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賭棍鄔月緩緩的道:“到了這個時候,我知道,我與六弟實是無意之中卷入了一場持續(xù)時間較長的紛爭之中。我的這場毫無意義的賭,實只是偶然增加的一個笑料,我與六弟就像是兩個插科打諢的小丑,誤打誤撞的成了戲中的一個角色。這位老者與棺材鋪老板到底有何恩怨,那時我們是一無所知的。不過有些奇怪的是,那老者竟然說棺材鋪老板是個行醫(yī)之人,且害人賣棺,從中謀利。我聽到這兒就有些兒疑惑了。實則上很少有既是醫(yī)家而又開棺材鋪的,這兩個實是不相容。一個職業(yè)是要救人,另一個卻是無形之中要人死,同是一家開了,實是有些令人想不通。還有一個疑惑,就是老者所說醫(yī)者害人賣棺圖財。這有些兒說不通。醫(yī)者要圖財,大可在用藥上作些文章,拖延了病人痊愈的時間,這樣藥錢自然就有得賺,實是犯不著害人,再去賣了棺木圖財,這有些兒講不通。這老者自從我與他攀談之時,就覺得他語意詭密,且現(xiàn)在比忽向明已是如此模樣,他還要落井下石,實不是一個地道人家。就在這時,本已在地上抱著孩子哭泣的女人,突的向我們爬來,離我與六弟幾步之遙時,以頭觸地,哭道:‘他是個好人,他沒做過虧心事,你們救救他……兩位神仙……你們救救他……他是被人冤枉的……他冤枉他……’說著這女人以手指著老者。聽到這兒,看到這些,我心中疑惑更重。棺材鋪的老板,實是沒有必要和我進(jìn)行一個賭,他大可在那時就直接施舍了一個上好棺木,哪有全家人都要沒命的時候,仍是不肯施舍棺木的道理?那個老板比忽向明絕不是一個迂腐之人,若是迂腐至斯也實是做不得老板了。還有這女人說是那老者冤枉了比忽向明,這其中定有蹊蹺??罩杏钟袔讉€炸雷響過,無形中又增加了恐怖氣氛。這時,又一件怪異的事出現(xiàn)了,本已癱在地上的童子,一躍自地上而起,向著那老者晃晃悠悠的奔去,口里喊著:‘你不要冤枉好人,我不要棺木了,你不要冤枉好人,我不要了……’到后來,他的聲音已是有些嘶啞了,眼看著要到老者面前,老者見了他的那副丑陋的樣子,嚇得直往后躲。童子就在這時,一個踉蹌,摔倒在地??诶镂鹱院爸骸也灰耍也灰恕藭r,空中雷聲又起,可是我卻見到另一個奇異之處,就是那雷只是起自東南處,閃電也只是起自東南處,并非在空中上方,且雷聲高遠(yuǎn),似并無傷人意。我就想了,空中無云,斷無雷神電母出現(xiàn)的道理,這其中定有蹊蹺,想到這兒,我就低低的告訴六弟:‘你且在此控制局面,斷不可讓人有所傷亡,我觀此雷有些怪異,我到東南方向去看看,很快就回,且不可與我說話,我去了。’說罷,我元神出竅,直奔東南方而去?!?p> “我到了空中,于空中看時,才知這比比突爾郡,三面平原,一面依山,這山就位于郡的東南方向,也就是雷電出現(xiàn)的地方。此山脈綿延,在空中看時,只見一山接著一山,一峰接著一峰,山色蒼翠,實是一個修煉的好地方。我見了此山陣勢,已然心中有數(shù),知這山中必有高人或是怪物修煉。那句老古語:‘山高必有怪’豈是白說的?我正在審視,就見自一峰之中又有電光升起,我見了一驚,那電光差點與我相撞,好在擦身而過,接著又是一聲巨響。