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約摸有六七里路,一直未見任何跡象,不過我心中卻是愈奇,此洞雖說在有些部位過于窄小,可是整體而言還是適合于人通過的,我們腳下在這段時間的行走的過程之中,我并未覺得有碎石之類的攔在路上,由此推斷,此處曾經(jīng)有人走過,且曾費了些心力。我正在想著這些問題,突聽得前面一聲驚呼,是鎮(zhèn)元童子和大哥的聲音。我心中一緊,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緊接著三弟等也是依次驚呼,不過卻是充滿驚喜。待我走過去才發(fā)現(xiàn),原來卻是到了一個頗為大些的廳,說是廳,實是指空間大了些,能容得二百余人的一個廳。那時在洞內(nèi)七拐八拐的也辨不得方向,只見鎮(zhèn)元童子已是到了左手側(cè)墻壁處停了下來,道:‘大伙兒來看看。’地下一具尸骨斜靠壁上,頭枕墻壁,歪歪斜斜的模樣?!?p> “三弟突道:‘這墻上有字?!蠹铱磿r,一面墻上頗為光滑,有字跡,且頗大,細看時,卻是三個大字‘返陽居’,字跡歪扭,不成模樣,不過卻是深入石中,頗有氣勢。旁有小字,三弟讀道:‘此居乃陰陽之界,陰氣重,陽氣弱者速返,返則為人,進則為鬼?!蠹衣犃?,心中頗不舒服。鎮(zhèn)元童子道:‘各位兄長,此文所寫不虛,此處陰氣果然極重,說是陰陽之界實不為過,我乃赤陽之身,任它多濃陰氣也傷不得我,可是各位兄長卻是不同,你們可有不舒服的感覺?若是有,便回了,免得壞了道行?!?p> “他如此一說,我覺得有理,地下骨骸看來不應是寫字之人,若是能寫得此得字,當然已曉得前面更加兇險,既去得前方,當不能死于此地,想來是此前某位修煉道友誤打誤撞進來,卻因體內(nèi)陽氣不足,死于此地,或是被毒蛇等攻擊而亡也說不定。大哥聽鎮(zhèn)元童子如此一說,也很是害怕,當下大聲道:‘各位兄弟,可有不舒服之舉,我們回去吧,若是有了損傷可叫我這個當哥哥的不安哪。六弟,你感覺如何?’是吧大哥,我記得你那時是頗為焦慮的。”
鄔老大聽了,道:“不錯,我那時實是焦慮的很,我這個大哥,平日里沒能領著大家修得正果,本就心中有愧,若是在那時有個閃失,叫我如何心安?父母在九泉之下也定要譴責于我?!?p> 賭棍鄔月道:“是啊,我當時就想了,大哥實是我們的好大哥,什么事首先想到的是我們弟兄幾個,讓我們這些當兄弟的……嗨……”下面的話卻是沒說。
鄔老大道:“二弟實在是太過客氣,這是當老大的職責,為兄平時腦子不大靈光,比起你們弟兄幾個是差得遠了,這是你們都知道的,當大哥的能做了也就只有這些了。”
魔刀鄔天道:“大哥,你為我們弟兄幾個做的是夠多的了,還這么客氣。”
鄔明道:“各位兄長都疼我,怕我吃不消,有什么事都是先問我,大哥那時怕我受不了,特別提出來,我心里實在是感動的緊?!?p> 悟空聽他弟兄幾個說著說著,竟敘起親情來了,本來有些煩躁,可是猛的一個哆索:“他弟兄果然情深,相互有個照料,這弟兄們多了,果然不錯,可是俺老孫……俺老孫,就自家一個,實是不知天倫之樂是何等滋味,當初西行之時,雖有唐玄奘為師,可那和尚也只是念念緊箍咒,讓俺牽馬墜蹬,化個緣,除個妖,一向很少和顏悅色,八戒那廝只知爭風吃醋,討那和尚開心,平日里不時擠兌于俺,也只有沙師弟平日里于我言聽計從,莫不成這就是天倫之樂?不像,不像,與他弟兄幾相相比,那自是差得遠了。人家是一家子兒方算得上是天倫之樂”
