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對二夫人的權(quán)勢宣戰(zhàn)
“這是什么意思?靳月,你為什么要打紅秀?”二夫人的話都是從牙縫兒里擠出來的。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感覺到來自二夫人的怒氣。
不等靳月回答,二夫人怒目瞪向剛才動手的汀香,開口就罵:“你算個什么東西,居然敢打我的人,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把你賣到凝香樓去!你讓紅秀挨打,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二夫人口不擇言地說道,一旁捂著臉的紅秀雖然臉上還帶著淚痕,可目光中分明都是幸災(zāi)樂禍的洋洋得意。有二夫人給她撐腰,看著這些人,尤其是大小姐,還能得意到什么時候。
靳月不動聲色地聽著二夫人發(fā)完脾氣,然后才迎上二夫人滿是怒氣的眼睛,冷靜地說道:“二姨娘別著急,你怎么不問問我為什么讓汀香打紅秀?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沒有什么惹到我的事情,我不會無緣無故讓汀香出手的?!?p> 二夫人一愣,她還是頭一次聽靳月說出這樣的話,心中氤氳的那股火氣,卻是怎么也發(fā)不出來。這尚書府,除了靳敏鑫,還沒有誰敢和她討價還價呢,靳月這是在挑釁她的權(quán)威嗎?
“你說什么?”二夫人擰眉看著靳月,想從她的目光中讀出點兒什么,然而,除了淡定和從容,竟是對于自己剛剛的質(zhì)問一點兒慌亂和匆忙都沒有。
二夫人不禁詫異,早就聽靳沁說過,靳月最近有點兒不太對勁,可是她彼時正在熱心于自己位份的扶正,故此沒有多加注意,眼下,看靳月這個樣子,倒真是覺得她和曾經(jīng)的靳月大不相同了。
靳月從來不會反駁自己說過的話,更不會找茬打自己的人,可今天這是怎么了?居然敢讓她的卑賤婢女來打自己的人,而且還開口說出“打狗要看主人”這樣的話,這不是在暗中罵紅秀是走狗嗎?
靳月看了看天色,已經(jīng)黑下來,她沒有回答二夫人的問話,反而是問:“爹什么時候回來?”
這次不光是二夫人,就連身邊的靳沁和紅秀也都瞪大眼睛看著完全不理會問話的靳月,她居然這般公然對二夫人不敬。
再怎么說也是長輩,長輩問答的話總該還是要回答的吧。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我在問你話,你居然不回答?”二夫人極為不滿的拉下臉來,聲音里都是滿滿地不悅。
靳月淺笑:“還望二姨娘見諒,我問爹什么時候回來,是在想著,這件事是等爹回來處理呢,還是二姨娘和我一起處理?”
“一起處理”這種話二夫人還是第一次聽說,尚書府大大小小的事情,什么時候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雖然她還沒有坐上正室的位子,可儼然已經(jīng)做了太多女主人才做的主。
聽靳月這樣說,二夫人當(dāng)下就不高興了,她倒是想要領(lǐng)教領(lǐng)教,變了性情的靳月,能厲害到什么程度,今后再對付她的時候也好想對策。
何況,二夫人針對今天她卻普德寺一事還要發(fā)問,怎么能讓老爺在場。
“老爺有事情要處理,去了張大人家里,那就照你所說,我們自己處理吧?!倍蛉撕藓薜卣f著最后一句話,說實話,她非常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就好象本來是自己的東西,現(xiàn)在卻要被迫分給別人一半,別說一半,就是一丁點兒她都不愿意。
“好啊,那二姨娘,我們?nèi)デ皬d吧,總在這里終歸是不好。你看我,倒是想的不周到了,居然在自家的大門口就懲罰起了不懂規(guī)矩的奴才,平白讓大家看了笑話,二姨娘放心,今后我會注意的。”
靳月說完,也不等二夫人和靳沁做出反應(yīng),帶著汀香、芷蘭和李嬤嬤大搖大擺地向著前廳走去。
二夫人恨恨地攥著錦帕,看著靳月一行人的背影咬牙切齒。
一旁的紅秀哭哭啼啼,一臉的委屈:“二夫人,您一定要為奴婢做主啊,奴婢是冤枉的……”
紅秀被打的臉頰腫起,聲音哭的沙啞,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自從跟在二夫人身邊,紅秀何曾挨過這樣的屈辱,哪個時候在眾人面前不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就連靳沁三小姐都得對她好說好話呢,這個靳月,竟然對她下手,拿她開刀,她咽的下這口氣才怪。
二夫人瞥了眼平日里十分喜愛的紅秀,一直把她當(dāng)心腹培養(yǎng),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今天卻是如此給自己丟臉,氣憤靳月的同時,連帶著對紅秀也沒好氣,皺著眉頭問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為什么讓汀香打你,你那套虛的留給老爺,我這里,你要一五一十地講事情的真相,否則的話,我也幫不了你?!?p> 紅秀就知道二夫人會給她做主,當(dāng)下不敢怠慢,一邊扶著二夫人朝著廳堂走去,一邊對二夫人把當(dāng)時的情景復(fù)述了一遍。
二夫人一聽,不過就是因為紅秀一如既往的對靳月趾高氣揚,往常都不敢發(fā)火的靳月今天發(fā)火了,僅此而已。
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二夫人有信心自己能扳回這一句,好好的朝著靳月為紅秀討個公道。她不僅要讓靳月認(rèn)錯,給紅秀道歉,而且,要讓汀香打過來的那三十個耳光成倍的奉還。
注意打定,二夫人的底氣有足了很多。到底還是尚書府的女當(dāng)家,總不能輸給一個臭丫頭。
“我為你撐腰可以,但是待會兒到了廳堂上,可不要如此強詞奪理,否則,被靳月那丫頭抓住話里的漏洞或者是把柄,她就很容易掌握主動,反而是我們,便處于被動,就算我想要為你做主都無能為力?!?p> 二夫人第一次對紅秀說出“無能為力”這種無奈的話,紅秀便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并非是她的事情有多嚴(yán)重,而是靳月的變化帶給二夫人的,是無形的壓力和即將要面對的兩方勢力的斗爭。
從表面上看,不過是對一個不受規(guī)矩的丫鬟的教訓(xùn),而丫鬟的主人為丫鬟想要討回公道,實際上,是靳月對二夫人權(quán)勢的宣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