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道:“侯雪凌實是有些差強(qiáng)人意,虧她自家還說嫁誰誰亡,既是如此,又有哪個敢娶了她?”
曲迎日道:“不瞞斗戰(zhàn)勝佛,我當(dāng)時站在她身邊也是般想。我就想了,這張初九若是答應(yīng)愿意娶你,可當(dāng)真是怪事了。自打入得這殿中來,奇事不斷,我本來想入得殿中交待得一兩句話便去尋找舍弟的,可是被這奇異之事給攪得把這事兒也忘了,只是想,哪有女子這般硬要嫁了人的?”
“可是那天怪事偏就都讓我給碰上了。張初九道:‘凌雪妹子,甭說你也曾救過我,就是不曾救過我,就是你這般美貌身材,縱是娶了你立時死了,我也心甘情愿。’張初九說這翻話之時面色肅然,絕不像是開玩笑。張初九如此一說,反倒讓侯雪凌一愣。侯雪凌怔在當(dāng)?shù)匕腽A方回過神來,咯咯笑將起來,此時她把自己的頭發(fā)撕得不成模樣,笑得好聽之極,可是神色卻是極為可怖。侯雪凌突的停住了笑聲,向著張初九深施了一禮道:‘初九哥,有你這一句話,我侯雪凌就是立時就死了,也不枉了作為女人一場。也當(dāng)真難為你了,嗨,我?guī)煾冈f過,說我身子骨奇特,嫁誰誰亡,初九哥,我其實也不會難為你的。也不會這般嫁給你。初九哥,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苦,身為一個女人卻嫁不得人,心里實不是個滋味。有你這句話,我這一生也就滿足了。初九哥,你保重。我走了?!f著整理整理頭發(fā)衣服,轉(zhuǎn)身欲走?!?p> “誰知就在此時,李耳突的喝了一聲道:‘慢走。’侯雪凌轉(zhuǎn)過身來,冷然道:‘我倒忘了給師伯道別。’說著深施了一禮,轉(zhuǎn)身又欲離去。李耳道:‘休要再提師伯之語。你在天庭之上傷了諸多人眾,便想如此走么?’侯雪凌道:‘我侯雪凌傷人便傷了,你又能如何?!疃溃骸每裢难绢^,今兒個我便留你一留,也讓你知道好歹。’說到此處李耳手中一晃,便現(xiàn)出一個葫蘆來。侯雪凌與諸人見了也都變色。張初九驚道:‘師父不可?!捨凑f完,早見李耳打開蓋子。眼見侯雪凌立時便要給裝入葫蘆中,陡聽得一聲喝:‘且慢。’聲震屋宇。大家看時,卻是釋迦牟尼,原來是釋迦牟尼一聲獅子吼?!?p> “李耳道:‘道友,有何話說?’釋迦牟尼單掌胸前一立道:‘道友,釋迦牟尼今兒個有些不知好歹,要替這位女子說上一句話?!疃牭冕屽饶材崛绱苏f,當(dāng)即收了葫蘆:‘道友過謙了,道友好歹也是李耳的坐上嘉賓,道友既是有心,李耳便不再追究是了。她一個小女子,其實也算不得有何大錯?!屽饶材岬溃骸x道友?!?p> 悟空笑道:“這兩個倒是爽快。”
曲迎日道:“這兩個實也有惺惺相惜之意,這一個方要開口,那一個便即允了,心照不宣哪?!?p> 悟空道:“這方稱得上高人?!?p> 曲迎日道:“侯雪凌向著釋迦牟尼道了聲謝,同時白了李耳一眼,轉(zhuǎn)身欲待要走,誰知釋迦牟尼突道:‘這位女子且慢,我有話說?!钛┝璨幻魉裕?dāng)即站住。釋迦牟尼道:‘我有一言相告,適才你曾言,昆侖金母說你這一生不可嫁人,此話本不假,初見之時我觀你體內(nèi)陰氣實是太重,世所罕見,覺得蹊蹺,后見你施用天極冰之術(shù)方知你實是練功所至。可是而今以我所見,你體內(nèi)陰氣已然散去,已與常人無異,你師父之言,而今已解,盡管談婚論嫁好了?!钛┝杪犃耍嫔纤企@似喜,半餉方道:‘……當(dāng)……當(dāng)真?’釋迦牟尼一笑退回原位坐了。侯雪凌掃了張初九幾眼,淚珠兒便撲撲往下流,面上卻是喜得緊。向著張初九張口欲說什么,可是還是住了。”
悟空笑道:“老孫明白了,當(dāng)今天庭與西方靈山頗為親近,想來這算得上一個因由了,無怪,無怪,王母好歹也算是受了釋迦牟尼一個恩惠?!?p> 曲迎日道:“說的是?!?p> 悟空道:“侯雪凌此回可放心走了?!?p> 曲迎日道:“這一次可未如斗戰(zhàn)勝佛所言?!?p> 悟空略略一驚:“為何,又有何事?”
