,空氣中出現(xiàn)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氣流波動朝四面八方逸散開,連礦場堅固的圍墻都被炸歪了半面,歪歪扭扭的朝后倒在支架上。
沖在最前面的七八個暴徒,連同手里的尸體一下子消失不見了。他們原本所在位置的空氣,似乎都蒙上了一股驚心動魄的艷紅色!
緊跟著,大片大片的血雨,混合著大大小小的肉塊從天而降,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澆灌著干涸的大地。
距離爆炸點稍稍近些的人,眼角口鼻里被震得口鼻流血,晃了晃倒了下去,剩下的人也被炸的頭暈眼花,喝醉酒似得搖晃著身體。礦場前面一大片的地面,頓時像風(fēng)吹麥田似得倒下了一大片,頓時空曠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