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歹壓住了心中的厭煩之氣,我看那弟兄幾個神情也是各異,有驚奇,有厭惡,有害怕。只見鎮(zhèn)元童子的頭兒圍著這三株草兒轉(zhuǎn)了一圈,只把眼兒在那三株草兒上看了好長時間。我們弟兄幾個那時就連大氣也不也出一聲,唯恐驚了這個長脖子小怪物?!?p> “待他看足了,看夠了,細(xì)長的脖子方才歸位。鎮(zhèn)元童子站穩(wěn)了,雙眼閃出爍爍的光來,神情頗顯激動,張了嘴欲說還休的的樣子,我便問他:‘鎮(zhèn)元大哥,有什么話兒你就說唄。’鎮(zhèn)元童子聽了,這才道:‘怪哉,怪哉。這三棵草兒有些兒不同?!蟾缏犃?,急了,道:‘有什么話你就說吧,他奶奶的,有什么不同?!?zhèn)元童子聽了大哥的這句話兒,臉色略變。大哥就這個脾氣,這句話兒當(dāng)時聽起來實是刺耳,是不是大哥?!辟€棍鄔月說著,把這句話撂給了鄔老大。
鄔日聽了,臉上飛紅,道:“這個……這個……都怪我這張破嘴,說起話來不中聽。不過好在鎮(zhèn)元童子也是有大量的人。他雖然不開心,還是接著把話說了。而且他所說的和我們那以后所遇到的果然相同??雌饋砣思夷艹蔀榈叵芍妫删鸵环?,也絕不是偶然的?!?p> 鄔月道:“不錯,由那件事,足見鎮(zhèn)元童子果有大肚量。那時鎮(zhèn)元童子就說了:‘這三棵草兒,一個,以我看就是一棵桃兒,卻是草的模樣,結(jié)的果子兒與桃的形狀沒有什么不同。另一個所結(jié)的果子你們只怕連想都不敢想。’說這翻話時,鎮(zhèn)元童子語氣略頓了頓,臉向上斜轉(zhuǎn),像是思索的樣子,有了適才大哥的話,那時我們便不再催他。果然,他只頓了頓,道:‘那草上都結(jié)著小孩呢,一個個的盤膝而坐,很是好看,不過,看葉子,卻又像是人參。這倒奇了,別說見了,就是連想也不敢想。’他如此一說,我們弟兄幾個果真都驚奇的很,一個個的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我那時就想了,我呸,結(jié)小孩?你唬誰呢。我凝目向那三棵草兒看卻,由于它們本身就小,再加上光線的原因,總是看不清。鎮(zhèn)元童子又道:‘那第三個也是不俗。’”
“六弟就插了一句:‘怎生不俗,鎮(zhèn)元道友,還請詳明?!?zhèn)元童子聽了,道:‘那兩個的果兒都是向下而生,這第三個卻是向上生長。每個果兒都是一只手,五指分開,直指向天空,好像是向老天要什么東西一般。怎生會有這樣的草兒,想不明白,就是想破了頭,也是想不明白?!f完,鎮(zhèn)元童子搖了搖頭。
“‘想不明白就不想。’此時,五弟遞過來一句話。雖略顯突勿,也不是沒有道理,或是說恰到好處。既是想不明白,我們又何必在這里耽擱時間,畢竟我們?nèi)ツ莾旱恼嬲康牟⒉皇悄侨瓴輧?,最頂端那棵怪草的事兒,我們還沒有解決呢,現(xiàn)在又牽扯進(jìn)來三棵草,這叫個什么事呢。我那時隱隱覺得事情不好,那個地方實是太過詭異。鎮(zhèn)元童子聽了,也道:‘鄔地道友說的是,我們何必在這兒費神,且這草兒也是泥捏的,沒有什么生命,就是見了真東西,那時再說也還不遲?!莻€時候,我們弟兄幾個的性命可以說都是懸于鎮(zhèn)元童子身上的赤陽之光上,他說的話兒才算有份量。他既然也是如此說,那還耽擱什么?走唄?!?p> “四弟突道:‘壁上的字我們還沒有看呢?!@一句話止住了我們的腳步,是啊,現(xiàn)在想來那時實在有些兒慌唐了,之前的‘返陽居’、‘仙回頭’壁上的字兒我們都看了,這‘佛不歸’壁上的字我們?yōu)楹尉筒豢矗啃υ挵?。看來事情都是因為那時鎮(zhèn)元童子細(xì)察那三株草兒給耽擱忘了?!?p> “‘道友止步,此實佛不歸地。吾陽氣旺盛,方勉強(qiáng)居得此所。每逢午時尚須外出接受陽光以御寒毒,后輩來人當(dāng)知,非赤陽之身,絕不可入內(nèi),否則,縱是佛身,千年道行,萬年修為,必毀于一旦,絕無戲言,慎之?!淇钍牵呵迥镜廊恕!?p> 說完這幾句話,鄔月只拿眼來看悟空,只見悟空聽的入神,面上竟然沒有一絲兒非同尋常的變化。鄔月心里納悶不止:這猴子聽到清木道人的名字,怎的一些兒動靜也沒有?
“‘哎呀!’我們七個人那時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叫起來,且同時閃開了身子——那時節(jié)我們七個為了看清墻上的字可是擠在一起的。我們七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審視著,那時面上的表情實是復(fù)雜之致。有驚奇,有興奮,也有些兒恐懼的成分。不為別的,只為看到了那四個字:清-木-道-人!”
賭棍鄔月說這翻話時,雙目眨也不眨的看著孫悟空,尤其是說道“清木道人”這四個字時,那直就是一字一頓。
可是任他鄔月怎么用盡心機(jī),可是在悟空面上竟然沒有一絲兒特殊的變化。
這時悟空突的開口道:“清木道人是哪一個?”
聽到這一句,直把鄔月氣得七竅生煙:清木道人是哪一個?好一個猴精兒,這樣的話兒你竟然也說得出,哼,我看你枉是聰明,天下誰人不知“清木道人”之名,你竟然……你竟然……你裝傻,我也就和你打哈哈。
想到此處,賭棍鄔月哈哈笑了一聲,然后面上一緊,素然道:“斗戰(zhàn)勝佛,你先不要問我清木道人是哪一個,我先要請教你一個問題?!?p> 說道“請教”這兩個字,鄔月重重語氣讓人感覺到極不舒服。
悟空聽在耳里,自然知道這鄔月又要耍心眼兒,他當(dāng)然不是要誠心請教,且看他有何手段。當(dāng)下側(cè)耳凝神傾聽。
賭棍鄔月道:“現(xiàn)今娑婆世界之中哪一個執(zhí)掌天庭?”
悟空聽了,不悅道:“當(dāng)然是玉帝老兒了,這也算是一個問題么?娑婆世界之中無論天界、地界、還是人界,有哪一個不知?你還要來問我?”
鄔月見悟空不悅,也不理他,雙眼一翻,直盯著悟空繼續(xù)道:“你既知玉帝,又緣何不知清木道人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