曲迎日道:“此次倒是侯雪凌找了別人的麻煩?!?p> 悟空奇道:“別人的麻煩,她道術(shù)已破,七彩劍被收,又有何能耐找得別人麻煩?”
曲迎日道:“道術(shù)破了不假,七彩劍被收也不假,可是這人只要活著,嘴巴只要還能動,便會給人找些麻煩來?!?p> 悟空笑道:“日光佛所言不虛,不知這侯雪凌又鬧出何等事端來。”
曲迎日道:“侯雪凌轉(zhuǎn)身欲走,可是卻又回過身來,向著李耳深施了一禮。李耳不明所以還以為她是要告別。誰知侯雪凌卻又轉(zhuǎn)身向著四周各施了一禮道:‘各位,小女子今兒個實是不知天高地厚,丟丑也丟得大了。我今兒個也無顏回去面見家?guī)煛<仁且讶粊G人了,索性再丟得大一些。今兒個諸位高人前輩齊集于此無非是為了除去寧枯國鄔家六奇。本來依著家?guī)熤?,以我天極冰術(shù)攻其不備,或可擒了鄔家兄弟,可是……當(dāng)今天庭之上,菲玉佛已然被擒,天庭已然是多日無主,由于天庭混亂,以至天下蒼生飽受戰(zhàn)亂流離之苦。無論是道家還是佛家也實是不愿看到這種情形,小女子說的不錯吧?!?p> “眾人聽她如引一說,有的暗暗點(diǎn)頭,有的低聲言語,也有不吭不響的,可是在心中實也是認(rèn)了。侯雪凌又道:‘若是鄔家六奇不除,這天庭終是不穩(wěn),他們弟兄有事無事來鬧上一陣,縱是有了玉帝,也會給人家趕了到處跑,大家說是不是?’說到這兒侯雪凌有意無意的瞥了李耳一眼。顯然這一句是說李耳登基那日鄔家六奇鬧上天庭之事。侯雪凌而今又提此事,用意不言而喻。”
“侯雪凌又道:‘若是依著我小女子的話,這玉帝也不是哪一家買定了的,哪一個若是當(dāng)真有本事除了鄔家兄弟方算得真本事,也不要管他是道家還是佛家,誰若能除了六奇,誰便來坐了玉帝的座兒,大家說好不好?’說罷,侯雪凌向著四周觀看,以期望得到回應(yīng)??墒撬南吕锉具€有幾個在那兒小聲啼咕,聽了她這句話反倒住了口,大殿里霎時靜下來,除了呼吸沒有一點(diǎn)兒聲息。這樣來,反讓侯雪凌有些兒不知所措,一臉的茫然。我那時見了這翻情境,心中有氣,這提意沒什么不好,管他是佛家還是道家誰除了六奇誰做玉帝,這又有何不可了?我就覺得很好,當(dāng)時我就喊起來:‘好啊,好啊?!呎f邊拍起手來。偌大一個大殿,那么多人,那么多雙眼,齊刷刷的齊向我看來。我……我……當(dāng)時見了,也覺得有些兒手足無措……”
悟空呵呵一樂:“日光佛,原當(dāng)如此,原當(dāng)如此,合老孫脾味,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