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高懸,樹影斑駁,簌簌風聲悄然而起,而我孤零零的站在風中。
影子一分為二,腳下的路一分為二,我的心一剖為二。
我側過頭去,看著同樣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的白靈,給她一個溫柔的微笑,然后說:“好吧!”我笑的很自然,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這個笑容有多苦澀有多勉強,“那我先走了!”
“好的!”白靈同樣微笑著回應著我。
這一路上孤靈靈,走在這條空蕩蕩的馬路上,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剛來到上海的時候,人生地不熟,一人也不認識,哪里也不熟悉,而此刻卻仍然是如此!
這么多年來第一個心動的女人,這么多年第一個這么認真愛著的女人!我的心好悶,好想找個方式去發(fā)泄,我越走越快,到最后開始了小跑,而身后白靈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后消失在那無盡的黑夜之中!
不知道為什么,我隱隱約約感覺到她的存在,總是忍不住回頭去看她,可是當我一次次回頭的時候,看到的只是一片空空的街道,或是陌生的行人與匆匆而過的車輛。
我沒有選擇回家,而是來到街頭的便利店,買了一打啤酒,隨便找個少有人行的街邊,坐了下來。
不知道什么我們開始接觸到酒,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們開始慢慢習慣它的的味道,不知道什么我們在有些時候對它無比的依賴。
雖然知道不管喝多少都不會改變什么,但是卻仍然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它,悲傷的酒最容易醉人,而有時候有的酒卻會讓你適得其反。
不知道為什么今天我的酒量格外的好,一罐罐的易拉罐凌亂的散落在腳邊,一口口略帶苦澀的啤酒入口,酒精一點點的摻入我的血脈,涌入我跳動的心房,流遍的我的全身。
一口口的啤酒入肚,腦海中的身影卻是愈加清晰,而我的心就越是痛苦,此刻我好像一把抓住她,把她剖開,看看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為什么就不能像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那樣,為什么我就不能喜歡上一個我可以喜歡的女孩子!
我明明認為自己根本配不上她,就算擁有也會時時刻刻的擔心她會被人奪走,甚至把她歸于幻想之列,明明告訴自己要放棄,不要對她有非分之想,可是卻還是義無反顧的越陷越深!
“為什么?”我仰天吼道!吼到嗓子都有一絲絲的疼痛。
我的聲音很快的湮沒在黑夜中,沒有一絲回聲。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白靈的短信。
“到家了么?”
“快了?!?p> “好好照顧自己,夜深了,別在外面逛了,早點回家早點休息吧!”
“嗯,你也是!你到家了吧?”不曉得為什么明明剛才走得那么決絕,此刻看到她的短信卻對她百般的牽掛,突然好后悔為什么不多陪走一段,哪怕多一步也好,明明口口聲聲說喜歡人家,自己卻賭氣拋下她先走了!
“嗯!到家了。晚上的事,我們都冷靜想想吧!好么?我不是一個喜歡沖動的人,給我個時間好么?我害怕沖動之后的悔恨!我更害怕自己會、、、、、、我怕有一天我會給你帶來巨大的傷害,你知道么我是個不祥之人,我的存在只是會不斷的給身邊人帶來不幸,誰對我好誰就越容易遭遇到不幸,少楠,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的短信很快就回了過來。
看著她的短信,我的淚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我的心揪著,痛到窒息,痛到抓狂!
龍少楠??!龍少楠!你對白靈知道多少?你就妄圖說給她幸福,去保護她,你連她背負了什么都不知道,只會說說空話,只會和她耍脾氣,和那么一個柔弱的女孩去犯倔!
“是我對不起!是我欠考慮了,是我沖動了!對不起!不管你背負著怎么樣的過去,我都愿意和你一起承擔,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不說我就不勉強問你,你需要時間我愿意等,多久我都愿意等,只是不要讓我等太久哦!希望不會是一輩子!好夢!”
“謝謝!好夢!早點回家?。 ?p> 不曉得為什么看到這條短信的時候我總是感覺她似乎就在看著我似得,我抬起頭四處看了看,仍是一片空無。
看著手中的啤酒,看著白靈的短信,我和她短暫的相遇一點點在腦海中回放著,從第一次在公交站點的擦肩,到剛剛地鐵站出口的分離,每一個瞬間都無比的清晰,一遍遍的重復著,每重復一遍對她的喜歡對她的疼惜就具越加的深,手中啤酒一罐接著一罐,而這夜卻一點變化也不曾出現(xiàn),還是那般的黑,那般的深邃,那般的包羅萬千。
我抬起頭望著閃爍的群星,忍不住的想到,都說天上的星星代表著凡人的命運,而我們的命運是否真的是被安排好的!為什么有些事情偏偏會發(fā)生她的身上,為什么世人那么多我和她偏偏相遇,為什么?
