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鄔雪突的就此打住。我那時聽得實在是糊里糊涂，天啊，這鄔雪說的是什么啊，什么潛天步，什么誓言，我實在是搞不懂……不過這鄔家兄弟的事我那時已然知道一些，平日里皇叔有時也偶爾提上一提，說鄔家兄弟等是仙人，且又神通廣大的話，且我在任期間皇叔還稟告于我請鄔家兄弟為我寧枯國祈福等?！鼻峦坏脑掍h一轉(zhuǎn)道：“這些年里，我也曾方打聽潛天步，可是不見一絲端倪，無論是哪一個也還不曾修得潛天步的，斗戰(zhàn)勝佛可曾知曉這潛天步？”
悟空一愣，雙目連閃幾閃方道：“老孫也曾聽那條老賭棍鄔月提起過與小妹鄔雪的一場賭約的事，與這潛天步自是有些關(guān)聯(lián)，鄔雪為自己將要修煉的飛行術(shù)喚作潛天步，據(jù)說這潛天步若是修得成，將奇快無比，天下無對，與敵交戰(zhàn)之時，倏乎間即可至敵面前，打敵一個措手不及。鄔雪當(dāng)年確是與鄔月有一個賭約，若是鄔雪修不得潛天步，終生不見自己兄長?！?p> 曲迎月道：“無怪如此，這潛天步無論是佛家亦是道家都是不曾有的，也只是他兄妹自家取的一個名字兒，無怪不見經(jīng)傳，查起來也不見蹤跡。如此說來，這等快捷的功夫，仙界本就是沒有的，設(shè)若當(dāng)真如斗戰(zhàn)勝佛所言如此快法，當(dāng)真是非同一般?！?p> 悟空笑道：“月光佛也不能這般說法。你不曾聽得也不曾見得，便不能道這天下便沒有過這一門功夫。想老孫當(dāng)年頗是自負(fù)，修得筋斗云功夫，便以為天下至快，極至見了大鵬鳥方知大鵬鳥快老孫十倍不止，它雙翅一振便是九萬里，老孫一個筋斗云也還只是十萬八千里，那大鵬鳥雙翅只要扇得兩扇便早在老孫前頭。這潛天步的功夫想來也是有的。極至老孫見了一個女子方知大鵬鳥又在她之下了。若是老孫所言不虛，這女子便當(dāng)是鄔雪了?！?p> 曲迎月驚道：“敢問斗戰(zhàn)勝佛，這一女子你是在何方所見，可是地府之中？”
悟空見他問的奇怪，便道：“月光佛，為何說是在地府中，地府之外的便修不得么？”
曲迎月囁嚅道：“這個……這個……也不是說地府外便修不得，只是若是在地府外這女子便不是鄔雪?！?p> 悟空道：“這倒奇怪了，鄔雪便在地府之中么？”
曲迎月道：“豈止是在地府之中，斗戰(zhàn)勝佛也曾見過的。”
悟空驚道：“地府之中老孫也曾見過？不對，不對，這等女子在地府中絕不曾見過，若是老孫見過，便絕忘不得。”
此時，久已不語的曲迎日道：“斗戰(zhàn)勝佛，這里自有因果，只是鄔雪于地府之中另化它形，故而縱是見了也是不知?！?p> 悟空轉(zhuǎn)向曲迎日道：“日光佛，你說的愈加玄了，老孫的火眼金睛何等厲害，若是鄔雪化作其它模樣，老孫的火眼金睛，絕無看不出之理。”
曲迎日笑道：“斗戰(zhàn)勝佛，你且莫急，迎日可無心褒貶你的火眼金睛，你在西行路上處處當(dāng)災(zāi)，你自是處處留神，無論它何方妖孽于你面前自是藏不得形，匿不得跡?？墒堑馗说兰夜茌犞氐?，又哪有妖孽藏身，斗戰(zhàn)勝佛自然不會多心，且斗戰(zhàn)勝佛來去地府也是匆匆，無事之時哪個又有心游蕩地府？故而此情之下，縱是有人幻化身形，斗戰(zhàn)勝佛覺察不到，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悟空這才按下這顆心來，笑道：“日光佛果然會說話，不錯，當(dāng)年老孫確曾去過地府幾遭，果然也是來去匆匆。日光佛、月光佛，你兩個且提個醒，老孫也猜一猜，那鄔雪曾幻作何形，為何老孫便不曾識得?！?p> 曲迎日與曲迎月相互對視一眼，不由得皆面露微笑。
曲迎日道：“斗戰(zhàn)勝佛曾提過當(dāng)年曾深入地府，請地藏菩薩為你辨別真假。”
悟空道：“老孫此前也曾提過此事，那又如何？”
曲迎日道：“你看那怪獸諦聽如何？”
悟空聽到此處，急睜了雙眼，自位上作勢欲起，好歹按捺住身形，緩緩坐了，慢慢的道：“老孫當(dāng)年實是不曾細(xì)看了那獸，你兩個可要說這獸便是鄔雪不成？！”
曲迎月與曲迎日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正是?！?p> 悟空頹然向后一倒：“哎呀，老孫當(dāng)真是走了眼了?！?p> 悟空站起身來，踱了兩踱，儼然是個老學(xué)究的樣子。
曲家兄弟，見悟空如此，不由得又是相視一笑。
悟空收住了步子，突的說道：“這地府果是有些邪門，老孫此前不曾細(xì)想，而今想來便有一處不妥。”
曲迎日道：“哪處不妥了？”
悟空道：“日光佛，這一處還是你適才的話，方讓老孫想到有些不妥?！?p> 這時輪到曲迎日不解了：“斗戰(zhàn)勝佛還請明示，我這一段光景一向不曾言語，若只言語，也只是這幾句，又怎么能給斗戰(zhàn)勝佛以啟示了？”
悟空詭詭的一笑道：“你適才曾言這地府為道家所控，是也不是？”
曲迎日道：“著啊，這又如何？”
悟空笑道：“你適才提到諦聽，再加上你這句話，我便想到那地藏菩薩不妥?！?p> 悟空如此一說，曲迎日這才恍然道：“噢，斗戰(zhàn)勝佛，你是說這個。”
悟空道：“不錯。娑婆世界之中又分作小三界，所謂天界、地界、人界。這天界而今為道家所管，不曾有佛家人物，那釋迦牟尼也不過偶爾來做做客。人界之中也是道家掌控，不過卻是道佛并舉，也只是一些信徒香客，沒有什么成名的人物。如賢昆仲所言，實是張初九與王母娘娘能坐上玉帝寶座及帝后寶座，乃釋迦牟尼相助，為了感念他等的恩德，方準(zhǔn)許下界為佛家設(shè)想香火。這一點老孫也知曉了，只是這地府，老孫適才細(xì)想了一下，為何便獨獨有地藏菩薩這一個佛家成了名的在此坐陣？”
曲迎日與曲迎月聽得悟空說完，這弟兄兩個不由相視大笑，且同時拊掌道：“問的好，問的好。”
悟空見他弟兄兩個如此，奇道：“你兩個都已知道，既是如此，快快告訴，究竟是為了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