悟空一時有些兒出神。
鄔月又道:“那時我們兄弟幾個都說沒事,盡管可往前走。當下我們又延著此‘居’看了一下,再無別樣痕跡。只有兩個口,一個是來時入口,另一個當是前行之路。我們那時既不想往回走,就得接著前行。此時路已是容得二個并行。這一次路卻沒有明顯的拐折處,只覺得路跡圓滑,就像是從山上盤旋而下,只管順著高山往下盤旋。有一樣很是奇怪,雖然一直向下而行,腳下卻是不滑。沒有水分,這整個石洞就如從一整快石頭上挖出來的,沒有一絲縫隙,也沒有一些水分。俗話說:‘山多高水多深’?,F(xiàn)在算來應是在山下了,既是進不得水,想來是一個整體了,或是另有竅門?不過再向里走時,一路之上卻是白骨無數(shù),最初每隔一二里必有尸骨一個,后來漸漸少了,又走了五里多未曾見得一個,想來是能入得此洞到得此地的,已是死盡了?!?p> “此洞如此深邃實屬罕見,一路之上只是如此繞著向下行,坡度卻又不高。一聲驚呼,已然又到了一廳,此廳較之‘返陽居’相差不大,只是更見平整。布局也還一樣,左手處石壁之上,‘仙回頭’三個字頗為醒目,不過字里下凹之處卻是顯著暗紅之色,隱隱透著血腥之氣,一側(cè)也有小字:能來得此處,足見閣下高人,此處玄陰,仙人止步處。自此入內(nèi),陰氣更重,縱有仙氣護身,也難禁陰氣侵襲之痛。若覺奇冷難當,當速退,尚可全身。若一意孤行,千年道行毀于須臾,慎之,慎之?!?p> “見了此處文字,我不由得奇怪,為何我未覺得有絲毫寒冷?更未覺得有痛楚難當之態(tài)。此處既名‘仙回頭’想來意為縱是仙人也得回頭而去,我弟兄幾個雖略懂得些道術,騰得些云,弄得些霧,在下界略有薄名,但畢竟未入天體,算不得仙人。仙人尚須回去,而我竟未有絲毫感覺,難道……難道……我的功力已是……不可能,不可能……噢,是了,我怎的如此糊涂,鎮(zhèn)元童子既是赤陽之體,我弟兄幾個當全賴此人體內(nèi)所散出的陽氣,方能走至此處,否則,就怕早已畢命于中途了?!?p> “就在我胡思八想的時候,大哥又發(fā)話了,說的和那一次也是差不多,當然是問候語。六弟等皆說無事。此時三弟已然悟透其中訣竅,道:‘大哥,你且莫問了,今日只要有鎮(zhèn)元……鎮(zhèn)元大仙在,我等弟兄絕不會有事,鎮(zhèn)元大仙是個赤陽之體,他體內(nèi)陽氣愈是遇到濃重陰氣,則激發(fā)得愈是厲害,你們且看一看,鎮(zhèn)元大仙身上的光華是不是更亮了?’到了此時,誰還敢把鎮(zhèn)元童子真的當作是一個童子,誰若如此,那才叫瘋了呢。三弟腦子轉(zhuǎn)的快,立時呼他為大仙。鎮(zhèn)元童子聽了,道:‘三哥,你還是叫我小元子為好,我聽得慣了,你呼我為大仙,我有些吃不住了,我可還不是天庭受命仙人,這樣喊可就混了?!艿溃骸≡舆@個叫法那是以前的事了,是我等不懂事,看走了眼,還請鎮(zhèn)元大仙原宥,小元子,以后我們可不敢喊的了。以你現(xiàn)在的修為,他日早入仙班那是必然的,我們先喊著,錯不了,錯不了?!苷f罷笑了,我等幾個也忙著叫大仙,只把鎮(zhèn)元童子叫得渾身不自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