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明道:“原來如此,我見你和那兩位官差說了幾句話,那兩位官差便神情有異,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后來也未及問你,原來有如此一個小插曲?!?p> 賭棍鄔月道:“另一個不知好歹,勿自在那虛張聲勢,以言語恫嚇,我見他如此,有心要讓他難看,使個手段,好端端的,褲子突然就滑下來。眾人哄笑聲中,這一位官差忙的丟了槍,雙手提褲,知道遇到高人,一手把了褲子,一手撿了槍,向一邊走去?!?p> “我有心要開這個官差的玩笑,便道:‘老板,我的賭局很是簡單,我們就以這位官爺為賭注如何?比忽向明見如此,把牙一咬道:‘就依你,你說怎么個賭法?’我大聲道:‘我們賭一下他家中的人口是單數(shù)還是雙數(shù)。還是由這位童子來說,若是他說錯了,便是你贏,你說的對,是你的老祖宗不讓你施舍,這副棺木也不會向你要了,棺木的錢由我來出,若是他說對了,便是你錯,那三只雀兒的——死——就是老天懲罰你?!夜室獍涯莻€死字的音說的很重,且拖的很長。比忽向明還未說話,就見那官差,向著我撲通跪倒,在地上叩頭如雞吃米一般,哭著道:‘仙人饒命,仙人饒命,我比二泉知道錯了,你就饒了我吧。’我故意裝糊涂道:‘這位官爺,我不是什么仙人,也不知你說什么,這怎么就害了你了?’那比二泉道:‘若是我與家人也像那三只鳥兒一樣死了那可怎么辦?仙人,比二泉向來沒做過什么壞事,只是今天有些兒貪心,還請大仙高抬貴手,放過我把?!乙娝^都磕出血來,心下有些不忍,便道:‘你多想了,不會這樣吧,既然你害怕,那就算了,我另想辦法?!榷犃?,又在地上磕了幾個頭,拾起槍來,一溜煙的跑走,大伙兒早已給他讓出一條道來,他實在是不敢再在這個地兒上呆了。另一個官差見了,也忙的躲到一邊,不敢和我照面?!?p> 悟空聽了,笑道:“好一個賭棍佛,整人的法兒倒還是有,聽你講來實是有趣,實不輸于整日里游山逛水,好玩,好玩,快快講過?!?p> 賭棍鄔月道:“叫斗戰(zhàn)勝佛見笑了。我嚇退了這兩位官差,便轉(zhuǎn)身比忽向明道:‘老板,這樣吧,就以你家里的人數(shù)為賭注吧,你看可好?包括你的仆人在內(nèi)都算是你的家人,也還是賭單賭雙,怎么樣?’比忽向明臉色有些發(fā)白道:‘為何不賭你的家人?’我大笑道:‘老板,枉你聰明一世,我一個外地人,家里有幾人,你又怎么知道?就是老天也怕不知道喱。’那比忽向明道:‘就是不知道也要賭,先賭你的家人?!倚Φ溃骸疄楹尾幌荣€你的家人,你心虛了不成?’比忽向明突的怪笑起來,臉色雖是難看,可是笑的甚是兇惡,切齒道:‘你不是也心虛了?你若是不心虛,為何就不從你家開始先賭?’我見他這般模樣,心下好笑,便道:‘好,就依你,先賭我家人數(shù),再賭你家人數(shù)?!斚?,我臉向青天,大聲呼道:‘老天若是有眼,就叫誰輸了,誰死了全家人?!乙晦D(zhuǎn)頭間,已看到適才我問話的老者,我道:‘那位老者,你過來我有話說。’那老者也不害怕,走過來道:‘客官,你有何話說?’我笑道:‘若是我輸了,也就死了,我身上五十兩銀子也就沒了用處,你把銀子買了三口棺木,一副葬了我,另兩副送了這童子,余下的都歸你了,算來,你還能得到四十兩銀子,你看如何?’眾人聽我如此一說,齊都哄叫起來,都道這老者賺了一個天大的便宜。那老者道:‘你若想尋死,我也不來攔你,你就快快賭去吧。’說著,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我見了心中陡然一冷,心道這老者心腸為何如此堅硬也?當下也無心細究,向著那童子道:‘勿那童子,你就說罷,你說說我的家人是雙數(shù)還是單數(shù)。’那童子這一會兒早就傻了,他哪里想到惹出這么事來。當下只嚇得癱在地上說不出話來。我見他如此,心下也有些不忍,當下道:‘你自管大聲說好了,若是說不出,你就舉起手,豎起一個手指代表單數(shù),豎起兩個手指,代表雙數(shù)?!峭勇犃耍c點頭?!?p> “我又大聲道:‘各位聽清了,規(guī)矩是這樣的,他若說準了我的家人是單數(shù)還是雙數(shù)就算我贏,否則就算我輸,大家可聽清了。’