小時候我就喜歡胡思亂想,想著有的沒得,會相信奶奶講的傳說,會相信HLJ里有禿尾巴老李,相信吃貓鼠的故事,相信這世上有神仙,長大了雖然這些都是封建迷信,但是卻仍更加相信,因為那故事背后隱藏的是一代代人對美好的事物的憧憬!
長大了,我開始對這個未知的世界未知的生活充滿期待,每天都是充滿了希冀,可是自從我遇到白靈,我的世界開始改變,我開始多愁善感,開始脆弱的不成樣子,開始想那些有的沒得,相信命運,甚至開始憎恨那虛無縹緲的命運!
“為什么?”我抬起頭對著天空又是一生聲嘶力竭的吶喊。
這一聲是恨,恨我自己,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的無所作為,恨自己不知要怎么做!
“到家了?”這時候白靈的短信又發(fā)了過來。
“到了,正準備睡覺呢!”我很快回了過去,而白靈的短信一直沒有再發(fā)了過來。
給白靈發(fā)完短信,我突然想找人說說話,然后我就撥通了海子的電話。
“喂?”電話那邊是海子慵懶而拉長的聲音。
“陪你哥說說話!”
“???哥你喝酒了?”
“嗯。”
“和誰?”
“自己!”
“靠,你在外面?就你那個酒量,一個人別再外面喝了!別再喝了!你在哪里呢?”海子似乎從我的電話里聽到過往的車輛聲忙說到。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沒事,我這么大人了!”
“你大?呵呵,不是我說你,你啊,骨子里還是個長不大的小孩!”
“你個小屁孩還教訓起我了,說我幼稚呢,那你豈不是還沒斷奶啊!”
“切,我不和酒鬼爭辯,聽我的啊,千萬別再喝了。你怎么了?”
“沒事!”
“真沒事,咱倆可是哥們啊,有什么弟弟給你扛著!你失戀了,弟給你介紹一打美女!”
“滾,你才失戀了呢!”
“沒失戀,那你追白靈出去后變成這個樣子,別和我說這和她沒關系?白靈姐是個大美女,可是她真的適合你么?”
“別給說這個!你是不是也看不上你哥,覺得我配不上她??!你是不是我弟?”
“哥,你這個給我說話的機會了么?我把你當哥,一口一個哥叫著,是兒戲么?那些破東西是你自己太在乎了,在我眼里都是狗屁,白靈姐是不錯,可是她的眼底她的心里藏著深深的悲傷你感覺不到么?她是個極度悲觀絕望的一個女人,這樣的人適合你么?給你帶來的也只是悲傷!悲傷而痛苦的愛!我是怕你受傷!她是不錯!如果你沒有足夠的強大,那么她只適合當你的朋友!你懂么?”
“你怎么知道我不夠強大!”被海子一下子說穿了真相,我有點心虛,有的頹敗,導致這話也說的很沒底氣,聲如蚊蚋。
“你這個樣子不就是最好的樣子!作為你的兄弟,反正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到底在哪里呢?要不要我去接下你!”
“不用,你自己還是病號呢!我沒事的!”
“別和我扯這些沒用的!你在哪里呢?”海子的說的很是認真。
“沒事,我不喝了,謝謝你!海子!現(xiàn)在就準備回去,到家給你個短信!”
“好吧!”
“海子,給哥唱首歌吧!”
“額!”
“唱首《在水一方》吧!”
“不要!”
“你是不是我弟?”
“好吧!那你聽完就回家吧!
綠草蒼蒼,白霧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
海子的歌聲依舊是那么迷人,通過電話傳過來依舊那么動聽,他唱完時候我對他說道:“謝謝你海子!”
“額,不用,誰讓我是你弟呢!不過我這個哥哥認得有點點背,人家都是哥哥罩著弟弟,我這個弟弟卻要一直找你!唉!我怎么這么命苦??!行了,你要真的想謝謝我就早點回家吧!”
“嗯,好的。那你早點休息吧!”說著我便掛了電話。
“我愿逆流而上!”我起身帶著啤酒,邊走邊唱邊喝著,而這街道依舊空蕩蕩的,雖然多了這么一個不安生的我!