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荒微微一笑,看著眾人說道:“吶,恭喜你們都通過了試煉喲?!遍L袖捂著嘴笑:“那么歡迎大家來到本森林。我是這個森林的使者。”只見他輕輕揮了一下衣袖,整個場景變換為黃昏的美術(shù)館。憂郁的小調(diào)緩慢的響起,空靈而迷茫的感覺。漠燃一直覺得音樂是有顏色的。此時的音樂仿佛就是深藍色,沉入海底的感覺。整個美術(shù)館都是以“黃昏”為主題的。漠焰看著一幅畫發(fā)呆,小時候的愿望就是成為一個畫家??墒潜恢刂氐纳攘硕庵?,發(fā)覺自己的夢想那么可笑。黯空則活躍的手舞足蹈。淵荒坐在旁邊的一個椅子上休息,靜靜的看著眾人眼里暫時的安逸。默默的覺得,如果日子能夠一直這樣繼續(xù)下去,未嘗不是一種幸福。淡漠的血眸里有一些不易察覺的寂寞。歲月讓人忘記了自己最初的追求,卻讓人深刻的銘記了孤獨的感覺。從最初的無法適應(yīng)變成了最后的享受。淵荒的嘴角牽起笑意,多久沒有這么熱鬧了呢。
漠燃慢步走了過來,斜倚在一扇墻壁上,目光依然破碎迷離,看著淵荒:“這座森林都是你的么?”淵荒淡然的回答道:“是喲。”漠燃道:“真的?”淵荒勾起嘴唇笑了:“小孩子就是好騙?!弊叩侥嫉拿媲?,摸摸漠燃的頭。漠燃指了自己的頭發(fā):“亂了。”淵荒卻笑起來:“啊哈哈,亂了才有效果喲?!蹦家蝗徇^來卻剛好被淵荒抬手擋住。漠燃一臉不爽的蹙眉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睖Y荒聳聳肩:“一個使者?!弊旖且廊皇堑ǖ男σ狻?p> 黯空蹦蹦跳跳的四處游玩著,突然在一幅畫前面停下來了。畫上畫著一個巨大的夕陽,懸在海平面后面,沙灘上的孩子顯得特別渺小,但是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黯空看得特別出神。淵荒走過來,看著黯空,微笑著說:“小家伙,你喜歡這幅畫?”黯空點點頭,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墻上的畫。淵荒勾起唇角笑得有幾分勉強,低頭沉思了一會,告訴黯空:“這是一個精靈族的小鬼畫的。”突然笑的十分爽朗接著說:“他畫這幅畫時大約和你差不多大吧。”他摸摸黯空的頭,并不打算繼續(xù)說下去。黯空卻睜大了好奇的雙眼看著他。于是淵荒只好淡淡的開口:“他是被人類殺死的……”黯空的目光移向墻上的畫,默默地開口:“精靈族的棲息地越來越少了……”“是呢”淵荒又揉揉黯空的頭發(fā),臉上依然是深沉的笑容。這時漠燃也走了過來,看了一眼黯空。黯空很自覺的說道:“漠燃,你看這幅畫這么樣?!蹦计沉艘谎郛?,沉默半晌,冒出一句:“不知道?!薄班邸睖Y荒在一旁笑得癲狂。黯空白了漠燃一眼:“果然對美術(shù)沒有研究么?”漠燃不以為然的沉默不語?!爸v講吧,淵荒叔叔,講講這個畫家的事?!摈隹仗煺娴目粗鴾Y荒。淵荒彎著眉眼笑道:“是哥哥喲,不是叔叔。嗯,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講了喲……”
冗長的講述過后,大家來到了美術(shù)館外面。這時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大家都沉浸在那個悠長的緩慢的故事之中。而此時,天邊忽然綻放了無數(shù)朵明亮如星辰的煙花。色彩繽紛。漠燃看著天邊明亮的顏色,悵然若失。漠焰則偷偷看了一眼漠燃。黯空歡呼雀躍起來。而淵荒的眼里布滿了哀愁,因為只有他知道,悲劇才剛剛開始。所有承受過的痛苦與孤獨,也許只能得到短暫的歡愉??駳g過后,依然是無窮無盡的寒冷侵蝕著骨髓。只是知曉一切的他,也不過無能為力罷了。
煙火還在天邊燃燒著。叫囂著化為灰燼。
而表演的人們卻依舊一無所知。
漠燃說道:“我們走吧?!庇谑潜娙烁黄鸪霭l(fā)了。
路過一片金黃的麥田。麥子的顏色金黃金黃的閃閃發(fā)光。漠焰順手摘掉一株叼在嘴巴上晃悠。黯空有睜大了金色的大眼,朝著麥田更深處奔跑過去。并且大喊:“你們都快點?。?!真慢哇??!”眾人于是也跟了上去。
淵荒抬頭看了一眼萬里無垠的天空,心里想到:或許想做什么的時候,就應(yīng)該趕緊去做,或許束縛人類的不是命運,而是我們自己的心。沉默著向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