那童子看來心情也甚是矛盾,手舉了幾次都放下來,最后舉定了,卻是豎起了右手的中指和食指,顯然是一個雙數(shù)。我有心要把事情搞得復(fù)雜,當下站在那兒,故意的裝出一副難受的樣子來,臉上極其痛苦,嘴里嗬嗒嗬地喊著,然后蹲下身去?!?p> “我那時是嚇壞了,”青衣鄔明插口道:“我就想我們家兄弟六個再加上小妹豈不是個單數(shù)?現(xiàn)下這童子舉了個雙數(shù)出來,我二哥便這般難受,莫不成真應(yīng)了誓言?我心里害怕,就欲沖過去看看,正在這時,耳邊只聽得二哥小聲道:‘你且莫擔心,六弟,我在與他們開玩笑?!衣牭么朔?,一顆放著的心這才放下。當下靜看事情發(fā)展。一會兒二哥躺在了地上,抽搐了一會兒就再也不動了。四下里一時靜的嚇人,那老者慢慢走向二哥,用手在二哥鼻子上試了一試道:‘這個個死了。’這老者一說過這翻話來,無異于是一聲睛天霹靂,立時周圍的人便如炸了鍋一般,都道今兒個可真邪了,老天顯靈了。其實也不由得他們多想,先是三只鳥兒死了,再又是二哥的詐死,豈能不讓這些凡夫俗子心驚肉跳。這時那個棺材鋪老板也是走過來用手摸了摸二哥的身子,確認已是死了,不由得放聲大笑,笑的甚是開心。笑了老長一會兒這才收了,然后向著周圍之人道:‘各位父老鄉(xiāng)親,你們今兒個可看清楚了,實是我家老祖有靈,我不能壞了規(guī)矩,今兒個這棺木我實是不能施舍。說罷又是放聲大笑。這時我只聽得二哥在我耳邊輕聲道:‘六弟,你現(xiàn)在假裝從其他地方來尋我,我便借機蘇醒,只說是你來了,成了雙數(shù)便醒了,也唬他們一唬?!衣牰缛绱艘徽f,方才明白二哥葫蘆里賣的藥,原來是要弄一個出其不意。當下照辦。轉(zhuǎn)身出了人群,假裝著剛從遠處來到,一副風塵仆仆樣子,大聲叫道:‘借光,借光,大家都來看看,你們誰見過這樣一個人來過沒有。’邊說邊掏出一副像來,那自然是二哥的畫像了,圍觀的眾人見了,齊都驚呼,有的道:‘這不就是剛死的那個人么?’我聽了,假裝驚訝道:‘你說什么,死了,怎么可能?’邊說著邊向著那人指的方向過去,眾人早已閃開一條路來,我沖至二哥身子邊上,看了一眼,便大哭起來:‘我的二哥呀,是誰害了你呀?’我假裝哭了幾聲,便站起來,向站在一邊的老者半:‘是誰害死了我二哥,一定是你。’那老者一點兒也不害怕,道:‘你且莫兇,你哥哥的死,這里大伙兒都見了,是與那人相賭有關(guān),關(guān)我何事?’說著用手一指棺材鋪老板,這時比忽向明已是回到了自家鋪子門前。我聽了,便沖向前去,比忽向明見我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也有些兒害怕,雙手亂搖道:‘不關(guān)我事,不關(guān)我事,是他自己找死?!遗溃骸牌?,你才找死,你說他活膩了找死,我看是你活膩了找死?!艺谶@里找事,忽聽得眾人驚呼的聲音,都道:‘活了,活了,活了!’我轉(zhuǎn)過身來,只見二哥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用手揉了揉眼,好像是一副剛睡醒的樣子。比忽向明見了,臉色突的變的煞白,絕無一絲兒血色,我在他眼前,看的極為清楚,心下不由得大樂,心道讓你也知道先甜后苦的味兒。我走向二哥,二哥向我擠了擠眼,眼中頗有贊許之意,不等我說話,只聽得二哥道:‘兄弟你可來了,兄長適才差點兒就見不到你了,適才我到陰間轉(zhuǎn)了一圈,兩個陰差拉了我就走,到了陰間,那閻王正要把我用油鍋炸了我,就聽得一個馬面來向著閻王說兄弟你來了,我不當死,閻王聽了,就叫陰差押著我回來了?!缯f的有聲有色,可是在周圍之人聽來,卻是恐怖之極,一個個具都毛發(fā)倒豎,不知誰喊了一聲:‘我的天,老天顯靈了,還不快快拜了?!羞@一聲,一下提醒了眾人,齊都跪下,向天膜拜。一時之間,偌大一條街上一時跪滿了人??墒欠叛弁?,僅有四人未拜,其中兩個自然是我弟兄二人,另兩個卻是那老者和棺材鋪老板比忽向明。只見那老者不住冷笑。我與二哥見了,相互使了個眼色,知其有些怪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