這一下倒叫我心中有數(shù)了,我察覺自我身邊所過閃電,力道與光澤上都差得遠(yuǎn)了,與我尋常所見相差何止數(shù)倍,只是聲音顯得大了,與雷聲相差無幾。我心中暗道:‘莫非山中之怪已是發(fā)現(xiàn)了我,要給我來個下馬威不成,若真是如此,此怪的道行當(dāng)定是不淺。我正思量間,那閃電又是閃了幾閃,卻是向著其它方向,我見了心中有數(shù),知最初那一次實是誤打誤撞,我實是多心了。有了這幾下電光,我已是辨別了閃電方向,果是起自一峰之上,閃電每次都是在那峰巔出現(xiàn),最后到達(dá)空中。就像是有一個人拿著一面巨大的鏡子把太陽的光反照過來一般,只是這光較太陽光那是強得多了,否則在比比突爾郡之中又豈能看得閃電?”
“我乘風(fēng)而去,瞬間來到峰巔,遙望之下,果見峰巔有二人正在有說有笑,我化作一陣輕風(fēng),在這二人身側(cè)一株大樹后落了,只見此二人卻是一男一女,這男女二人說笑之間,一人自地上摸起一個紅色小球,另一個摸起一個綠色小球,二球不大,微微發(fā)光,二人發(fā)一聲喊,同時把小球祭在空中,然后以右手食指不斷搖晃,二小球便隨著指尖的變動在空中不斷變換路徑,二小球,一紅一綠,在空中日光照射之下頗為醒目。不過畢竟過小,若是不注意且沒有較深的道行,實是難以看出。二球在空中盤旋,相互追逐,就如世間男女恩愛纏mian一般,這兩球就如兩個癡情男女相互嬉戲,天空就像是一個大大的池塘,這二球在這個大大的池塘中追逐游戲,玩的甚是開心。玩了一會兒,那女子道:‘放個響!’男的道:‘好!’也不多言,地上男女二人只把自己食指指尖只一相對,就見空中一道閃電突起,接著一聲巨響,就是雷聲了。再看空中那紅綠二球已然不見。想來是二球于空中相撞,產(chǎn)生了一股極大的力道,相互撞擊損壞,同時發(fā)出電光,迸出雷音來。我在樹后見了此二人行為,暗暗稱奇。再看時,只見那男女面前各有十?dāng)?shù)粒紅綠小球,顯然兩個意猶未盡,男的又已摸起一個紅色小球在手中,女的見了也摸起一個綠色小球。男的正欲把紅色小球祭向空中,卻見那女子突的把球放回地上,口中道:‘且慢?!凶右娏艘汇兜溃骸疄楹危俊拥溃骸雭硪矇蛄税?,你我又何必再浪費精力,我們這陰陽雷電球煉來也是不易,平時用來對敵之用,今日平白無故的便費了十?dāng)?shù)粒,我實是有些心痛。’男子道:‘我們拿了人家東西,費些精力原也應(yīng)該?!拥溃骸綍r我們雖也拿些金老二的好處,可是今日這事總覺有些不妥。我心神覺得有些不甚安寧?!凶拥溃骸氵@樣一說,我也覺得稍有不妥,這金老二平日做人也很不地道,只是對你我二人也還可以,再加上他苦苦相求,我考慮到往日用他錢財頗多,便允了他,且他說只要在這個時辰放幾個也就夠了,不知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實是想不透?!拥溃骸覀冞@陰陽雷電球威力非同小可,雖比不得天上雷電,但也相差無幾,這響聲震天動地,我怕驚動了天庭,惹得玉帝惱了,那時,你我這么多年的修行就怕完了?!凶拥溃骸阏f的甚是,若是金老二再借了我們這次的陰陽雷電球之力做了些不睦天意之事,那豈不更是糟?’女子道:‘你若說是金老二,這不敬天不敬地的事兒,我相信他定是做得出?!f到這兒,那女子倒吸了口冷氣道:‘不好!’男子道:‘有何不妥處?!拥溃骸皫啄晁轿覀兗抑性f起過一件事,你可記得?’男子道:‘哪一件,我記不甚清,你說細(xì)一些?!拥溃骸蚁胍幌搿蕖形迥炅税桑迥昵暗亩?,天氣嚴(yán)寒,他送一些兒食物與我們,讓我們也好過冬,在吃飯之時他就曾提到郡中的那個什么什么忽什么明來著?’男子道:‘比忽向明?那個開藥鋪和開棺材鋪的?’女子道:‘不錯,是他,金老二說,那幾日那個老板退位讓給了他的兒子比忽向明?!凶拥溃骸阋徽f,我想起來了,確有這么一回事。他還說比忽向明接位時曾經(jīng)當(dāng)眾舉行大典,他老子讓他立下毒誓,絕不做虧心事,絕不壞了祖宗規(guī)矩,若是壞了,……哎喲,不好!’說到這兒,那男子自地上一躍而起,怒道:‘我們上了金老二的當(dāng)了,這可如何是好,這事做的可是有傷天理?!拥溃骸粽媸侨绱?,確是傷了天理,他利用我們的陰陽雷電球的威力,假作晴空霹靂,是想叫比忽向明應(yīng)了他的誓言,這樣一來我們豈不也成了他的的兇?’男子頓足道:‘我怎么這等糊涂也!’甚是懊惱。我聽到這兒心下已是了然。只是有一點兒還不明白,就是為何這金老二就會與比忽向明結(jié)了怨。卻聽得那女子道:‘也是這比忽向明該死。’男子道:‘為何這等說?’女子道:‘金老二不是也曾提過么,只是你不曾注意,他去年來時曾說,他的生意頗不好做了,說這比忽向明做生意頗為精明,藥物的價格比別家的低,診費也比別家的低,就連那棺木也比別家的好,價錢也是低的很,說時還嘆了口氣,說是不知哪一天他的棺材鋪也要關(guān)門了?!凶拥溃骸?dāng)時我喝得有些多了,你這一說,我還真記得金老二似曾如此說過,看來他是要對那個比忽向明下手了?!拥溃骸矣行┎幻靼?,以金老二修道的身手,若是于深夜無人之時取了比忽向明的性命,豈不如踩死一只螞蟻一般,他為何要費此等手段?’男子聽了,皺了皺眉,想來也是不甚明白,過了一會兒,男子與女子幾乎同時驚呼一聲:‘哎呀,我知道了?!麄儍蓚€相互看著對方,眼中充滿了驚慌之意。男子道:‘金老二修煉比我們早得多,可是這些年由于他耽于紅塵之中,貪欲越來越大,以至于耽擱了修煉,而這些年我們一心向道,功力卻是突飛猛進(jìn)。無形之中已是遠(yuǎn)超于他,他那日醉酒曾大哭說功力不如我們兩個,顯然是頗為嫉妒。你當(dāng)時還勸他,教他棄了紅塵之事,入山修煉,可他于紅塵之中住的慣了,又如何能放得下?,看來他這次實是一個一石兩鳥之計。他一方面借了我們的陰陽雷電球偽造了晴天霹靂的假象,我想他于此時定會去比忽向明那里制造些事端,且假說是老天顯靈,用些手段威逼比忽向明自己去應(yīng)誓,至少也教他在郡中無法做人,這樣他就可獨做棺木生意,價錢到那時還不是隨他來定?他若逼死了比忽向明,這帳還不要算在他頭上,誰不知道比忽向明曾立下毒誓,世人只以為他應(yīng)了誓罷。另一方面更是毒辣,他實想借了天庭之手除了我們兩個,也好叫他在這比比突爾郡中一枝獨大,呼風(fēng)喚雨那時還不由他心意?這幾年之中,他收斂了很多,想來應(yīng)是和我們兩個有關(guān),他見我們功力比他深得多了,且又時常勸了他多行善事,故而不敢胡作非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